別看大表哥叫得無比悽慘,說白了,也不過就是……
那啥,命根子被捅了一刀而已嘛。
剔骨刀再鋒利也不可能隔着厚厚的棉褲直接斷根的,再說要真是傷勢嚴重,大表哥還能在這兒嗷嗷的直叫喚?
旁人是怎麼想的,莫千蕊並不知曉,反正她覺得就這麼點兒教訓顯然是不夠看的。
只停頓了最多兩秒鐘,她就又有了新主意。
剔骨刀方纔就被收到了空間裡,最爲關鍵的證據已經消失無蹤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將之前的刀傷掩飾住,並且再次給予迎頭痛擊。
腦海裡回憶着上輩子在電視裡見過的棒球聯賽,莫千蕊將原本用左手拿着的門捎改成雙手緊握。
心中默數一、二、三,攻擊!
……
其實,當大表哥尖銳刺耳的慘叫聲響起時,阿爹他們三人的亂戰就已經停止了。只是因爲方纔他們戰成一團,哪怕下意識的停住了動作,這一時半會兒的,想要立刻起身過來分開莫千蕊和大表哥,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更別說,因爲之前的戰況太過於狠戾,他們三人完全已經糾纏到了一塊,怕是先要分開都要費一番手腳。
當然,不能即可出來拉架,並不代表就不能觀戰。
可等他們三雙眼睛六顆眼珠子掃射過來時,卻正好看到了莫千蕊下一個舉動。
左手握住門捎末端,右手手掌覆蓋在左手之上,先是前後輕微搖擺嘗試了一下手感,緊接着就看到莫千蕊以打倒鬼子的氣勢,狠狠的將門捎拍在了大表哥的手背上。
別以爲拍在手背上就沒事,要知道這會兒大表哥的體態是這樣的。
整個人成弓形摔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捂住襠部,好巧不巧的是,因爲方纔莫千蕊的剔骨刀攻擊,大表哥是頭朝院牆,腳朝莫千蕊的。
自然而然的,那一下門捎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手背的傷勢暫且不提,有句話叫做隔山打牛,怕是這會兒大表哥已經親身體驗了一把。
“額鵝呃惡……”
這一下重擊徹底讓大表哥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嚨口發出的意味不明的嗚咽聲,聽着特別像是在學習拼音發聲。
當然,這只是莫千蕊的感受,她純粹就是被氣瘋了之後喪失了理智,甚至於在報復完畢之後,她還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雖說她的視覺記憶的確挺不錯的,可方纔那一下,究竟是棒球的打法,還是高爾夫球的打法?
上輩子,她從來跟白富美扯不上關係,棒球也好,高爾夫也好,她都沒有親自嘗試過。
也是……這兩種都不是?那她方纔那一招又該叫什麼纔好呢?
大舅的怒吼,大舅母的尖叫,終於將莫千蕊從這個嚴肅的問題中喚回了魂。
莫千蕊真心一點兒也不傻,瞬間就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兒了,因而立刻拔腿就跑,目標正是半開的院門。且人雖是往院門衝的,手上的門捎卻“嗖”的一下往後丟去,成功的命中了已經差不多歇氣的大表哥鼻樑。
一口氣不停歇的衝出了院門,跑過了拐角,莫千蕊一逮到機會就往死角鑽,隨後迅速閃進空間。
在閃進空間的那一刻,莫千蕊依稀聽到阿爹聲嘶力竭的吼聲:“還追什麼追!快把人送醫館去!”
……
衝動是魔鬼啊!
莫千蕊整個人呈“大”字的躺在小屋的地上,嘴裡不停的叨叨着這句話。
而唐晏岫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你瘋了?”
雖說這是大實話,可莫千蕊聽得還是很不樂意。瞄了唐晏岫一眼,莫千蕊毅然決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驚嚇咱們一起受。
“事情就是這樣的,晏岫你怎麼看?”將昨個兒夜裡離開空間後的事兒,一直說到方纔她進入空間爲止,莫千蕊對於自己的行爲沒有絲毫的隱瞞,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唐晏岫。
於是,繼阿爹整個人都不好了之後,唐晏岫也在風中凌亂了。
過了許久許久,唐晏岫才慢慢的找回了語言能力:“所以,你纔是一直唸叨着‘衝動是魔鬼’?”
“難道不應該嗎?”莫千蕊一臉的無辜外加無奈,看得唐晏岫一陣陣牙疼。
“應該……你幹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你阿爹咋就沒直接弄死呢?不對,我估計不用你阿爹出手了,光是你那什麼大舅和大舅母就能弄死你了。”
就算這是事實,你也不用這麼大刺刺的說出來吧?
莫千蕊哀怨的道:“那我這會兒該怎麼辦?”
