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家的人終於又團聚在一起了!楚欣因爲長女是皇帝心腹,在處理祥雲和非離的問題上,她與長女之間有隔閡。所以當下決定愛子跟着自己老兩口住在一起會相對安全些。於是,他與丈夫、女兒一起商量了一個好的藉口,讓祥雲秘密地搬到了自己的院落。
用過飯後,楚家的三人都細細打量起十年前一樣但又不一樣的祥雲來。按理說,祥雲今年也是不惑之年,但是外貌和一般雙十年華的男子沒有區別。他比以前那個濁世佳公子更多了一份仙家氣質,比以前那個高貴的皇夫多了許多從容、淡定。這或許就是生活賦予祥雲的財富。他仍然還是楚家那個傾世絕的公子。三人在心中暗下決心,自己定要好好保護這個上天賜給楚家的寶貝。
自此,靈霄殿親王不讓祥雲稍移寸步,時刻放在身邊。祥雲理解父母的心情,自然是規矩的待在父母身邊,彷彿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在楚府正大院裡常常能聽到兩位老主人的愉快的笑聲。
*************************************************************************
離開楚家後,非離悠閒地逛着寬達一百五十餘米的朱雀大街,寬敞的大街兩側都排列着整齊的店鋪,坊前路邊遍栽着整齊的槐樹,正值花開時節,微風吹來,京城盡被籠罩在一股濃郁的槐花香氣中,更引得無數蜂蝶翩飛其上,給這喧鬧不堪的朱雀大街平添了一份畫意。眼前滿是熙熙攘攘的人羣,當真是車如流水馬如龍,非離正在感嘆京都到底是不同,即使遭了災也依然是赫赫天都氣象。
忽然鼻中傳來一陣異香,下一刻,已有一羣騎馬的公子從自己身側嘻嘻哈哈的行過,這些男子皆着胡帽,靚狀露面,無覆蔽彰,在這夏日,他們大都是穿着灑金七折裙,上身僅着緊窄的宮裝,裸露出大片肌膚;更有那幾個活潑、大膽的,那宮裝更是用極細的輕紗或者是輕容所制,隱約可見內裡點點。非離四下望去,路人皆盡似司空見慣一般,難道這鸞京的男子在夏日裡盡是這樣扮相,枉自己在京都生活了十年卻一點也不瞭解鳳翔男兒!
這其實也不能怪非離,她從小生活在方寸之地不得自由,出來後又只顧着逃命保平安哪裡會把心思放在這裡?再加上,父親爲自己定下親事認爲對於未婚夫自己還是要尊重些,也就不加註意別的鶯鶯燕燕了。
且說那一羣騎馬而過的公子裡有人看到非離目瞪口呆的樣子,就悄悄地告訴給周圍的兄弟讓他們瞧瞧大街上的那個傻大姐。那些人笑過之後,紛紛說道:“長得還不錯,可惜!她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外家女。”其中一個穿青衣的美貌男子反駁道:“外家女倒比城裡的這些個痞霸王好多了!”其他男子笑道:“柳弟弟是看上了那個外家女吧!那哥哥等可去說給那個外家女!”青衣男子雙臉一紅,大聲喝道:“你們就只欺侮我!那你們去說,日後可別再想叫我出來玩了!”
其他男子聽見他這麼說,鬧得更厲害了。其中有一膽大的皇親調轉馬頭回頭說道:“那我可去追那傻大姐了。”說完就策馬而去。那青衣男子一見就急了,也調轉馬頭隨後追出,其他的公子也跟着紛紛追去。
此時,非離正急急趕往太平館。忽然聽見身後一陣大喊“前面的外家女等一下!”夾雜着激烈馬蹄聲而來,非離認爲自己不認識什麼男子就未停下腳步,只覺得這京都的世家男子就是與外間的不一樣,少了一分嬌羞多了一分潑辣,少了一分婉約多了一分活潑,須是這京都的男子就應該是這樣無拘無束,恣意生活。非離習慣性的聳聳肩,這大家閨秀自己還真的是不能招架住,小家碧玉纔是適合自己的。
那個追着非離的粉衣男子一見非離不理自己,一生氣頓時就把手中的馬鞭擲了出去。感覺到背後有什麼東西襲來,非離一個旋身就拿住了那隻馬鞭,遞給那男子沒好氣的說道:“你的馬鞭,公子!還請日後拿得穩妥些!”
那粉衣男子接過鞭子,大聲辯解道:“喂!外地女,本公子叫你,你怎麼不應呀!”非離看到這等嬌縱公子不禁頭大起來,只能很無奈的笑道:“我既然是個外地女,自然是不認識公子的!又何來我要應你之說?公子與我非親非故的,你這樣大聲喧譁不怕誤了自己的閨譽嗎?”
那男子還正想說什麼時,青衣男子等已經趕到見他二人在爭吵什麼,都紛紛說起非離的不是來。非離一見這麼多的貴公子,只好投降道:“諸位公子,是小可的錯。不知諸位要小可如何做才能放我一馬?”
