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靖,時間到了啊……十一局的支援近在咫尺,你的老大空明火·陸詞,再沒功夫管你的死活了。現在,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紀洛在掛斷和江櫻落的通訊後,原本囂張的姿態,忽然間沉靜了下來,他慢慢低俯下身體,黑色的玻璃面罩間,橙色的燈綵驟然熾烈——
“高·原·血·統!”
那一刻,科技與幻想交織的鎧甲中,少年嘶吼般的聲音再無.修.正,蟄伏在他身體中的力量,徹底爆發出了真正的面目!
如戰爭般流淌着金屬和火焰,亦如畫卷般震撼而壯美——純白的機械裝甲,在剎那間完成了炫目的變形,科技最巧奪天工的一面,交織着非凡的炫酷和極度致命的氣息。
刺目的橙色流光在他周身縈繞、糾纏,單刃的超高溫光束長劍,也已徹底完成了展開,變化爲半月狀的雙刃長劍,紀洛握着雙刃中間的劍柄,只感覺一股磅礴的力量在自己軀體中激盪!
世界在這一刻緩慢、安靜了下來,紀洛感覺自己好像整個人化身成了風,萬事萬物的律動在他耳邊繚繞,那細語般的嘈雜中,有着一種難以形容的靜謐。
“霧……已經散去了。”
這一刻,紀洛終於在隱約之間,窺探到了一絲無極劍道的真意,因爲層次相差太大,紀洛無法捕捉到這絲劍意,可是在與非、明與惑之間,紀洛卻知曉了,該如何揮出自己的劍……
於是,紀洛俯身向前——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隨着潮起的風,和那道鳴動的劍刃,化爲了一道橙色的流光,筆直地向着于靖斬去!
這一劍,彷彿於風中劈開了風,速度與角度幾近完美,哪怕是巔峰時期的安雨槿,面對這道流光中豎斬的劍刃,都會被這一劍瞬間秒殺!
然而……接這一劍的,不是安雨槿,而是于靖,漆黑業火中三十七明火的第三十四位:奔明火·于靖!
所以,他擋下了——以最堂堂正正的方式,擋下了這玄妙而迅疾的一劍!
“真是……讓人驚訝啊。”
于靖擡着雙手,青色的源力在他身前凝成了一面厚沉的盾牌,紀洛的身影站在他的正前方,橙色的光刃已然砍入了源力盾牌的半邊,可是剩下的一半,無論紀洛如何催動源力,都無法再寸進半分了。
“如果,我不是Ⅳ白銀階中位的話……不,應該說,如果我的禍骸不是虛風隼的話,我已經死在你這一劍之下了。”
說實話,于靖真的被紀洛剛剛的那一劍嚇壞了,那根本就不應該是一個Ⅲ藍鋼階境武者,所能爆發出來的速度!
太快了,快得令人窒息——如果不是他禍骸特殊、如果不是他以敏捷見長的話,即便風屬性源力的凝聚速度再快,也絕對來不及擋下紀洛的這一劍!
“我承認,我之前低估了你,但是現在……我不會大意了。”
這一刻,于靖已然把紀洛看成了自己同階位的對手,無須多言,他周身的源力一陣翻涌,猶如決堤的洪水般,向着紀洛撲涌而去——
于靖不知道紀洛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速度,可是他敢肯定,紀洛此時的消耗絕對不小,肯定不可能長時間維持現在這種狀態。
困住他,只要困住他——讓他唯一的速度無法施展,他就能贏!
“……”
紀洛瞬間便察覺到了于靖的意圖,他果斷放棄了僵持,直接抽出劍刃,頭也不回地向後退去……
被于靖全力調動起來的風暴源力,迅猛而狂暴,在紀洛成功抽身的毫釐之間,風息般的源力浩蕩臨至!
那龐大的源力,瞬間將空氣擠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密度,當於靖收回源力時,被壓縮的空氣驟然爆開,發出了震耳的鳴響聲!
“敏捷系的Ⅳ白銀階境武者,再加上虛風隼的虛瞳……實在太難搞了。”
紀洛在從於靖身側逃開後,並沒有急於再次發動攻擊,他不斷的變換着方位,試圖找到于靖身上的破綻。
然而……于靖的戰鬥經驗何其狠辣,高原血統狀態下的紀洛,爆發出來的速度比他要快上一籌,但是除此之外,他的源力和身體屬性都碾壓紀洛!
——那是將近一倍的差距,任由紀洛如何算計,也絕不可能簡單越過的壁壘。
更何況,于靖對紀洛的優勢,還遠不止如此……
人類,自覺醒源力開始,便在生命進化的曠野上邁開了腳步,不斷前行——
Ⅰ青銅階·境武者,源力流轉於內臟和骨骼之中。在進階時,便會打開人類身體中八門的第一門:【開門】。
·其所帶來的進化,名爲【徘徊】:即徹底的認知自我。瞭解自己的一切,時刻感知自己的軀體與靈魂。
Ⅱ黑鐵階·境武者,源力流轉於血肉和皮膚中。在進階時,會打開八門的第二門:【休門】。
·其所帶來的進化,名爲【覺行】:意爲完美的執掌身體。任隨心意地操控每一塊肌肉和骨骼,甚至連內臟和血液都可以支配。
Ⅲ藍鋼階·境武者,源力可以外放並自由操控。在進階時,會打開八門的第三門:【生門】。
·其所帶來的進化,名爲【初醒】:是爲感受自我的生命。於源力之中,醒見真實的自我,生而爲人,脫胎凡塵。
然而,也正因爲明白自身生命的奧秘,所以Ⅲ藍鋼階巔峰的境武者們,纔會真實地感覺到——Ⅲ藍鋼階,是人類進化的盡頭。
再向前……人類就沒路了。
三百位弦,人類身體的極限,六項屬性【力量】、【敏捷】、【體質】、【精神】、【靈魂】、【血脈】的頂點。
雖然,再向前一步,就是Ⅳ白銀階的領域,可是這一步,憑人類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邁出去的。
因爲——這是人類誕生伊始,便始終存在的桎梏,也是人類這個種羣的終點!
因爲是人類,所以無法逾越、也不可能逾越,天命如此,自當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