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城就在洛弛城的東面,而蘇輓歌家族所在的東安城,是在江虞城的東面。也就是說,東安城與洛弛城之間,正好相隔一個江虞城。等着唐瑾帶人滅了陳家之後,正好可以順路把蘇輓歌送回家。
當初,陳家的二公子便是聽聞,自家旁邊的東安城蘇家大小姐長的貌若天仙,才聞香而來,一見面當場驚若天人!連忙回到家讓家族長輩上門提親。本來這豪門之間的聯姻倒也沒什麼,關鍵是這陳二公子的名聲太不好了。風流多情,家中已經有好幾房妻室便不說什麼了,傳聞還有點心理變態,玩殘玩死了好幾個女人。這蘇輓歌作爲蘇家大小姐,也是被蘇家家主和長老百般愛護,怎麼可能讓蘇輓歌嫁給陳二公子這種人?就這樣,一個想要娶,一個不想嫁,兩家之間便開始了硝煙瀰漫。但蘇家最終還只是個三流家族,家族勢力比陳家弱了不止數籌,一直都是被壓着打的。
要說這家族之間,本來也不可能因爲小輩這點事便起爭執,歸根到底還是個面子問題。陳家當着衆勢力的面向蘇家提親,被蘇家拒絕了,這不如同是被人當面捆了一巴掌麼?由此,陳家開始追着蘇家猛打。無論是商業上,武力上,還是家族發展上,蘇家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壓。
後來,蘇家家住便讓人帶着蘇輓歌趕去定天都城,尋找自己一個在京做官的好友。因爲怕蘇家發現,都沒敢派高手護衛。沒成想,如此謹慎,陳家還是不知道在哪得到了這個消息。先一步在定天城找好人,威脅蘇家家主的好友,不準對蘇家施以援手。就這樣,蘇輓歌跟胡先生風塵僕僕的趕去定天都,又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一路的心酸。
這要不是好運碰上了唐瑾,沒準蘇輓歌現在已經被陳家抓回家中,讓那個陳家二少爺泄憤,玩弄致死致殘了。
聽蘇輓歌平靜的說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說唐瑾,便是那楊耀延也是氣憤不已。蘇輓歌語調雖然平靜,可大家都能從她的口中聽到那難以掩飾的憤恨!
“王爺,您什麼時候要人?要多少人?”楊耀延抱手恭敬地對着唐瑾問道。
唐瑾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人嘛,今天就開始整備吧,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上那江虞城。至於人數?呵呵,就按規矩來吧。”
“按規矩來?”楊耀延有些吃驚,然後看了看唐瑾那肯定的表情,點點頭道:“那好,老奴現在就下去整頓兵馬。老張,進來帶王爺和王爺的朋友去東廂那裡,安排上好的房間!”
隨着楊耀延的話音落下,門外走進來一個羊鬍鬚的老伯,一身淺灰色錦衣,朝着唐瑾幾人行了個禮,溫聲說道:“王爺,兩位公子,小姐,請跟小的來。”
唐瑾點了點頭,帶着蘇輓歌幾人跟着走了下去。看到唐瑾幾人下去了,楊耀延才放心的出去。
當天傍晚,東廂,唐瑾的房間外。
皎皎月光佈滿了一地的寒霜,爲院子內的盆景假山還有那一塘清水,染上了一層銀白色的清輝。
唐瑾坐在院子內的墨玉凳上,右手的風雷扇不斷的敲擊着墨玉桌,在清冷的院落內蕩起了一陣“蹬蹬”的聲響。
“民女蘇輓歌,見過天驕王爺。王爺吉祥。”忽然,蘇輓歌的聲音從唐瑾身後響起。
聽到蘇輓歌的話,唐瑾敲擊石桌的手猛地一頓,轉過頭來,唐瑾看着蘇輓歌,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輓歌,你這是唱的哪出啊?”
蘇輓歌臉上依舊是平靜無波,看不出一絲感情波動:“回王爺,小女子哪出也沒唱。”
“你!哎……”唐瑾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一絲無奈。
自從今天早上,大家得知唐瑾的真名,並且知道了唐瑾天驕王爺的身份之後,臉上便一直是這種不鹹不淡的表情,就連說話都不冷不熱的。
唐瑾知道,蘇輓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一直都對自己有意思。而且蘇輓歌也曾多次委婉的表明自己的心跡,可是,一,唐瑾現在還不想找女人;二,也並不喜歡蘇輓歌,雖然說蘇輓歌長的很漂亮。所以唐瑾每次都不着痕跡的給推脫了,蘇輓歌也一直爲此黯然傷神。
對於唐瑾多次隱晦的拒絕自己,蘇輓歌原本以爲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所以唐瑾纔不喜歡她的,但是她相信日久生情,早晚有一天唐瑾會喜歡上她,甚至是愛上她的。
直到今天,知道了唐瑾的身份之後,蘇輓歌心碎了一地。原來他的真名是唐瑾,自己一直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原來他便是天下十大少年天才當中的一王,大唐天驕王爺唐瑾,自己的身份連做他的侍女都不配!而這麼卑微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愛他,那麼驕傲的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他呢。
知道唐瑾身份的那一刻,蘇輓歌的心,不由的颳起了一陣寒風。
“輓歌,不管怎麼樣,咱們還是朋友,不是麼?你何必這樣呢?”唐瑾無奈的揉了揉頭,對着蘇輓歌苦口婆心的勸道。
蘇輓歌凝視着唐瑾,淡淡的說道:“小女子,又有什麼資格做王爺的朋友。”
“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朋友啊。”
“小女子不敢高攀。”
“輓歌!”
