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的帳簾“嘩啦”一聲被拉開,唐瑾的身影出現在帳門口,在司徒伶俐和齊勝兩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下,緩緩走了進來。
走到兩人面前,唐瑾拉過來了一個椅子坐下,淡漠的目光看向兩人,最後鎖定在齊勝身上,輕聲道:“你說我最開始接近你們就沒安好心?最開始就在圖謀不軌?你有什麼證據或者根據麼?”
唐瑾的聲音很輕很淡,卻讓司徒伶俐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不是的,大財主,你聽我說,”將齊勝推後,司徒伶俐擋在齊勝前面,對着唐瑾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從來沒有,你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齊師兄只是因爲黃師兄的死太悲傷了,纔會有這麼極端的想法的,你不要誤會,我……”
“我沒有!”見自己竟然需要被司徒伶俐護在背後,在唐瑾面前卑微的如同一個螻蟻一般,齊勝的心開始不平衡了起來,竟然不知好歹的推開了前面的司徒伶俐,怒視向唐瑾道:“我有什麼證據?那你說怎麼就那麼巧,這寰辰界無數年來都這麼平靜的過來了,偏偏你來了之後天庭就開始實行覆滅,要屠了我們寰辰界所有人。要不是沒安好心,圖謀不軌,你說說,你剛纔爲什麼要偷聽我跟我師妹的談話!”
雖然被唐瑾眼神和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喜愛的師妹就站在旁邊看着自己,齊勝也無法退縮,只能強挺着胸膛,指着唐瑾大聲怒斥道。
齊勝的話說完,帳篷的帳簾又拉了開來,王魁和林靈兒等人也被齊勝的咆哮聲引來,怔怔的看着正面紅脖子粗的齊勝憤怒的指着唐瑾,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到王魁幾人來了,齊勝的底氣似乎更足了,眼睛瞪得向銅鈴一般看着唐瑾,只覺得自己的形象一瞬間便高大了無數倍。
“首先,我要聲明一點,”唐瑾卻如同沒看到王魁幾人進來一般,依舊仰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道:“我並沒有偷聽你的談話,也沒那興趣。我想你的聲音整個營地都快聽到了,我也只是聽到你談及我,纔來看看怎麼回事的。”
被唐瑾一句話噎的啞口無言,齊勝擡頭看了看同樣是被自己咆哮聲引來的王魁幾人,氣勢一瞬間就弱了不少。
瞥了那齊勝一眼,唐瑾又將目光看向司徒伶俐和王魁、林靈兒幾人,接着道:“然後,就是你說我圖謀不軌這件事了。你說我接近你不懷好意?呵呵,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可怕麼?不自量力!我覺得你現在就挺可怕的。你覺得我要是有什麼惡意,有必要靠接近你們來實施麼?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黃戈何東他們還沒死的時候,你們一起上,只對付我一個人,小鈺不動手在旁邊看着,你覺得你們是我的對手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枉我當初還救你一命,我唐瑾平生最狠的就是你這種知恩不但不圖報,還想要咬人一口的白眼狼!”
說完,唐瑾一巴掌打在了齊勝的臉上,將其打倒在地,一張嘴牙齒混着血水吐出了好幾顆。
“大財主!”見到唐瑾動手,王魁幾人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只有司徒伶俐跑上前來拉住唐瑾道:“別動手,別動手,是我們誤會你了,是我們誤會你了,大財主你別生氣,你大人有大量,放過齊師兄一馬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司徒伶俐抱住唐瑾胳膊,眼中淚如雨下,那一副憔悴柔弱的樣子看得人一陣心疼。
司徒伶俐只是個不更人世的小姑娘,但這幾天發生在她身邊的事,確實是太多了,多到超出了她的心理底線,她能撐到現在已經很堅強了,如今見到唐瑾發怒,自己師兄有難,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撫了撫司徒伶俐的頭,唐瑾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司徒伶俐,又看了看地上不斷嘔血的齊勝,剛要應下司徒伶俐,卻不想到這齊勝竟然還不知好歹!死不認錯!
“司徒伶俐!”赤紅着雙眼,齊勝指着唐瑾和司徒伶俐張起血口咆哮道:“你要是還有一點自尊心,就別求這個敗類!他接近我們,無非就是看上了你,然後就是想打進咱們內部,打探咱們寰辰界各宗派的虛實罷了!要不然他爲什麼一開始就對你這麼好!他分明是別有用心!要不然爲什麼這麼快天庭軍隊就來了,分明是因爲他,就是因爲他!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從厄難淨明果空間出來,被圍殺,沒準就是他設計好的,想要博取咱們的感激!恐怕黃戈和何東幾人死在那裡,也是他故意不去救的!怎麼樣,都被我說中了把!被我看破了吧!你無地自容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的齊勝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指着唐瑾不斷咆哮者,竟然說唐瑾救他們是早就設計好的,又好像是自己說的什麼都是正確的,已經確認無誤有實有據一般,全然不顧唐瑾越來越冰冷的眼神。
“我對伶俐好,只是因爲我們倆一見如故,我把她當妹妹罷了。”唐瑾看了看身旁淚眼朦朧的司徒伶俐,解釋了一下兩人,然後頓了頓,又擡手指向帳篷門口,冷聲對着那齊勝道:“你有眼睛吧?你能看到外面有多少人身着金甲麼?你知道每一個金甲人最少都是一個地仙麼?而且還有咱們剛纔見到的李本明,天仙,比地仙還要高一層,凡界的散仙十級在他眼裡只不過是隨手能捏死的螞蟻。還有那銀甲兵,十萬銀甲兵現在在外面,最低都是元嬰期的修者,如此的實力,你覺得天庭勢力需要跟你們虛以委蛇,然後用計謀取勝?好好衡量一下雙方的差距吧!”
