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星海村以後,星雲他們終於踏上了寬敞大道,向着下一站漫雪城出發。
星雲背了背身上的飲血劍,他還在爲大暴龍的事耿耿於懷,“你們說那條黑龍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知道。”
連夜幽也搖了搖頭,“那條龍只會破壞,也許根本沒有目的。”
星雲望了望黑龍飛去的方向,那邊是龍都的方向,難道它要回去報復囚禁他的龍都騎士們嘛。可是不知爲何,星雲覺得他們還會遇到它的,等到再遇到它的時候,他們要把所有的賬與它一本算清。
他們在大道上行了兩天,終於到了最近的一個城,名叫朔城。
一進到城裡,一股濃烈的味道就朝着鼻子裡涌了過來,妮悠和清新忙捂緊了鼻子,問道:“這是什麼味兒啊?”
星雲仔細嗅了嗅,“應該是藥材的味道吧。”
“嗯,沒錯,朔城以醫術聞名天下,有着醫術最爲精湛的醫師。”夜幽說道。
只見大街兩旁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材,小販們都拼命吆喝着,好不熱鬧。
“我們快找個地方歇腳吧。”妮悠捏着鼻子,發出尖尖的聲音,她的眼睛還在四下看着周圍的藥材。
星雲看着她的樣子笑了笑,幾人沿路朝前走去,準備找個旅店暫且歇息明天出發,現在天色已經有些黑了。
他們來到一家旅館前,“就這家吧。”星雲剛要進去,就見那輛碎葉城的馬車竟然就停在這裡。
“又是這輛馬車。”風嵐說道。
星雲看着車子,看來那個一男一女兩個獸人也在這裡。
他們剛要進旅館,就見那獸人男子扶着獸人女子走了出來,兩人都穿着麻布衣,衣着相單簡陋,這到不是因爲沒錢的緣故,而是草原上可沒有絲綢,這南方的天氣也算溫暖,對於獸人那強壯的體質也不必獸皮棉衣。
“嗨,又遇到了。”星雲一臉善意的朝他們拜拜手。
獸人男子擡頭看看星雲,然後也笑了起來,“是啊。”說完便扶着女子上了馬車。
“你們要走了嗎?”星雲問道。
獸人男子回頭看看他,說道:“不,我要帶她去看醫生。”
“哦。”星雲看看女子,她一臉病懨懨的,但是手裡還緊緊握着長刀。
男子牽出馬車,然後坐上去繮繩一甩,朝着前方駛去。
“趕緊啦,小呆瓜。”妮悠在一旁催促着。
“好的,馬上來。”
星雲還在看着那駛去的馬車,不知何時馬車上掛了一串風鈴,風鈴隨着顛簸晃動着,發出清脆的響聲,非常的悅耳動聽。應該是那個獸人男子掛上去的,祈禱女子的病早些康復。
進了旅館以後,妮悠他們已經早早訂好了房間,正朝着樓上急匆匆跑去,他們怕是又要大大揮霍一筆了,可以打賭,他們定的一定是最上等的房間,有浴池有鮮花,而且也已經訂好了一桌子的飯菜。
星雲和夜幽看着樓梯上已經不見蹤影的妮悠、清新和撒隆,兩人會心一笑。
果不其然,星雲口袋裡的銀幣一下子又縮減了,此刻他已經看到軟軟的鵝絨大牀,精美的瓷器玉枕,大理石的桌子上擺着鬱金香,一推開門就可以嗅到已經熱好的花瓣浴缸裡散發的清香。
等到星雲上了樓一推開房門,呵,全中了。
就當是偶爾放鬆一下吧,星雲泡在盛着花瓣的浴盆裡,他拿起一旁的飲血劍,輕輕撫摸着紅色的劍身,彷彿又看到碎葉城的那一天。
他深長的嘆息了一聲,又想起那天遇到的那個自稱是幽冥間的少年,儘管他看上去大不了他們幾歲,不過他也應該叫他叔叔吧,可是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如果他沒死在騎士攻破龍都的那天,這些年他又一直躲在那裡?
