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於東跟餘樺他們兩人的賭約算是完成了，對於這個賭約，雙方都非常有信心。
在於東看來，兩年後想讓畢飛雨的賬號有一百萬粉絲其實並不是甚麼太難的事，那時候深空部落的用戶起步就是千萬。
而在畢飛雨跟餘樺看來，一百萬實在是一個難以企及的數字，別說是他畢飛雨的賬號，就算是那些明星，想要在兩年後突破一百萬，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如果是王曉波在這裡，肯定不會跟於東打這個賭。
餘樺跟畢飛雨是好作家，但對於互聯網這些事情懂的不多，他們的眼光甚至不如普通網民。
但王曉波不同，王曉波畢竟是學數學的，同時對計算機很有研究，所以在互聯網方面的敏銳性要超過於東的，只不過他缺了於東重生者的優勢而已。
昨天打牌的時候，王曉波就半開玩笑地說，深空部落說不定哪天用戶就能過億。
當時畢飛雨跟餘樺都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都以爲王曉波就是在開玩笑，但是於東知道，王曉波說這話是經過仔細考量的。
深空部落從一開始，就比其他網站有優勢，因爲它對各種語言的兼顧是非常細緻的。
這也算是從icq身上吸取的教訓。
icq就是對其他於東的考慮太少了，導致在其他地區的發展很差。
說完了賭約的事情，於東問餘樺，“你今天有籤售吧？”
“嗯，有。”餘樺點點頭。
於東看了看牆上的表，“這都快八點了，你還不出發？”
“正要出發，這不過來叫你了麼，你不是說今天也要去小熊書店麼？”
於東翻了個白眼，“我是要下午去，跟龔有禮父女約了三點鐘見面，去這麼早幹什麼？”
餘樺直接拉住於東個的胳膊，“反正你上午沒事，一起過去吧，在酒店裡待着還無聊。”
“一點都不無聊……”
於東的抗議無效，他被餘樺跟畢飛雨拉着出了房間，然後三人又去找王曉波，一起去了小熊書店。
……
看着小熊書店門口排着的長龍，於東不禁暗自感慨，這幾年對餘樺他們的宣傳還是很有效果的，從籤售會的現場情況就能直觀地感受到，現如今餘樺籤售會現場的人要比之前多很多。
其實在美國這邊，餘樺的人氣還不算很高，他在歐洲的幾個國家人氣更高點，比如法國、意大利、西班牙等國。
車子在門口停下，幾人一起下去。
排在門口的讀者們見到他們一起，紛紛發出歡呼聲。
讀者們是來參加餘樺籤售會的，現如今見到了四個人，這種買一送三的好事，實在是太美妙了。
在讀者們的歡呼聲中，四人進了書店，餘樺被工作人員帶去籤售桌，於東他們三個則去了四樓的休息區。
剛坐下，畢飛雨就掏出一副撲克，嚷着要玩鬥地主，也就是二打一。
王曉波看着周邊的書架，笑着說道，“在書店裡面打牌，是不是不太好，這裡應該汲取知識的天堂，而不是賭徒的狂歡地。”
他嘴裡說的大義凜然，卻已經從畢飛雨手裡接過撲克，熟練地洗起牌來。
畢飛雨笑着爲他們這種行爲開脫，“沒有彩頭，就不算賭博，頂多算是一種益智遊戲。”
王曉波開玩笑道：“老畢你這麼聰明，肯定是因爲平時沒少玩益智遊戲。”
“那是自然，玩益智遊戲，總比你天天喝酒要強。”
“我都好久沒喝了。”王曉波嘟囔道。
王曉波愛喝酒，而且是那種無節制地喝，當時之所以回去金藝，就是因爲病發，差點見閻王。
那時候醫生讓他不要喝酒，他也聽了，去金藝之後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喝酒。
不過身體剛養好一些，他老毛病就犯了。
去年冬天，劉新武來金陵，兩人又摸了一瓶酒喝。
後來醉醺醺的兩人被於東他們發現，一瓶就已經乾乾淨淨了，兩人就張羅了點花生米和滷肉就喝了起來。
