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吐谷汗王的魄力

這三聲炮響和一聲喝喊真管用,雙方兵將都不敢打了,就連圍困楊勇、杜義和薛仁越的兵將也都停了手,呂珂和慕容順一聽說可汗來了,趕緊傳令收兵後撤,號角一響,這些吐兵將像退‘潮’一樣,中間留一大片空地,死屍橫躺豎臥,血跡斑斑。

楊勇、杜義和薛仁越也被晾在中間了,三人收住兵刃閃目觀瞧,就見對面開過來一隊鐵甲武士,與眼前這兩隊鐵騎不同的是,這些鐵甲武士全是步卒,最前面的一排每人手裡都有一半人多高的盾牌,一個挨着一個,擺成了下個盾牌陣,盾牌後面全是弓弩手,瞄準了兩邊的人馬。

楊勇一看真夠熱鬧的,吐谷渾父子三人每人領一隊人馬,這是要火併還是怎麼的?

這時,這些鐵甲衛士往兩邊一分,把主將給‘露’出來了,楊勇一看此人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中等個頭,頭上戴着圓頂的氈帽,下面胖乎乎的一張銅鑼大臉,沒穿甲衣,一身紫紅‘色’胡人綢緞服,腰懸寶劍,瞪着兩隻銅鈴般的眼睛看了看左右兩邊的人馬,又看了看遍地的死屍,還掃了楊勇等人幾眼,然後厲聲喝道:“太子和順兒何在?這是怎麼回事兒?”

慕容順趕緊跑了過去,與此同時,呂珂的綁繩仍然沒讓鬆開,也趕緊跪了過去,二人到了伏允近前跪倒施禮:“父汗,兒臣在,兒在。”

‘玉’鏡公主也把雙刀收了,過來跪在呂珂後面,不敢看伏允的目光,低垂着頭輕聲道:“父汗,鏡兒也在。”

“哼!你們三個都在,你們真是我的好兒‘女’啊!一個比一個本事大,一個比一個給本王長臉!都說說吧,究竟怎麼回事兒?”伏允把袍袖一抖,臉早成了豬肝‘色’。

三個人跪着,由呂珂開始先說,呂珂面帶愧‘色’把經過如實講了一遍,然後是慕容順把自己的理由也說了,‘玉’鏡,公主給呂珂作了補充,當然各說各的理,三個說完後都跪趴在地上,不敢正視,請河汗降罪。

楊勇一看,這老頭不愧是一家之主,真有派頭,鎮得住事兒!二三十萬人馬的現場靜得出奇,這些戰馬也配合得好,連個打響鼻的都沒有,到底是一國的汗王啊,真有魄力!

可汗伏允瞪着眼睛,耐着‘性’子聽了完之後,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兒子,又瞅了瞅了楊勇三個人,臉上的表情由震怒到平靜,再震怒,再平靜,最後用心平氣和的語氣道:“你們三個起來吧。”

這三個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他們認爲着父汗非大發雷霆不可,不砍殺幾個,也得鞭笞幾個,最後關起來,沒想到語氣這麼緩和,好像剛纔的血腥事件沒有發生一樣,或者是跟他無關一樣。

好半天,呂珂三個才戰戰兢兢地趴了起來,早有人把珂的綁繩鬆開了,但三個人心裡仍然忐忑,認爲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節奏,自相殘殺,死傷這麼多人馬,父汗能完得了?

能有一分鐘,可汗伏允才說話:“你們都說完了吧,爲父也早就瞭解了,跟你們說的一般無二,今天這事純粹是個誤會,誰也不怪!這事就算過去了,任何人不準再提。楊勇和‘玉’鏡一見鍾情,緣分天定,既然二人早已心有所屬,爲父就做主了,把‘玉’鏡許配給楊勇,擇良辰,挑吉日即可完婚。從今以後,我們吐谷渾跟楊勇的義軍就是一家人了。巴圖和楊勇比武,其喪命只能是個意外,厚葬死難將士,就這麼辦吧,爾等還有什麼異議沒有?”

伏允這一番話,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能有半分鐘,呂珂和‘玉’鏡公主二次跪倒往上磕響頭,特別是‘玉’鏡公主,感覺今天的父汗特別可愛和公正,連聲口稱“父汗英明!”‘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

慕容順也沒想到這樣的結局,儘管他不滿意,但自己沒被追責,也算是父汗法外開恩,因此,也趕緊跪倒謝恩,口稱“父汗英明。”

他們三個人一帶頭,在場的二三十萬吐谷鐵騎也全都下馬跪倒,山呼“大汗英明!”震天動地。

楊勇心裡也是一震,我*日,這伏允不愧是可汗,真有魄力,全都既往不咎,死的算自己倒黴命短,活下來的只看以後,不問過去,皆大歡喜,這的確是一種處理戰‘亂’的獨特方式,法不責衆嘛,如果認真追究下去,無疑會有更多的人被砍頭,包括他的兒子,人心惶惶,容易引發更大的猜疑和衝突,這一點楊勇佩服。

更令楊勇佩服和感動的是,伏允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玉’鏡公主許配給自己,稱我們今後是一家人,那這就等於自己名正言順成了他的姑爺唄!本想着要被治罪,卻當了合法的駙馬,更重要的這種和親,就徹底免去了義軍和吐谷渾的刀兵之苦,上哪找這好事兒去?