那些公子在一旁商量了一下,爲首的一個黃衣男子說道:“看你這麼有誠意!只要你告訴我你叫什麼,住哪裡,家裡有幾人,來京城做什麼。我們就姑且讓你一馬!”非離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些大家公子,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還是自己落伍了,怎麼這裡的男兒如此大方,不免疑問道:“就這麼簡單!”那些公子紛紛點頭算作回答了。非離忽然覺得這些世家公子還是很可愛的,不由得朝着這幾個公子溫柔一笑,誠懇說道:“小可非離,陽泉人士,家裡只有父親,是和一個朋友來京都見見世面的!諸位公子,在下可以走了嗎?”還不忘奉上一電力2000瓦的陽光笑容。
那幾個公子看到非離這記陽光十足的笑容,個個都呆滯了半天不能言語。非離看到他們不說話,心裡那個急呀,笑得都更加燦爛了。大概過了一會,那幾個公子看到非離本來燦爛的笑容怎麼變成了苦臉這才反應過來,都臉紅起來對非離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非離一聽自己可以走了,連忙朝這幾個公子拱手告辭。心裡只嘆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惹到了這些祖宗。
那幾個男子待非離走遠了,就紛紛打趣那名青衣男子:“柳弟弟還真是好眼光呀!這女子笑起來還真好看。想來應該是個會疼人的人。這次,哥哥們幫你一個大忙!你可要怎麼感謝我們拉?”柳姓男子這時倒也大方起來,說道:“那哥哥們要的姿焉蘭花的描花,弟弟隨後就差人送到府上,可好?”其他的公子這才放過他。大家又有說有笑的騎馬出城去了。
**************************************************************
非離和那些貴公子分手後,深怕他們一個反悔又要找自己的麻煩就選了個偏僻的地方施展輕功趕到太平館。
這太平館是專爲進京朝貢的屬地王君所建的國賓館,沒有什麼重大節日時就開放給來京述職的官員居住。這館佔地極大,建制宏偉。尤其是那正門的石壁的百鳥朝鳳圖竟是鎦金所制。雖然往來客人衆多,但是卻安靜肅穆。
自懷中取出果其俊所的手書,遞給一個侍衛,經三轉之後,非離才被帶到果其俊所住的院落。果其俊早早地就站在院外迎接非離,“呵呵……我一天就盼着妹妹早早到來。沒想到,妹妹今天就到了。我已讓人去備飯去了。”非離朝果其俊拱手道:“妹妹答應姐姐的事自然要做到!姐姐太客氣了!”果其俊示意非離進屋。
二人進屋後,非離就不客氣問道:“姐姐,情況怎樣?”果其俊也不含糊立馬答道:“旱情在京都並不嚴重,主要是河南道因旱情加重,全區收成減半。旱災引發蝗災,從滄州以北至南各地,蝗蟲遮天蔽日,把枯萎的殘存的莊稼吞□□光。到夏末以來,又因陰雨連綿,大清河、南運河等河同時氾濫,致使河岸遭受了旱、蝗之災的土地又被水淹。但是,朝廷已嚴令各地駐軍嚴守關口,其他各道、州、縣不能收留災後流民;而這些受災地方不得放出一人一物。所以具體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要各地城守收集物資運抵京師,由京師精銳部隊押運救助災區。京師附近的城鎮已於昨日得到救助了。小妹可放心了吧!”
非離了然說道:“難怪我看京師竟然如此安靜,原來是朝廷處理得當!只是朝廷處理受重災的滄州地區,難道皇帝已經……”果其俊說道:“妹妹果然心細如髮,不錯。皇帝已給我下了密旨,如果災後瘟疫肆虐不能防治,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兩人一想到這個結果,不由得沉默起來。非離忽然擡頭說道:“姐姐,非到最後一刻,請千萬不要那樣做!”果其俊苦笑道:“我也不想那樣做,畢竟是十幾萬人啊!我相信妹妹可以幫助我想到方法的!”非離重重的點了下頭,握住果其俊的手說道:“一定可以的!”
果其俊看着非離,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自從昨日自己金鸞殿見到皇帝,得知皇帝壓在自己身上的重擔。一邊十幾萬人的性命,一邊是赫赫鳳翔王朝。她明白了,這既是皇帝對自己的信任,也是對自己的考驗。可是,面對要下命決定十幾萬人的生死,她還是有些不能自持。這畢竟是一件大事,如今非離說一定會和自己一起想辦法,讓這些人活下去。這可是大公德一件。有個人和自己一起分擔這千斤重擔,真的很好!
吃完飯後,非離就和果其俊一起分析災區情況。二人商量了一下午還是沒有得出具體的方案,只是有個大概模糊的計劃在心裡形成。非離和果其俊乾脆就放棄了,決定還是到了具體的地方根據情況來定詳細的計劃。二人走出房屋,已是夕陽西下,把整個天空映照的緋紅無比。非離與果其俊相視一笑,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非離當晚就住在太平館。
此日,果其俊進宮面聖,向皇帝奏報一切準備妥當,請旨出發。皇帝准奏。當晚一支馬隊靜悄悄地走出京城。與這支隊伍同行的非離,也開始了她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