看到王曉波醉醺醺的樣子，當時於東他們幾個圍着劉新武將他一頓批。
劉新武比於東他們都要年長些，但是因爲這事被他們批了也沒話說，他其實也被王曉波騙了，王曉波跟劉新武說他身體的病已然全好，喝酒無礙。
自那以後，於東他們幾個總是會把這事拎出來鞭策王曉波。
……
第一輪牌還沒抓完，吉米就帶了一個微微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吉米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在幹嘛，這牌肯定是畢老師帶來的吧。”
畢飛雨笑道：“知我者，吉米也。”
打了聲招呼，吉米爲他們介紹旁邊的中年男人，“這位是奧萊利傳媒的創始人蒂姆·奧萊利先生，昨天聽說於東來了，說想要見見。我們是從酒店趕過來的，我們過去的時候，聽說你們都來書店了。”
“還不是餘樺那傢伙非要拖着我們過來。”
“我就知道是這樣。”吉米笑着點頭，隨後又用英語給蒂姆·奧萊利介紹了三人。
奧萊利跟於東他們握了握手，隨後笑眯眯地說道，“其實三位我都認識，你們的作品我都有看過。”
吉米笑道，“對了，忘了介紹，奧萊利先生不僅僅是個天才商人，還是個作家，專門寫一寫技術性文章。不過他在哈佛大學時修的是古典學，閱讀量非常大。”
聽到這話，於東他們三個都點了點頭。
國內沒有古典學這個說法，不過國內的古代文獻、古代文學專業導師跟古典學專業有些類似，都會涉及到古代文獻的研究。
總體來說，古典學範圍要廣一些，可不僅僅設計文學文獻還涉及到神學、哲學、學術史、藝術史……
畢飛雨先是看了看於東，隨後又看了看王曉波。
他覺得挺有意思。
蒂姆·奧萊利是哈佛大學古典學專業畢業，最終卻成爲一家傳媒公司的創始人，天天研究互聯網方面的東西。
於東跟蒂姆·奧萊利的經歷類似，他是從燕師大中文系畢業，成爲知名作家的同時，還是個綜合大公司的老闆。
而王曉波則跟兩人截然相反，王曉波學的是數學，在大學裡面教會計，而且還通過數學去學習計算機，計算機水平十分高，最終卻棄機從文，成爲一名作家。
蒂姆·奧萊利看了眼桌上還沒有被抓完的牌，笑道，“沒有打擾到你們的遊戲吧？”
畢飛雨搖搖頭，“沒有，你們來得正好。”
他從口袋裡面又掏出來一副牌，“我們現在可以玩摜蛋了。”
“摜蛋？”
“是一種在中國非常流行的玩法，總共四個人，分爲兩組，坐在對面的兩個人爲一組……”
吉米簡單地將摜蛋的玩法給奧萊利解釋了一遍，後者對這種玩法表現出來一種極高的興趣，很快就加入了進去。
四人玩牌，吉米圍觀，五個人開始隨意地聊了起來。
奧萊利一邊抓牌一邊說道，“王先生的小說，非常有趣，我特別喜歡那篇《一隻特別的豬》，不僅僅是文章裡面的豬很特別，它的作者也是個非常特別的人。這篇文章裡面看起來沒有太多的抗爭，但其實到處都是抗爭……”
說起王曉波的作品，奧萊利侃侃而談，說完《一隻特立獨行的豬》，又說起了《黃金時代》，說完了王曉波的，又說起畢飛雨的，說完畢飛雨的，最後又說起於東的。
“……我非常冒昧的請吉米提前給我一本《達芬奇密碼》，但是被他拒絕了，不過開售那天，我還是會去書店買一本。”
不得不說，奧萊利確實對他們的作品有了解，那並不是一句客套話。
這一番話，就讓三人對他很有好感。
其實於東聽過蒂姆·奧萊利的名字，據說他曾在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中，有過非常重要的貢獻，但是具體有哪些貢獻，於東又不清楚。
奧萊斯對深空部落非常感興趣，他認爲深空部落是這幾年最好的網站，而且他還是深空部落第十六個用戶，經常在網站上分享一些技術文章。