聽了唐瑾的話,在場的幾人都愣住了。幾人從來沒有想過雙方實力的問題,甚至沒有想過自己勢力的人會輸。
在他們看來,天庭的人只不過是侵略者,是惡勢力的一派,就算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勝,自古以來不都是邪不壓正麼?
卻不知,還有一句話叫勝王敗寇,歷史一直是由勝利者攥寫的,而勝利者又往往會將自己寫的是多麼多麼善良。
歷史中的勝利者,並不是因爲善良而勝利,而是因爲他勝利了才善良,如果他寰辰界這一次被天庭覆滅了,天庭的歷史上則會又多了一筆:於哪一年,覆滅了凡界某一個邪惡位面,善良的天庭大勝。
“狡辯!這全都是你的狡辯!”不斷搖晃着頭,齊勝指着唐瑾咆哮道:“你不用再解釋了!就算你如何解釋,我也不會相信你的!你就是心懷不軌,就是早有預謀!你就算如何狡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齊勝狀若癲狂的指着唐瑾,明顯是被唐瑾說的無話可說,而又不願意承認,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解釋?”唐瑾冷冷一笑,猛地一腳將那齊勝踢飛了起來,然後說道:“我不早就說過了麼?人吶,要看得清自己。我跟你解釋?真是好笑,我有必要跟你解釋麼?你配麼?我就不跟你解釋又如何?我就算像你所說的一樣又如何?你能奈我何?還是你們能奈我何?”
唐瑾冷漠的看着被自己踢飛,然後又落在地上的齊勝,就如同是在看一個死人,渾身散發出的寒冷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司徒伶俐跑到齊聲面前,邊查看齊勝的傷勢,邊哀求的看着唐瑾,泣聲道:“求求你了,大財主,求求你不要打他了,我替他向你賠不是了。齊師兄就是這麼的一個人,你就放過他,別跟他計較了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一邊是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師兄,另一邊是跟自己一見如故的好友,實在是讓司徒伶俐有些不知所措,左右爲難,只能用眼淚和哀求應對。
啪!
不料,那正躺在地上,被司徒伶俐不斷輸入靈力救治的齊勝忽然擡手給了司徒伶俐一巴掌,一瞬間,場面安靜了下來,只聽見齊勝的大喊:“滾開吧,你這個賤女人!不用你在這跟我假惺惺的!去找唐瑾吧!他這個狗賊,你們倆正好一對狗男女!”
司徒伶俐不備被打倒在了一旁,右側臉頰腫起了老高,捂着臉坐在地上,司徒伶俐驚呆了,眼神複雜哀傷的看着那齊勝,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從小到大一直疼愛關照自己的師兄,竟然會打自己,而且還說出了這麼傷人心的話。
“還有你們!”坐在地上,齊勝又將目光看向了王魁和林靈兒幾人,繼續咆哮道:“你們幾個買賊求榮的傢伙!因爲懼怕,還有這狗賊的一些好處,竟然就投靠了這個狗賊!你們早晚會後悔的!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哈哈哈,唐瑾,你這個狗賊,別人怕你,我齊勝可不怕你!……”
被齊勝一口一個狗賊罵着,唐瑾只覺得怒氣上涌,擡手就準備將其斬殺在地,卻被一旁的司徒伶俐看到,連滾帶爬跑到唐瑾身邊,緊緊抱住唐瑾身體,哀求的看着唐瑾,嘴裡呢喃着:“不要,不要,放過他吧,不要,不要……”
即便是被打了,被罵了,這齊勝依然是從小到大疼愛她的師兄,司徒伶俐實在不忍自己的師兄死在自己面前。
“你看,你們看!被我說中了吧!”見司徒伶俐抱住了唐瑾,齊勝雙眼更紅,更加癲狂,叫喊的更大聲了:“我說什麼了!狗男女,就是一對狗男女!在這就不知廉恥的抱在一起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場上,只聽見齊勝的叫罵,甚至傳遍了整個營地。唐瑾憤怒的站在原地,想要將其擊殺,卻又不忍掙開可憐巴巴的司徒伶俐,而一旁的王魁和林靈兒幾人站在原地也是極爲尷尬,走也不是繼續站着也不是。
“噪聒!“
忽然,帳外傳來了李本明的一聲怒喝聲:“軍營重地,收留你本就已經是網開一面,又豈容你再次吵鬧喧譁?受死!”
話音還沒落,便見一道金光劃破大帳刺了進來,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劃過了那依舊狂笑瘋癲的齊勝頭上。
登時,大好的頭顱拋起,血如井噴。
齊勝的面孔,到死還保持着那瘋癲的神色,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敢置信?
齊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