楊勇心中高興,衝兩個人點了點頭,三個下馬來到伏允近前,倒身便拜。

楊勇道:“可汗英明,晚輩實在佩服。汗王成全晚輩和公主的婚事,晚輩受寵若驚,感‘激’不盡,這份恩情自當銘該肺腑。晚輩也請汗王放心,我楊勇一定不會讓公主受委曲的。”

“嗯,好,說得好,賢婿免禮。”伏允手捻着鬍鬚,看到‘玉’鏡公主把楊勇從地上扶起來,兩個人般配親密的樣子,伏允喜形於‘色’,不住地點頭,又充楊勇身後跪着的杜義和薛仁越道,“那兩位英雄也平身吧,我們今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太子,順兒,回城後你們倆替爲父多陪陪他們,爲父身體欠安,且不可慢待,起駕回城吧。”

“兒臣遵旨!遵旨!”呂珂和慕容順兩個人答應着往上施禮,卻各懷心腹事,盡在不言中。

回到吐谷王城後,按照吐谷王城的風俗習慣擺下幾桌豐盛的酒席,算是給楊勇等人接風洗塵。杜義和薛仁越被安排在另一張桌子上,這邊主桌上,可汗伏允和光化皇后親自作陪,呂珂和慕容順也在坐,楊勇和‘玉’鏡公主挨着坐下,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喝起來,談笑風生。

烏里託銀和隆克多在另一張桌上坐着,二人心裡老大的不痛快,對可汗伏允這樣的決定非常不滿,兩個喝了一頓悶酒,假裝出來上廁所,來到無人之處,隆克多小聲對烏里託銀道:“將軍,可汗也答應與楊勇結親言和了,實在是始料未及呀,我們的仇難道就報不了了嗎?”

烏里託銀輕哼了一聲:“誰說報不了?楊勇和薛仁越蹦躂不幾天了!”

隆克多一聽興奮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烏里託銀:“哦,將軍有何妙計,快快講來?”

“巴圖將軍被你一箭‘射’死了,這一箭‘射’得好,不愧是‘神‘射’手’哇。”烏里託銀沒直接回答,若有所思地淡然一笑道。

“將軍,這是誇我還是損我?”隆克多一臉的沮喪,他覺得自己今天辦了一件最大的蠢事,破壞了王爺的計劃,回頭王爺非找自己的麻煩不可,而且突厥人也不會輕饒了自己,爲這事他追悔莫及,暗中還扯了自己好幾個耳光,罵了自己多少遍,現在一聽烏里託銀這話,覺得很臉發燒。

“當然是誇你了,絕不開玩笑。”烏里託銀說着,看了看四下無人,趴附在隆克多耳朵嘀咕了幾句,隆克多聽了不住地點頭道:“嗯,好,將軍運籌帷幄,事成之後,本將軍不要宴請請,王爺也得感謝你。”

“此事須保密,回頭我們找王爺去。”兩個人商定之後,又回到了酒席宴上,跟薛仁越假裝握手言和,雙方客套了幾句,遂大吃二喝起來。

酒宴結束以後,‘玉’鏡公主把楊勇領進了金廳館驛,把伺候的人打發到外面,‘玉’鏡公主讓楊勇坐下,端過來一碗蔘湯,吹了兩口,親自勺給楊勇喝。

楊勇嚐了幾口,覺得味道很鮮美,喝了令人神清氣爽,原來還有提神醒酒的功能,楊勇一把把碗奪過來,放到桌案了上,順手把‘玉’鏡公攬在懷裡:“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夠貼心。”

‘玉’鏡公主溫順地被楊勇擁抱着,小臉微紅道:“夫君,你知道嗎,今天可把妾身給嚇死了,白天那一箭太可怕了……”

楊勇想起巴圖慘死的情景,也心有餘悸,遂不無擔憂道:“是夠恨的,可汗心‘胸’豁達,全都既往不咎了,但是我看慕容順那幫人不一定會善罷甘休,尤其是烏里託銀和隆克多不是省油燈,二人一心想報仇,處心積慮,我們還須提防爲上。”

‘玉’鏡公主秀眉微蹙道:“夫君說得是,其他人都不足爲懼,最危險的人應該是慕容順,此人‘奸’詐‘陰’險,我們兄妹跟他死不對眼,爲達到目的對付我們,他還不惜勾結突厥,巴圖死了,突厥肯定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夫君,我覺得這次他們會真的發兵來犯。突厥兵強馬壯,猛將如雲,更厲害的是突厥的鐵甲戰陣,恐怕我們吐谷今天再無寧日了……”

“老婆不怕,有我在,保你平安無事。”楊勇一拍‘胸’脯道。

“誰說我怕了!他們真敢來,我就殺他個人仰馬翻。”‘玉’鏡公主嗔道。

“嗯,這纔是你的本‘色’,巾幗不讓鬚眉,我喜歡……”說着,忍不住又堵住她那嬌‘豔’‘欲’滴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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