尼克是第一個在網上發佈“深空部落操作指南”的人，也因此吸引到一批粉絲，但是尼克的那些指南和攻略都是速成品，質量不是特別高。
而真正教人們玩轉深空部落的人，還得是奧萊利，爲此他特意發了一篇非常長的文章，向人們講述如何才能在深空部落裡面得到很好的體驗。
除了向用戶提出建議，他也時常會向網站提建議，所以奧萊利跟吉米的關係越來越好。
這次聽於東過來，他非常感興趣，就因爲他之前聽吉米說深空部落其實大部分都是於東的點子。
聊完了文學之後，奧萊利把話題轉移到了互聯網上面，“深空部落將會是一個很好的跳板，相信用不了多久，人們花在它上面的時間就會超過ICQ。自從美國在線接手ICQ之後，他們的發展就走入了一個誤區，總想着用更多的功能來吸引用戶。但問題是，這麼多功能並不是用戶想要的，而且還會讓軟件變得非常重。這樣的一款軟件，別說是在發展中國家，即便是在美國，也終會被用戶拋棄。”
奧萊利所說的東西，跟於東以及吉米他們之前分析的東西基本上差不多。
其實這一點美國在線那邊也能意識到一些，但是他們還是一直這樣推出新功能吸引用戶，並不是他們傻，而是這招確實有用，能夠幫他們吸引到客戶。
至於以後這些客戶會不會因爲軟件太過冗雜而拋棄它，美國在線並不在意……其實也不是不在意，而是沒有好的辦法，因爲用戶就是要新功能。
張說要這個，李說要那個，爲了滿足更多用戶，所以就努力的開發新功能，這樣才能保證不斷有新用戶涌入，他們也能多一些賺錢的方法。
咚咚以後肯定也會逐步增加功能，但是想要增加用戶粘性，讓他們在icq跟咚咚之間選擇咚咚，還需要一些其他手段。
於東笑着說道：“ICQ跟深空部落並不存在衝突，如果不是因爲有咚咚，我倒是非常希望能夠跟他們合作。”
之所以提到咚咚，於東就是想要聽聽奧萊利聊一聊咚咚。
不過奧萊利並沒有沿着於東的話往下說，反而說了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現在互聯網的連通性還是不夠強，效率也不夠。如果能夠開發一種給第三方客戶開發人員接入某個網站的服務，將會極大地提升效率。”
這話於東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倒是王曉波挑眉說道，“這個想法倒是挺不錯的，不過想要開發這種服務，需要解決的是如何將巨大的數據計算處理程序分解成無數個小程序，然後通過一些服務器組成的系統處理分析得出結果返回給第三方客戶。”
這些於東聽懂了一些，這不是跟雲服務有點像麼？
奧萊利聽到王曉波的話，非常驚訝，“王先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懂計算機技術。”
王曉波笑着擺手，十分謙虛地說道，“我只不過是平時比較感興趣，所以多瞭解了一些。”
吉米笑道，“蒂姆，他可不是簡單地感興趣而已，他的水平很高，在國內，他用的軟件都是自己編寫的。”
奧萊利豎起了大拇指，“那真的很厲害了。”
其實要說計算技術，奧萊利並不如王曉波，他關注的互聯網問題都是大的方面，一般不涉及的底層技術。
於東問道：“這種服務實現起來有沒有難度？”
王曉波點頭，“難度當然是有的，不過……其實我也不好說，畢竟我對現在的網絡技術發展到什麼地步瞭解的不多，不如你們回去問一下公司的工程師們，他們給出的答案要比我的有用。”
吉米在一旁笑道：“我已經問過了，開發這種服務並不難，難的是後續的運營與維護，這都是需要投入大量資金的。另外，這些資金的投入，很有可能一時半會得不到回報。”
於東看了眼吉米，忽然有些明白他爲什麼要帶奧萊利到這裡來，並且說出這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