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航被收押,張德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退堂之後,他就找人把自己屁股開花的兒子給帶了回去。
二十大棍,也不知道張志高能不能活下來。
嗯,屁股上上了藥了,應該能活下來吧,張德嶽想。
爲了保險,他還是給張志高喊了大夫。
張德嶽管着門,歡喜至極的數着銀票,這可是一萬兩銀子!
死個閨女換一萬兩銀子,到時候崔子航的罪名坐實了,他還能要崔家再賠償一筆鉅款,然後再去崔家把自己女兒的嫁妝拉回來。
雖說嫁妝不多,但蚊子再少也是肉不是!
他現在可不是知府了,來錢的進項少了,幾個兒子又是敗家的。
算了,兒子不成器,再買兩個美人回來,另外生幾個兒子,反正他現在不爲官了,再有了兒子,他就親自教導,他就不信了,教導不出來一個繼承家業的!
數完之後,張德嶽將銀票藏了起來,就把兩個兒子叫了來,跟他們說分家的事兒。
“……咱們家這個光景,還是分了吧,你們也都成家了,不分也不像樣。
好在你妹妹死的是時候,咱們咬着崔家不放,有人給了兩千兩銀票。
就這麼着,你們兄弟三個一人五百兩,爲父五百兩。
等案子結了,我們再去崔家要一筆大的!
到時候再分給你們!
家裡的產業再分一分,也是你們三兄弟一人一份,爲父絕對不厚此薄彼。”
實際張家的幾個兒子各有各的心思,早就想分家單過了,這會子張德嶽提出來,兩人自然不反對。
“爹,還有家裡的銀子,也要分一分!”
“就是,家裡不可能沒有銀子了!”
張德嶽聞言就黑了臉:“有個屁的銀子,那些銀子都給你們還賭債了,你們不知道麼?”
張志偉道:“爹,我要兩千兩銀子,有兩千兩我就分家!”
“對對,爹,我也要兩千兩!”
張德嶽氣得吹鬍子:“一千兩,再多就沒有了,愛分不分!”
就着這樣,張家在死了閨女,姑爺入獄的檔口,歡歡喜喜的把家分了。
而崔家打死媳婦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崔府的下人們出去採買或者是辦別的事,都會被人拉着問幾嘴,甚至還遭了不少白眼兒。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覺得崔家冤枉,可是隨着崔子航被關押的時間越來越久,幫崔家說話的聲音也就聽不見了。
崔名學到衙門裡辦差,那些個官員雖然不敢當着他面說怎麼,但是氣氛卻格外的怪異起來。
私下裡,不少人說崔名學兩父子道貌岸然,特別是崔子航,被說成了衣冠禽獸。
這樣的人就不配爲官!
可誰讓人家有個好女婿,王爺竟跟不知道這事兒似的,也不開口說擼了崔名學和崔子航官銜的事兒。
御史臺學乖了,這次沒有崔子航打死老婆的實錘,沒有一個人跳出來彈劾崔名學。
畢竟之前胡亂彈劾被打臉打的太疼了,他們有些後怕。
皇宮,厲儀芳接到消息,飯都多吃了兩碗。
她跟許氏去御花園逛,一邊兒漫不經心的看着滿園的鮮花,一邊兒跟許氏說話:“她崔婉不是端莊高貴的很麼?
出身書香門第,溫柔嫺靜……
呵呵,屁的溫柔嫺靜!
這回崔家的名聲毀了,我瞧她還怎麼端着架子,雲起嶽還會把她捧在手心裡麼?”
厲儀芳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原因,崔婉那種被山賊擄走過的人,憑什麼雲起嶽一點兒都不嫌棄的就娶了她。
最終,被她歸結於政治聯姻,也就是說,雲起嶽娶崔婉是衝着崔名學去的。
厲儀芳就是不甘心,憑什麼崔婉同樣是被擄走過的,可是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雲起嶽,而她……受了不少苦不說,兜兜轉轉的還是個妾!
貴妃可不是妾麼?
連正紅都不能穿戴!
許氏得意的道:“放心,這次他們崔家可翻不了身,咱們的手段……可還沒完呢!
你別說,皇上給我的人還真好用,給咱們出主意的這個人,可真是高才!
芳兒啊,皇上對你可是真好!”
聞言,厲儀芳就紅了臉,臉上的笑意也深了:“還好我遇到了皇上,若不然……”她就是一雙玉臂兒千人枕的下場了。
一想到這裡,她就惡毒的道:“不管怎麼樣,這次崔家都身上沾染的泥都洗不清,等着下一步計劃成功,我看崔婉和雲嬌兩個賤人怎麼活!”
“娘娘,皇后在前面的亭子裡!”這時,厲儀芳身邊的大宮女就上前來跟厲儀芳稟報道。
“在就在,咋呼什麼?”厲儀芳心裡閃過恨意,臉上的笑容退去,陰狠的神色毫不掩飾。
後位本來應該是她的!
她的兒子才應該是太子!
可偏生,對這個皇后她什麼也不能做,這個皇后可是大梁的公主,她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大梁那裡……
等收復了遼東的,到時候大業強盛了,不怕大梁了,皇上一定會將她打入冷宮,後位最終還是她的!
“我們走!”
厲儀芳帶着人路過涼亭,但是卻沒有分毫的停頓,本來她今天聽說崔子航被抓了,崔家被千夫所指,心裡很高興的。
可是這會子撞見了皇后,她的好心情頓時就一掃而光。
涼亭裡,皇后的大宮女見狀很是忿忿不平,她對皇后道:“娘娘,這個厲貴妃也太無禮了,她這樣,帶的六宮的妃子們都對娘娘起了輕視之心。”
皇后無所謂的笑了笑,她看着自己猩紅的蔻丹,語氣淡漠的道:“一個跳樑小醜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她對皇上還有用,你們私下不許胡來,多敬着些她。
若是誰敢……”
皇后拖長了聲音,嫣紅的蔻丹在空中對着脖子虛虛一劃,衆宮人駭然,齊刷刷的跪了一片:“是,皇后娘娘,奴婢們謹記……”
皇后又道:“給我盯好了其他宮的人,誰要是敢對厲貴妃動不該有的心思,立刻交掖庭宮狠狠懲處,不用稟告皇上。”
“是,皇后!”
皇后看到厲儀芳消失的方向,脣角諷刺的翹起,真是蠢貨,被皇帝利用的骨頭渣都不剩了,還以爲自己是皇帝的真愛!
就那樣平庸的姿色,缺弦的腦子,也敢學螃蟹似的在後宮橫着走。
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