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一道如黃鸝般的女聲忽然從車廂內傳了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胡先生臉色鉅變,扭頭看向了車廂,焦急的道:“大小姐,您怎麼……”
“胡叔叔,罷了。”那道聲音再一次傳來,打斷了胡先生的話。
話音剛落,車廂外的車簾便被掀到一邊,蘇家小姐已經躬身從車廂裡走了出來。
在蘇小姐出來的那一瞬間,整個天地似乎都爲之暗淡了幾分。
除了胡先生以外,對面的冉權還有四周的黑衣人,賞金獵人都爲蘇小姐的美貌驚豔的一愣。
所謂美人者,以花爲貌,以鳥爲聲,以月爲神,以柳爲態,以玉爲骨,以冰雪爲膚,以秋水爲姿,雙眸剪秋水,十指撥春蔥。衆人一瞬間,感覺這天地的靈氣,似乎全都聚集到了那蘇小姐身上一般。
“小女子蘇輓歌,見過冉先生。”蘇輓歌雙手放在右腰間,衝着冉權做了個萬福。
“好,好啊。”冉權擊掌大笑,說道:“聞名不如見面,蘇小姐果然長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不敢當。”聽到冉權的誇獎,蘇輓歌神色沒有一絲的變化,古波不驚的回道。
看了看四周的賞金獵人還有圍着己方的冉權衆人,蘇輓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冉權說道:“冉先生。你想找輓歌,輓歌跟着你走一趟便是,只請你,放過他們吧。”
“大小姐,不可啊!”聽到蘇輓歌的話,胡先生臉色大變,還沒等冉權回話,便當先喝道。
蘇輓歌看了看胡先生,神色黯然的說道:“胡叔叔,今天不管怎麼樣,輓歌都要跟他們走一趟了,不是麼?又何必讓大家再添傷亡呢?沒事的,胡叔叔,反正輓歌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給誰又不一樣呢?輓歌跟他們走,您便自己回家族吧。”
聽到蘇輓歌的話,胡先生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眼神陰冷的掃了四周的黑衣人一眼,最後目光定定的盯向冉權。如同野獸般猙獰的目光,似乎要把冉權吞噬了一般。
冉權對胡先生的目光卻是不以爲意,對蘇輓歌笑着說道:“蘇小姐放心,只要你跟我走,到時候咱們兩家就是親家了。我又怎麼會殺害你們蘇家人呢?”
“好,既然如此……”
“等一下,我有說可以了麼?”
蘇輓歌眼神之中一片死寂,正要答應冉權。這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忽然從衆人後方響起。
只見唐瑾眼神陰冷的從地上爬起,盯着冉權冷冷的說道:“便是你們要殺我?”
“正是。”冉權依然很有風度的點點頭,緩緩答道。不過在看着唐瑾陰冷眼神的時候,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好,很好呢。”唐瑾冰冷的臉上扯出了一絲笑容。
剛纔兩根箭矢向着唐瑾激射而來的時候,第一次,唐瑾感覺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不過幸好,唐瑾身上還有護龍玉佩貼身保護,兩根箭矢撞上了他之後便被護龍玉佩輕鬆擋住,只是兩根箭矢的把巨力實在太大,把唐瑾撞飛了很遠。其實就算沒有護龍玉佩,單單是唐瑾的不滅雷體已經到了第一層中期,便不是兩根箭矢能傷的了的。
雖然說沒有被破了防禦,但是箭矢上的巨力還是震得唐瑾血氣一陣翻涌,噴出了一口血來,受了一些內傷。
不過,唐瑾身體剛剛受損,體內蘊含的血精便涌動了起來,一瞬間就治好了唐瑾的傷勢。
歸根結底,唐瑾還是一點傷都沒受,不過唐瑾心中卻是怒焰滔天。想自己唐唐大唐天朝的天驕王,天下第一天才的天驕王,滅了衆多一流門派的天驕王,竟然差點被幾個小蝦米給射死了。
罪無可恕!
一瞬間,唐瑾滅對方滿門的心都有了。
冉權看着衣着華貴,面容丰神俊朗的唐瑾,心下有些摸不着底。難不成這是哪家的大少爺?
“天閒省陳家冉權,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摸不清虛實的冉權對唐瑾拱拱手,和聲問道。
唐瑾並沒有回答冉權的話,而是臉色更加陰冷了一分,低聲道:“天閒省陳家是麼?我記住了。”
冉權臉色一變,沒想到唐瑾這麼不給面子,竟然無視他。
“好好好,公子莫非還要管一管我陳家的事?”被挫了面子的冉權拉下臉來,陰沉的向唐瑾問道。
唐瑾眼神微眯,拿出了自己的風雷扇,不停地拍打起來,緩緩的說道:“陳家?陳家是個什麼東西?我便管上一管你又能如何?”
“好膽!”聽了唐瑾的話,冉權雙目怒睜,大喝道:“敢辱我陳家,今天是留你不得了。”
冉權說完,掃了衆賞金獵人一眼,沉聲道:“給他們讓開一條路,讓他們散了吧……”
聽到冉權的話,衆黑衣人讓開了一條路。十幾個賞金獵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衆位難不成還想留在這裡不成?”看到沒人走,冉權面色一厲,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劍,向地上一劃,一道罡氣噴射而出,在地上留下一道兩尺來深的口子。
“築基期強者!”
“竟然是築基期!”
