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徑直走到陳麗身邊低聲說道:“小公主,夫人要你立刻去見她!”
陳麗:“迎春,我娘沒說什麼吧?”
那叫迎春的丫鬟搖搖頭道:“夫人很急的樣子,剛纔不知什麼原因又和護法起了爭執。”
起了爭執,陳麗心中明白,這種所謂的爭執其實就是步英當面數落教訓自己母親,而可憐的母親絕對不敢頂嘴一個字,只因她是前朝的公主——幻靈!
在這混沌以實力爲尊,狗眼看人低的世界,沒有一個人會把她們母女當回事。這麼多年來受盡了無數的白眼與變向的折磨。
一想到這些陳麗就覺得心煩意亂,快速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洞穴,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
室內擺設及其簡陋,一張牀,一張桌子,一個靈牌,如果還有的話那不得不加上一個滿臉皺紋十分蒼老萬分憔悴的老嫗。
陳麗低聲道:“娘,那步英可是又來找你麻煩了。”
老嫗幻靈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指指桌上的靈牌,吃力地喊道:“小麗,把你爹的靈牌給我遞過來。”
“娘。”陳麗心中忽然冒出一股酸楚,強仍着眼淚把自己父親的靈牌遞了過去。
幻靈輕輕擦拭了幾次靈牌,眼角已經泛出了淚花。陳麗見了好不心酸,又是安慰又是勸解,可效果微乎其微。最後實在忍不住,要逼問迎春那幻靈才擡起頭讓迎春去把門關上,並讓其在外面守着,不要讓外人進來!
陳麗伸手輕輕擦去母親眼角的淚水,嗚咽道:“娘,你給女兒說,那步英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幻靈嘆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靈牌上的兩個字輕輕地說道:“你爹是愛之心的傳人——陳珍。”
陳麗聞言幾乎差點失聲尖叫出來,顫聲道:“娘說的‘愛之心’可是指飄渺御風閣。”
幻靈點點頭,道:“是了在天地六界,它是被稱作飄渺御風閣,而你爺爺則是它們的掌門陳逸飛。”
“娘!”陳麗終於忍不住失聲尖叫出來,門外的迎春以爲發生了什麼不幸,急忙跑了進來,隨後見兩人無事才又退了出去。
幻靈也被女兒突然失聲尖叫而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下去。
良久陳麗穩定心神,認真地說道:“娘,剛纔你說的可是真的。”
幻靈:“這種事情娘騙你幹嘛,只可惜你爺爺和你父親都死的早,不然把你送到‘愛之心’那裡,那裡還用跟着我受這種罪。”
陳麗把嘴湊到幻靈耳邊,輕聲道:“娘,爺爺沒有死,前不久我還見過他,他現在應該還在裡妖界。”
“你說的可是真的?!”這次輪到幻靈驚訝出聲了。
陳麗認真地點點頭,道:“千真萬確,而且我還知道爺爺也是沉睡了一千年,兩年前才醒過來的。”
幻靈:“一千年,一千年,是了,肯定是他沒錯。”
陳麗:“娘,你從來不給我說我爹的事,現在你就告訴女兒好不好!”
幻靈聞言又是一陣長嘆,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千年前那時我才七歲,那年發生了三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其一,你外公我爹混沌王的兩個手下突然叛變,領兵攻入宮中逼死你外公;其二那殺害你外公的女人又與你爺爺決戰在郎耀山,引發天火降世,使的人界的靈氣急劇減少;其三也是最爲恐怖的,神魔兩界在一夜之間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麗驚的目瞪口呆,半響才道:“殺害外公的那女人叫什麼名字,她現在又在何處?”
幻靈:“她叫範小雅,早就死了。不過她有個姐姐叫範曉蕾,也就是你奶奶,雖然從你父親口中得知她已經被範小雅那惡毒的女人殺了,但我們卻一直沒有找到她的屍體,當然也有可能被其他人搶去了。”
陳麗:“屍體也有人要?”
幻靈:“據你父親說當時有好多女人都喜歡你爺爺,其中就有裡妖界的一隻西狐,結合當時只有那隻西狐知道決鬥地點,幾乎可以斷定你奶奶的失蹤肯定與她有關。”
陳麗聞言,心裡立馬猜到了母親口中的西狐就是胡君儀。同時她也知道這些並不是母親要說的重點,這麼急着叫自己回來,肯定還有其它的!
果然,幻靈停了片刻後又繼續說道:“那天夜晚我正在睡覺,突然被人從被窩裡拖了出來,關到一間黑暗的屋子裡。我隨即秘密傳音給我父親,卻沒有一絲迴應。在驚恐萬分中我渡過了整整三個月,三個月後我才得知我父親已經死了,混沌新主是我父親以前的手下叫範小雅。
後來她與你爺爺起了爭執,兩人決鬥於郎耀山。在打鬥中她錯殺其姐姐範曉蕾,同時自己也被你爺爺打成重傷。數月後她帶回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並把他關進了一間小屋子。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小男孩是她姐姐的孩子,叫陳珍。相同的命運,共同的敵人,我們互相鼓勵,互相安慰,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後來有了你,可是你父親都來不及抱你一下,喊你一聲,看你一眼,那天晚上,天殺的晚上,那個女人,惡毒的女人把他活活折磨死了!”
陳麗再也聽不下去了,失聲喊道:“娘,告訴我,告訴我那個女人是不是還活在這世上,是不是還在這混沌界?!”
