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沒說話。
但是杜娟卻開口了,她看着呂鶯時臉上沒了笑容:“呂姑娘,我怎麼沒聽說過宮裡有這樣的規矩?
這是皇后定的,還是皇上定的?”
莫愁跟着杜娟一起看向呂鶯。
呂鶯不安的道:“杜姑娘這是怎麼了?歷朝歷代都是這個規矩啊,杜姑娘是讀書人,應該知道的呀。”
杜娟冷笑道:“呂姑娘拿前朝的規矩來跟本朝的太子妃說,是何意思?
呂姑娘難不成以爲前朝還有復辟的可能?”
呂鶯聞言臉色一白,這頂大帽子她可不敢戴!
她的眼眶頓時就紅了:“杜姑娘,奴婢知道您學問好,又在朝廷領了差事,您現在是官,我是奴婢。
可奴婢也是殿下身邊的人,您這麼給奴婢潑髒水是何意思?
您到底有沒有將殿下放在眼中。
將郡主放在眼中?”
“本朝沒有這個規矩。”這個時候,莫愁開口了。
她很認真的對呂鶯說:“呂姑娘,你肯定是弄錯了,本朝沒有這個規矩。
皇帝舅舅就沒有妾室,所以,他們也不會讓阿謹娶妾的。”
“可是郡主,朝中大臣們都在請奏陛下給太子殿下選良娣啊。
皇上是開國之君,朝臣們不敢置喙,可是殿下是儲君,朝臣們……”
“阿謹不娶妾,誰也管不着。”莫愁不耐煩的擺擺手。
“管天管地,還管人娶不娶妾,這幫大臣到底是給國家做事,還是隻盯着阿謹的後院兒?
要是跟娘們兒似的只盯着阿謹的後院兒,這種沒用的人殺掉就好了。
如果阿謹自己要娶妾,那就更簡單了,納一個我殺一個,納一雙我殺一雙。”
“郡……郡主慎言……請郡主放心,您的話奴婢一定不會傳給太子殿下聽。”
呂鶯忙跪下,她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這個郡主竟然跋扈如斯……
“我說的話沒有阿謹不能聽的,呂姑娘不必這樣。”莫愁道。
莫愁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呂鶯卻被她驚得魂不守舍。
大臣她都敢殺,更別說她這樣的小宮女了。
雲莫愁她……她真的敢動手?
“阿謹是我的,誰敢打主意我就殺了誰!”莫愁又補充了一句。
真是不舒服,她的阿謹太好了,打主意的人也太多了。
莫愁沒有控制身上的殺氣,呂鶯本來就存了心思,被莫愁的殺氣一駭,竟匍匐在地瑟瑟發抖起來。
“呂姑娘這是怎麼了?”杜娟兒問,卻並沒有去扶她的意思。“郡主可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呂姑娘放心,只要你沒打太子殿下的主意,你的腦袋就安安穩穩的長在你的脖子上。”
郡主心思單純,看不出呂鶯的彎彎繞繞,可是她能看明白。
一來就跟郡主說什麼良娣侍妾,呂鶯的心思簡直就直愣愣的披在身上。
不過郡主殿下實在是威武!
呂鶯恨不得抱着莫愁親一口。
可惜,太子殿下太可怕,她要是敢這麼做,搞不好太子殿下能一腳踹飛了她。
“你既不舒服,就回宮歇着吧。”莫愁也說,她還想馬上讓說書先生給她念阿謹給她的新話本呢!
“奴婢告退……”呂鶯戰戰兢兢的道。
不過告退幹嘛,留在這兒給雲莫愁殺啊?
雲莫愁……
不就是仗着有個好的母家,仗着皇帝皇后的寵愛……
爲什麼老天如此的不公。
讓一個傻子能有如此傲人的背景,把殺人掛在嘴邊,不管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都有人給她撐腰,幫她善後。
雲莫愁就算了,人家到底是出生好,要壓着她她能怎麼樣?
可是她杜娟算什麼?
也敢這麼跟她說話!
也敢威脅她!
呂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的回到宮裡的,她癱倒在牀上,跟死過一次了一樣。
她該這麼辦?
雲莫愁真的敢殺太子殿下的女人嗎?
難道她就不怕太子殿下跟她離心?
堂堂太子殿下竟要受妻子的威脅……
不可能……不可能,雲莫愁絕對不敢,這一定是……一定是杜娟教她這麼說的,一定是……
杜娟腦袋昏沉沉的,想着想着便暈了過去。
等伺候她的宮女發現之後,她已經燒得痙攣了。
宮女嚇壞了,忙去稟告管事太監,管事太監給了對牌讓人去請太醫,一頓忙亂,呂鶯終於喝上了藥,她的溫度也被控制了下來。
呂鶯這一病,就在牀上躺了小半個月。
期間太子殿下讓人賞過東西來,這讓呂鶯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現在的她篤定雲莫愁是嚇唬她的。
她就不相信了,雲莫愁真的敢殺太子殿下後院的女人。
而且,太子殿下當初可是答應哥哥的,要好好照顧她,她就不信太子殿下不護着她!
“姑娘,太醫來了。”正想着呢,一名宮女就挑開簾子進來了,跟在她身後還有一名太醫。
宮女在呂鶯的手腕上搭了一張錦帕,太醫這才幫她把脈,半響,太醫又仔細瞧了瞧呂鶯的臉色,還有舌苔等,這才笑着發話:“姑娘已經大好了,不用再服藥了。”
“太好了,殿下還等着消息呢。”說完就給太醫塞了個紅封。
太醫告辭。
呂鶯叫住宮女:“你說太子殿下等着消息?”
宮女笑道:“是啊,殿下很是關心姑娘,姑娘臥病這些日子,蔡公公來問了好幾次了。”
呂鶯聞言就羞紅了臉,看來太子殿下心裡是有她的。
她不能中了杜娟的計,就這麼被嚇退了。
她就不信了,雲莫愁真敢隨便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