“醫藥費是逃不掉的,不管對方事先做錯了什麼,先動手的人總歸是你。且這還不是打架鬥毆這種雙方責任事故,而是你單方面的挑事。畢竟,你自己也說了,當是跟你阿爹動手的人是你大舅和大舅母,你那個表哥從頭到尾都沒有插嘴或者有動手的意圖。”
“那個慫貨當然不敢。”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慫貨,反正這醫藥費你是肯定要出的。至於接下來嘛,就看他的傷勢如何,以及你大舅會不會因此藉機生事。”
憑良心說,唐晏岫的說法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非常的符合實際情況,可莫千蕊還是覺得非常不爽。
“唐晏岫!這會兒不是要你當調解員,而是叫你幫我!聽明白了嗎?不需要**不需要講理,只需要在意一個情!記住,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不用講究公正公平公開!”
唐晏岫當即額間就開始冒汗了。
莫千蕊這人,在正常情況下,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可往往就是這種人,一旦鑽了牛角尖,要比常人更不講理。
“小蕊,你聽說我,這件事情的錯在於你太過於……”
“很好,那我這就出去嫁給他好了,再賤!”
不要試圖跟一個怒氣值爆滿的女人講道理,哪怕她已經在自我檢討了,也見不得旁人指責她,尤其是這個所謂的旁人還是她的現任男友加上輩子的合法老公。
“停!我幫你想辦法。”
一把拽住莫千蕊,唐晏岫昧着良心開始出餿主意。
莫千蕊的想法他完全能夠明白,只是不能理解罷了。不過,這會兒什麼都不重要了,萬一真的刺激得莫千蕊不管不顧的嫁了人,那後悔的還是他。
“你阿奶呢?我記得你不是有一個特別狂暴的阿奶嗎?還有你小姑姑,她被找回來了嗎?我覺得你可以利用這兩個人,用的好了,這兩人絕對是大殺器的存在。”
“可我阿奶去綠蘿鎮找我小叔叔了,至於那個莫小妹,我不要見她。”
見唐晏岫誠心誠信的幫自己想轍兒了,莫千蕊也不鬧了,而是相當配合的有問必答。
“都是鎮子,應該離得不遠吧?要麼你自己跑一趟,要麼就託人捎個口信。速度最好快一些,說話誇張一些,若是能加上一些利益的誘惑,效果肯定會更好。”
“我可以親自跑一趟,反正我這會兒也不敢回家了。”頓了頓,莫千蕊又道,“可我阿奶回來又怎樣?她是比我能打,比我更兇殘,可暴力並不能解決根本性的問題。”
原來你也知道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啊!
唐晏岫在心裡默默的腹誹着,卻不敢直接說出來,生怕再度刺激了莫千蕊。
不過,莫千蕊這話也有道理,光是她阿奶過來用處並不是很大,頂多也只能作爲一個鎮宅的存在。萬一人家想不開去報官了,那麼莫千蕊還是討不了好。
忽的,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小蕊,我彷彿記得,你以往跟我說過一件事。那會兒,我還在京都郡的唐家,你說你家的雞被賊人弄死了?偷雞賊還是你表哥?那跟今個兒你傷的那個,是同一個人嗎?”
“對!”
“那就好辦了,咱們就來誣陷吧!”
聽到“誣陷”這個詞,莫千蕊瞬間雙眼放光,看得唐晏岫只覺得一陣陣毛骨悚然。
哆嗦了一下,將這個念頭丟到腦後,唐晏岫很是耐心的解釋了起來:“你表哥既然有過前科,說明應該是有除了你家以外的證人的。你呢,就說原本在房裡擱了許多錢,然後就不見了。也不用真的報官,只要嚇唬一下就好了。這樣一來,你打人就勉強有些道理了。我記得,就算是在上輩子的法治社會,一些落後的地方,遇到小偷也是直接動手的,很有少報官的情況出現。”
“那要是他不怕怎麼辦?反正他又沒有真的偷。”
“你傻呀?他都有前科了,再說,不跟你說了是誣陷嗎?你就乾脆把事情往大了鬧,鬧到後頭看熱鬧的人多了,你就當衆搜身。搜身之前給旁人看看你手上什麼都沒有,然後往對方身上一搜,錢就出來了,這不就是誣陷嗎?”
莫千蕊聽得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了,看向唐晏岫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崇拜。
說真的,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對於高大全的人從來不愛,反正喜歡這種鬼主意歪點子很多的人。反正在多數情況下,唐晏岫還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每次冒出壞水來,都是在她的逼迫之下。
“晏岫你真是一肚子壞水!我這就去找阿奶,然後把事情鬧大!要是他還敢叫囂,我承認我把他打成太監了也成啊,反正丟臉的也不是我!”
說罷,莫千蕊立刻消失在了小屋之中。
只留下原本只算進來拿個東西就立刻離開的唐晏岫,蹲在地上默默的畫圈圈,外加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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