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唐瑾與詹茹幾人才從這“女人廂”當中出來。
“對不起啊……”從“女人廂”出來之後,詹茹吐了吐舌頭,歉然的對唐瑾道:“我一進去,就,就忘了……所以……”
“沒什麼。”唐瑾擺了擺手,並不在意,“下一個地方在哪?”
“哦,下一個好像是前面的一家成衣店。”
“走。”
“第三十二個。”唐瑾看着面前店鋪上高掛着的“欣欣衣鋪”幾個字,有些無力的對詹茹說道:“詹茹,你們那次到底逛了多少個店鋪啊……”
“這才哪到哪啊!”面紗裡面,詹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努了努嘴:“我們那天可是玩了好幾天呢,這還沒到十分之一呢。”
唐瑾只感覺自己的胸口一悶,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女人愛逛街難道是天性麼?唐瑾現在寧可跟一個開光期的高手大戰一場,也不願意陪女人逛街。
“好吧。”最後,唐瑾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向着那“欣欣衣鋪”走了進去,“那咱們就繼續逛吧,慢慢逛。”
看到唐瑾無奈的樣子,詹茹吐了吐舌頭,高興的跟在唐瑾身後,跑了進去。
“呦,公子,您來了?要點什麼?我這裡的貨可是應有盡有,各種高級面料,高級成衣,包您滿意。”唐瑾剛進入到這家店,便有一個年到中旬,卻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扭着腰肢,走了上來,面帶笑容,十分熱情。
俗話說,幹哪一行的,就會對有關於那一行的東西特別注意。
理髮的,見到陌生人第一眼看的就是對方頭髮;賣鞋的,見到陌生人第一眼看的就是對方的腳;賣香料的,見到陌生人第一眼看的就是對方的臉;這賣衣服的,見到陌生人,第一眼看的就是對方的衣服!
唐瑾的這身紫色錦袍,上有精細雲紋,材料鬆軟,顏色鮮豔,光澤明亮,一看就十分名貴,再加上唐瑾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後面跟進來的美女和護衛,那整個就是一活脫脫的富家子、二世主、紈絝、大少爺啊!
這麼一個肥羊進來了,這老闆娘能不熱情點,給抓住了麼。
“我隨便看看。”唐瑾淡漠的擺了擺手,並沒有看那迎上來的熱情老闆娘,而是對着身旁剛剛進來的詹茹道:“走,咱們看看。”
唐瑾和詹茹兩人就在這家店逛了起來,一邊逛,詹茹一邊給唐瑾講着,她們那天來的事。基本上,只要詹茹能想起來的,就連誰摸了哪件衣服一下,都會給唐瑾講的清清楚楚。
看着唐瑾跟詹茹在一旁轉,挨個衣服看,那老闆娘也樂得自在,坐到了一旁。當了這麼多年衣店老闆,經驗告訴老闆娘,當一男一女兩人進來買衣服時,那女人在旁邊的勸說,會比自己管用好多。自己再上去,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正在聽詹茹給自己講那天事情經過的唐瑾,忽然感覺一道隱晦的目光像自己射來。
目光是神識的分散性延伸,所以一個人修爲高深之後,是可以明確感受到別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並且不同含義的目光可以引起人不同的感覺。
皺了皺眉頭,唐瑾扭頭向目光的來源看去。那投來目光的人是成衣店裡面正在做衣服的裁縫,那裁縫身材瘦小,面容枯槁,眼神當中透露出一股猥瑣,正看向自己——身邊的詹茹。
原來人家並不是看自己,目光只是擦過自己而已。
那個猥瑣裁縫一副色狼相的看着詹茹,從詹茹的脖子一直打量到大腿,又從大腿打量到胸口,似乎是要將詹茹吞了一般。
最爲神奇的是,那猥瑣裁縫打量詹茹的同時,手中的活卻還不停下,做的井井有條,看來是已經能夠熟能生巧。
猥瑣裁縫看詹茹看的特別投入,就連唐瑾將頭扭了過來都沒發現。
見此,唐瑾目光猛地一寒,將殺氣放出。那猥瑣裁縫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猛地打了一個哆嗦,脊背上全都是冷汗。待看到一旁唐瑾森冷的目光時,連忙將頭低了下來,手哆哆嗦嗦,貌似專心致志的做起了自己的衣服來。
逛了一會,唐瑾和詹茹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只有走了出來。
出來後,看天色已晚,唐瑾對身旁的詹茹說:“咱們還是先回客棧吧,明天繼續。”
“好。”詹茹也是有些累了,點頭應道。
一行人走到璞還客棧門前,詹茹有些驚奇道:“唐瑾,你們住的竟然是這個客棧?”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唐瑾看了看客棧上的牌匾,疑惑道:“這個不是璞還鎮最好的客棧了麼?”