幻靈渾濁的眼睛也忍不住流出兩行淚來,嗚咽道:“你打不贏她,你也別問了。”
“娘,她逼死了我父親啊!”陳麗嘶聲竭力地哭喊道。
“她還在這皇宮。”幻靈嘆了口氣,正要說出是真相。忽然門外的迎春傳來一聲慘叫。陳麗大驚急忙跑出去一看,迎春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快速消失在前方拐角處。
“站住!”陳麗大吼一聲,隨即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
那黑影速度明顯不及陳麗,很快便被對方追上,並打了起來。
陳麗雖然極爲憤怒,但招式卻絲毫不亂,數招之後突然撤招,怒吼道:“爲什麼是你!”
那黑影心裡明白對方已經從招式上看出他的身份,當下一把扯掉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臉來,卻正是跗骨。
跗骨見對方認出自己,當下毫不在意地笑笑,道:“三姐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好眼力!”
“呸!”陳麗怒道:“你也配喊我三姐,我問你,你爲什麼殺迎春,你是不是和範小雅一夥的?”
跗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範小雅是誰!”
陳麗怒道:“你還再狡辯!”
跗骨:“我沒有,好你既然是爲迎春而來,那我們手上見真章。大哥也曾說過你的道行在我們五個裡面是最高的,不,甚至與步英不相上下,我不信!”
陳麗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那你現在就可以試一試。”
跗骨:“好得很!”
出招比說話快,身子突然化爲一道黑煙,向陳麗撲去。
望着那道黑煙,陳麗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接着身子散放出一道微弱的黃光。右手隨即輕輕一揮,一聲慘叫從黑煙之中冒出,接着一道人影直接飛了出去,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濺起一些塵土!
跗骨滿眼驚恐地看着陳麗,十分吃力地吐出幾個字來,你竟是愛之心傳人!
陳麗聞言心頭更怒,冷冷地說道:“哼,原來你也知道‘愛之心’,你還說你不認識範小雅!”
跗骨突然長嘆一聲道:“大哥是對的,你殺了我吧!”
陳麗:“你真的不願說範小雅到底在哪!”
跗骨:“三姐,對不起!”
陳麗真的很想殺了對方,可是一想到這些年來的情誼她就一陣心寒,最終長嘆一聲,還是饒了他一條小命。
跗骨見對方放了自己,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愧疚,低聲道:“三姐你快去,伯母有危險!”
“你!”陳麗怒吼一聲,一掌打飛對方,隨即往回急速而去。
門緊閉着,陳麗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一刻她怕了,怕再也見不着母親了。
怕,再怕,終究還是擋不住對母親的擔心。一伸手,門一下就開了。
屋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不,不,除了掉落在地上的靈牌和牀上撒落的灰燼。陳麗慢慢挪步到牀前,伸手沾上一點灰燼,聞了聞,是母親特有的味道。
剎那間,周圍突然一下子都安靜了,天旋地轉一片黑暗。
“娘!”良久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突然響徹整個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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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龍飛帶着龍衣衣成功逃出皇宮之後,來到和陳麗早就約好的荒山頂上。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陳麗趕來,心裡正萬分焦急時,忽然看見一個人影踉踉倉倉徑直往這邊走來。
“是陳麗!”龍衣衣眼尖,緊張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
很快,陳麗就來到了兩人身前。
龍衣衣見其一臉疲憊,沒精打采,便關心道:“陳麗你還好吧?”
陳麗搖搖頭,隨即又看着龍衣衣及其認真地問道:“衣衣,你父親真是你親手殺的?”
龍衣衣暗自吃了一驚,不過很快鎮定下來,說道:“在西里居時,你就和莫問他們幾個問過我,當時我怎麼說的,現在我還是怎麼說,陳麗我真的不願再提那些讓人痛心的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體諒我一下好嗎,我也並非有意要殺我父親的!”
陳麗聞言嘆了口氣,道:“如果真是你殺的,那也就罷了。如果不是你殺的,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滅了這混沌界!”
龍衣衣聽的糊里糊塗,十分不解:“陳麗你怎麼了,沒事吧?”
陳麗苦笑一聲,搖搖頭道:“你們快走吧,步英和可麗兒馬上就追來了。”
龍飛接口道:“陳麗姐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陳麗:“要是一起走的話,我們誰也走不了。”
龍衣衣:“不行陳麗,今日要走我們呢一起走,要留下大家一起留下,誰怕誰啊!”
“給我走!”陳麗大喝一聲,隨即又嘆了口氣道:“你們不是也有正經事要做嗎,去吧,記得爲我報仇。”
看到對方那堅決的眼神,龍飛明白,自己再怎麼勸都沒用了,當下只得含淚拉起龍衣衣,而龍衣衣隨即打開了空間之門。
龍衣衣若有所思,試探道:“你到底是誰?”
陳麗:“屍五行排行老三,號稱行者行三,你爹是我二哥!”
龍衣衣聞言臉上卻無多少驚訝之色,低聲道:“果然如此。”
陳麗苦笑一聲,道:“你早就懷疑我了?”
龍衣衣點了點頭,道:“三年前馬雲寨你還記的吧,那時我處於昏迷之中,你追枯骨女整夜未歸,期間寒輝的手下和鬼門的掌門先後來找過逍遙他們的麻煩。”
陳麗:“靈異協會尋人的手段那麼多,要找我們很正常啊,我整夜未歸也是因爲追枯骨女迷失了路嘛。”
龍衣衣輕輕搖了搖頭,道:“如果僅僅是這樣那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你忘了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條蛇妖——雪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