星雲笑了笑,好像有很多疑問他都搞不清楚,他也不想搞得太明白。不過這一路走來,他彷彿都是在踏着父親的腳步,宛城,七獄,玄冰城,他們都和父親息息相關,也許這就是命運吧。這命運說起來真的很玄妙,妮悠、清新、風嵐、夜幽、撒隆,他們就這麼走到了一起,一路走到現在,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想到這裡,星雲彷彿忘卻了疲憊,不禁輕輕笑了起來,微笑裡透着淡淡的幸福。
“小呆瓜,該吃飯飯了,有一大桌子的好菜哦。“外面響起了妮悠的聲音。
“好的,馬上就來。”星雲大聲答道,他走出浴缸擦擦身體,然後穿上衣服,全身透着一股輕鬆。他呼了口氣,將這閒暇之餘的小小思緒丟到了一旁。
下了樓,果然見到了一大桌子的美食,看到星雲下來,妮悠邊朝嘴巴里塞着東西邊對他招手說道:“小呆瓜,快來。”
星雲看着她的樣子笑了笑,朝着他們走過去。
這時那個獸人男子帶着那個獸人女子走了回來,男子小心攙扶着她,女子捂着右肩,不停地咳嗽着。
“怎麼樣,看完大夫了嗎?”星雲上前問道。
男子擡頭看看他,眼睛裡透着一股失落,他搖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就帶着女子上了樓。
星雲好奇地看着兩人,這時就聽老闆說道:“唉,這倆獸人還真是蠻可憐的。”
“怎麼了,老闆?”星雲問道。
老闆看了看樓梯上,對星雲說道:“這倆人昨天到的這裡,然後四處尋找名醫,可是不是吃冷門羹,就是看不好。”
“爲什麼,那些大夫不肯給他們看嗎?”星雲問道。
“你忘了,他們是獸人。”老闆說道,這時老闆繼續盯着風嵐端詳,從他進門的時候,老闆就在端詳他,他好像有點搞不清楚這個穿着人類衣服的是獸人,還是長得有點像獸人的人類。
星雲點點頭,他當然是明白,就算是他,除卻風嵐,他也對其他獸人心存芥蒂。
吃過飯以後,他們就伸着懶腰挺着肚皮坐在那裡享受起來。外面的月光姣好,大街上人來人往,有這麼一個空閒的時光真是難得啊。
這時那獸人男子下了樓,他頹然的坐到一旁,眼睛裡滿是哀愁。
星雲看看他,不知爲什麼他對眼前的這個獸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就如同風嵐一樣,對他沒有那種敵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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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嵐盯着那獸人男子腰間的水袋,嘴巴里直流口水。
獸人男子好像注意到了風嵐,他低頭看看自己腰間的水袋,笑了一笑,他解下水袋對風嵐說:“要喝一杯嗎?”
風嵐趕緊坐到了他的對面,垂涎三尺的看着他手裡的水袋。
“我也要喝。”星雲也坐到風嵐的一旁。
“這可是我們獸族的青酒,你喝得慣嗎?”那獸族男子說道。
“我又不是沒喝過。”星雲說道,那時候風嵐的父親腰間就掛着這樣的酒,草原的秋天十分寒冷,偶爾他會拿出青酒讓他們也喝上一杯,這種青酒的味道他還記得,剛喝的時候很嗆很不習慣,但是喝習慣了以後,就能嚐出一股清香,彷彿大草原上吹起的風,讓人感覺有一股清新沁入心脾。
“你喝過青酒?”獸族男子有些懷疑的看着星雲。
“我以前住在碎葉城。”星雲說。
獸族男子眼睛裡彷彿一下子悠遠了,他默默說道:“那曾是個很美麗的地方。”說完他拔出酒塞,爲兩個人一人倒滿了一大杯。
星雲端起酒杯輕輕嗅了一嗅,“清香四溢啊。”星雲吧唧着嘴巴,輕輕嘬了一口。
一旁的風嵐則貪婪的喝了一大口,“好久沒嚐到這個味道了。”
星雲也點點頭,他對風嵐說道:“讓我想起了以前一起在草原上時光,真是令人懷念。”
“是啊,要是老爸在就好了,我們一起喝青酒。”風嵐眼睛裡泛起淚光,那時候就是風嵐的老爸爲他們一人倒上那麼一大杯,然後看着他們一飲而盡,星雲第一次喝的時候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獸族男子看着他們兩人,也急忙給自己的酒杯倒滿,放在鼻間輕輕嗅着酒香,果然嗅到了大草原的味道。他急忙一飲而盡,那酒香連同寄託着的鄉思也一同流進五臟六腑。
三個人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一起回憶起大草原的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