“在,王爺。”
唐瑾不停地勸着蘇輓歌,蘇輓歌的表情依舊淡然如水。
“好了!”看着蘇輓歌的表情,唐瑾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隨你怎麼樣吧,懶得管你。”
說完,唐瑾站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被唐瑾一拍桌子,嚇了一大跳的蘇輓歌,看着唐瑾從熱情急躁忽然變得冷漠的表情,毅然擦着自己走過去,沒有一絲停頓的背影,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果然,果然!”蘇輓歌眼中噙滿淚水,泣聲對着唐瑾的背影喊道:“唐瑾,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卑微,看不起我的主動,對!你高高在上,我高攀不起!那我以後不再理你好了吧!咱們以後就是陌生人好了吧!”
“好!太好了!”唐瑾猛的一拍手中摺扇,揹着身形扭頭說道:“你要是非這麼覺得,我也無可厚非,隨便你吧!哼,無理取鬧!”
說完,唐瑾自顧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無理取鬧?我無理取鬧!唐瑾你給我說清楚,你給我出來!”
聽到唐瑾的話,蘇輓歌氣急敗壞的喊道,話語中帶着哭音。
蘇輓歌一改往日溫柔淡漠的形象,在門放肆的大喊着,唐瑾不禁搖了搖頭:“哎,女人吶。”
這一夜,蘇輓歌在唐瑾門外哭喊了好久,折騰出了很大聲響。幸好,程寅與明智很識趣,沒有開門出來看。府內的下人也沒有進來打擾。
……
第二天清晨,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明媚。
唐瑾的房門打開,唐瑾從裡面走了出來,對着太陽深了個懶腰,慵懶的說道:“好大的太陽啊,溫暖的太陽,我喜歡。是個殺人滅門的好天氣。”
也不知道溫暖的陽光,萬里無雲的天空,怎麼就跟殺人滅門扯上了關係。
“嗯?”唐瑾看着門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蘇輓歌,心中不禁一痛。
昨晚本來以爲她嘶喊完了之後,便會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沒想到她竟然就趴在了院子裡,這麼睡了一夜。
唐瑾上前,橫抱起蘇輓歌,踢開了她的房門,把蘇輓歌放在牀上,看着蘇輓歌紅腫的眼圈,不禁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輕輕的走了出去,慢慢帶上了房門。
“王爺!”待唐瑾走到大廳的時候,楊耀延和明智唐寅已經等在了大廳。
“呦,各位,起的挺早啊?”說完,看向了正閉眼睛,查着佛珠的明智,調侃的問道:“怎麼?小和尚,我這去殺人,你也跟着?”
明智睜開了眼睛,溫聲說道:“阿彌陀佛,唐施主要殺人,小僧自知攔不得。所以小僧想要跟着唐施主前往,爲死去的魂魄唸誦往生咒。希望他們早登極樂。”
“噗哧……”聽到明智的話,唐瑾口中的一口熱茶猛地噴了出來。看着一臉嚴肅表情的明智,唐瑾心中暗想:我這服務還挺周到呢,不光把人弄死了,還一直送到西天。
看着唐瑾正忙着擦自己的嘴,楊耀延上前說道:“王爺,十萬人馬已經備齊,只待王爺一聲令下,便可包圍那江虞城,讓那陳家之人一個都別想逃!”
手持天龍令牌,便可在緊急情況下調動十萬軍隊。王爺的事,那肯定是緊急的事了!所以,這十萬軍隊,便是“按規矩”來的。
“等等。”唐瑾擺了擺手,“等蘇輓歌起來的吧,帶她一起去,順便我把她送回家。”
“是,王爺。”楊耀延點點頭,雖然覺得這麼多人就爲了等一個女人有點不妥,卻也不敢說什麼。
就這樣,一行人等在這大廳當中,喝茶的喝茶,發呆的發呆,還有外面校場上正整裝待發的十萬大軍,一起等着這蘇輓歌起牀。不知道正在沉睡當中的蘇輓歌如果知道了,是否還會睡得下。
日上三竿,蘇輓歌終於從門外慢慢的走了進來。
揉了揉紅腫的眼眶,看着大廳的幾人,疑惑道:“怎麼?不去找陳家了麼?”
大廳幾人看向蘇輓歌的目光有些怪異,不過看唐瑾三人都沒說話,楊耀延便上前回道:“蘇小姐,王爺讓我們等你醒來再走。現在你醒了,咱們走吧。王爺?”
“嗯。”唐瑾點了點頭,卻沒有看蘇輓歌,而是自顧的走出了門外。
“這……爲了,等我麼?”蘇輓歌紅腫的眼睛看向唐瑾的背影,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波動。
幾人到了校場,看着整裝待發的十萬軍隊,蘇輓歌眼中更是異彩連連。便是因爲等自己,這十萬人在校場上站了一早上麼?難道……偷偷看了旁邊的唐瑾,蘇輓歌臉紅了起來。
“走!”沒有講話,沒有鼓勵士氣,楊耀延一個字說的簡單而有效。
隨着楊耀延的話音落下,十萬大軍被各個軍官指揮着,迅速的移動了起來。
人過一萬,無邊無沿。這十萬軍隊動起來,那氣勢,也是非同一般。
……
江虞城,就在洛弛城東面,距離不過幾十里。
十萬大軍雖然說行動有些緩慢,卻是也不過兩個多時辰便趕到了江虞城。
江虞城城牆上的官兵們看到那由遠及近,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臉色激變,大聲呼喊着:“關門,快點,關門,關城門!”
四方大門被快速的關上了,而十萬大軍也不久便到達了江虞城城腳下,把整個江虞城包圍了起來。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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