“是,是最好的客棧。”詹茹有些複雜的看着這個客棧,凝眉道:“裡面的那個李易峰,還追求過我呢。而且,還是因爲我才被貶到這來的。”
“李易峰?”唐瑾一愣,然後恍然道:“你是說這裡那個,天天總是打算盤的掌櫃?”
“天天打算盤?什麼天天打算盤?”詹茹疑惑的瞥了唐瑾一眼,“不過,他確實是這裡的掌櫃。”
唐瑾低頭沉思了一會,眉頭微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會,唐瑾緩緩地擡起頭,看着詹茹道:“你說他因爲你被貶到這來的?爲什麼?給我講一下。”
“當初,這李易峰還是宗裡的內門弟子……”詹茹想了想,開始給唐瑾講了起來。
原來,當初這李易峰還是璞還宗的內門弟子,與詹茹是師兄妹,比詹茹修爲高很多,經常幫助詹茹。只不過資質沒有詹茹好,纔沒被長老選爲弟子。
這李易峰一直愛慕着詹茹,追求詹茹,卻從來沒有成功過。
雖然說從來沒有成功過,但是李易峰一直也沒有放棄,將詹茹看成是自己的人,誰要是敢說詹茹一點不好,一點壞話,都會被他找上門去,一陣拳腳相加。
他們這一代,除了詹茹外,還有一個天才,名叫溫安,資質可以說與詹茹不相上下,只是入門較晚。
這個溫安可以說是璞還宗年輕弟子一代,唯一一個不喜歡詹茹的人了。不但不喜歡詹茹,還因爲詹茹的資質,總是與詹茹做對,埋汰詹茹。但是對於他,詹茹卻是從來不理睬的。
終於,有一天,溫安說詹茹壞話說的太過分,傳入到李易峰耳中了。李易峰這個火山當場就爆發了。
李易峰當時找上溫安,二話不說便是一頓暴揍。
溫安雖然說天資很高,但是畢竟入門晚,修爲比李易峰還差很多,再加上李易峰暴怒,那簡直就是被李易峰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最終,這場戰局以李易峰完勝,溫安雙腿被打斷,牙齒掉了十四顆,肋骨斷了七根結束。
據說當天,溫安差點死在當場,斷了的肋骨距離心臟,只有半釐米。
事情傳到掌門與長老耳中,幾人俱是驚怒交加,他們可還指望溫安過幾年給他們在大陸青年才俊大比當中取得名次呢!
事情沒過去多久,掌門法旨便被傳了下來:罰李易峰下山擔任璞還客棧掌櫃五十年,若這五十年沒有什麼失誤和錯誤,就讓他重歸山門。
這都算看在李易峰也是個人才的份上,便宜李易峰了,要不然,就憑李易峰殘害同門,同門之間互相殘殺這一條,就夠讓他被打死的了。
李易峰下山後,也是兢兢業業,辦事仔仔細細,不敢出一點差錯,就這樣,三年過去了。
“那這三年,你也沒下來看看他?”聽詹茹講完這段故事之後,唐瑾不禁有些好奇的問。
這人家因爲他才落得今天這個地步,於情於理詹茹也應該下來看看人家吧?
不料,詹茹卻是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有過。倒不是我無情,而是一來,見面也沒有什麼用,二來,你不知道,那李易峰見了我後,有多麼的瘋狂。”
同情的拍了拍詹茹肩膀,有時候,被一個人這麼狂熱的追求,也不是件好事了。
“好了,咱們進來吧。你現在帶着雲霧籠紗巾,他也認不出你來。”說完,唐瑾便先走了進去。
被唐瑾一提醒,詹茹纔想起來自己帶着紗巾呢,以李易峰的修爲,是看不出來自己面容的。
知道了李易峰認不出自己,詹茹才放心的跟着唐瑾走了進去。
走進了璞還客棧,唐瑾先在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後才走到那李易峰旁邊:“喂,再給我要一個天字號房間。”
“讓小喜帶你上去吧。”那李易峰卻是頭都沒擡就說道。
“小喜沒在。”唐瑾皺了皺眉頭,他很不喜歡被人這麼無視。甩出了幾塊靈石,又從櫃檯上拿了一把鑰匙,“行了,錢給你,我自己開去吧。”
也許是沒見過這麼交錢要房間的客人,那李易峰也疑惑的擡起了頭,這一擡頭,正好看到了正跟在唐瑾身旁的詹茹。
“茹師妹?”先是有些不確信的叫了一聲,皺了皺眉頭,見到那詹茹沒回頭,李易峰又大聲的叫來了一聲,“茹師妹!”
這一聲,讓整個客棧包括唐瑾和詹茹所有人都不禁回頭看向了李易峰。
見到詹茹回頭,李易峰一愣,他竟然看不清詹茹的臉。
到底是不是呢?看着又轉過身,跟着唐瑾開始上樓的詹茹,李易峰似是想到了什麼,深色一暗,微微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一聲,也沒有再叫。
微微扭頭,目光餘光撇向樓下的李易峰,詹茹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是微微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