罡氣附體以護自身,是練氣期的標誌。罡氣附器,飛射傷人,便是築基期的標誌了。
看到冉權竟然是築基期的強者,衆人不再搖擺不定,有人第一個走出了黑衣人的包圍圈,識趣的向遠處走去。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到最後,本來想留下拼一次的幾個人看到沒人了,便也走了。唐瑾這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留下!
“這幫賞金獵人!貪生怕死的鼠輩!呸!”胡先生看到衆人竟然走光,不由狠狠的罵道。
蘇輓歌搖了搖頭,對着胡先生說道:“胡叔叔,不能怪他們,畢竟人都是珍惜羽毛的。您也走吧,趕快走,回到家族……”
“不行!我不能走!”還沒等蘇輓歌說完,胡先生便堅定的否決道。
“胡叔叔!”蘇輓歌本來溫柔的聲音驟然一厲,對着胡先生急道:“難道你想讓家族連輓歌是怎麼消失的都不知道麼?!”
“這……”胡先生的話一滯,沉思道:確實,如果自己死在這,大小姐被帶走的話,那家族就連要人都沒辦法要了。我死了沒關係,可是大小姐……不行,我必須活着回到家族!
想通了的胡先生神色黯淡,忽然間彷彿蒼老了不少,擡頭看了看蘇輓歌,又仇恨的看了一眼冉權,一句話沒說,扭頭便走了。
胡先生也走了,黑衣人的包圍圈裡便只剩下了蘇輓歌和唐瑾了。
冉權看着蘇輓歌,笑道:“蘇小姐稍等,待我解決了這小子之後,咱們馬上就啓程。”
說完,便轉頭,神色一變,看向唐瑾。
“冉先生。”蘇輓歌柔柔的聲音響起,看了看站在那裡不動的唐瑾,對着冉權說道:“放了他吧,他也是平白遭受這無妄之災。”
冉權搖了搖頭,陰狠的看着唐瑾,說道:“不行,辱我陳家,必死!”
說的這麼好聽,其實冉權是怕唐瑾是什麼大家族的人,如果現在放虎歸山,只怕爲陳家日後惹來無窮的禍患。
修爲越高眼界越高,眼界越高越知道這個大陸的水深,他陳家也只不過算是一個二流家族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冷眼旁觀的唐瑾仰天大笑道:“就這麼確定能殺了我?認爲我是粘板上的魚肉了是麼?”
聽到唐瑾放肆的笑聲,冉權心中沒由來的一突,但面色卻沒有一絲變化,譏笑道:“難道不是麼?區區先天期的修爲,也敢在此口出狂言!看劍!”
說完,便擡劍一個直刺激射向唐瑾。
嘴上不屑,心中卻越來越不安的冉權竟然不顧身份,向唐瑾這麼一個先天期的修者動手!
乒——
在冉權劍刃刺到唐瑾胸口的前一剎那,唐瑾展開手中風雷扇,猛地向冉權劍尖擋去。
冉權手中一柄頂級法器的長劍,竟然被唐瑾手中一把摺扇擋住了!而唐瑾付出的代價也不過是被長劍擊退十多步,吐了一口血罷了。
在場衆人皆驚愣在了那裡!包括冉權也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可能?
那把摺扇最少是高級寶器!只有高級法寶在手,才能在兩人修爲差距這麼大的情況下,還擋住了冉權的劍。
反應過來的冉權眼中殺意更濃了!
此子隨身一把摺扇都是寶器級以上的法寶,今日如果放他走,日後必是陳家的一大禍害!
今天必殺次子!就算是蘇輓歌帶不回去也要殺了他!
“好小子,有幾分本事再借我一招,分浪追潮劍!”
此時冉權已經顧不得對付的是不是一個先天期的後輩,竟然使出了劍招!
冉權的水系靈力如同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朝唐瑾洶涌而至。唐瑾只感覺一道道如波浪般的劍影撲面而來,竟讓自己不知該怎麼抵擋!
“喝!”
唐瑾展開風雷扇,靈力流轉,猛地向前一扇。
唐瑾身前的靈力被唐瑾的風雷扇一扇過後竟然旋轉起來,青色的風當中參雜着一條條紫色的雷電,不停地卷向冉權。
“破!”
到底還是唐瑾修爲太低,激射出的風雷卷只不過讓冉權費了一些手腳便給破開了。破開風雷卷之後的冉權,鼓足靈力,直刺向唐瑾的心臟!
“小心!”站在一邊的蘇輓歌驚呼一聲,大聲喊道。
嗚嗷——
冉權長劍碰到唐瑾的一剎那,唐瑾身上猛地騰起九條天龍,纏繞着唐瑾不停旋轉,把冉權的長劍盪開。
原來唐瑾在冉權長劍刺到自身上的前一刻,已經主動開啓了護龍玉佩的防禦。
不過,雖然護龍玉佩擋住了冉權的攻擊,卻沒有擋住冉權劍上的巨力。
唐瑾再一次被無情的擊飛,在空中便連吐了好幾口血。隨後在撞斷好幾顆大樹之後,落到了地上。
“什麼?靈氣級的護身法寶?“看到自己的長劍被九條天龍虛影擋住,再看看被擊飛出去的唐瑾,冉權再也維持不了自己的淡定,不禁驚呼道!
要知道,他們陳家的大長老也不過只有一件上品的靈器罷了!
此時的冉權,心中已經後悔攻擊唐瑾了。早知有唐瑾,他寧可不來劫蘇輓歌。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他不相信放唐瑾走了之後,唐瑾能夠不追究他們陳家。
於是,濃濃的悔意變成了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