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電閃雷鳴、風雪終於停了,我們兩個走過去一看,竟然就在雪地裡面看到了一個娃娃,這個娃娃看到我們不但不哭,反而還朝我們笑了起來。”
墨母說到這裡的時候,又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然後說道:“那個時候我跟你爹沒有孩子,看到這個雪地裡面的孩子,我就特別喜歡。可是那時候你爹的膽子特別小,他聯想到昨天晚上的電閃雷鳴,以爲那地上的孩子是妖孽,竟然說要把那孩子給殺了去。”
“我連忙拉住了他,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可不能妄造殺孽,昨日裡面我們待在佛像裡面沒有一點事情,不如我們把這個孩子抱到佛前去,若是她沒事兒,就說明她不是妖怪。”
“你爹一聽我這麼說,頓時覺得很有道理,不過他膽子小不敢抱那個孩子,可是那個孩子一直看着我露出嘴開心的笑,軟軟糯糯的一團,真的是可愛極了,我不顧你爹的反對,就把那個孩子給抱了起來。
你爹伸出手打算制止我的動作,他說道:‘哎,媳婦兒,你可別幹傻事啊,這說不定是妖怪。’
我不理他,我抱着那個孩子,走到他面前,道:‘當家的,你看,這孩子多可愛啊,怎麼可能是妖怪呢,說不定是昨天晚上誰把這孩子給放到這裡的。’
你爹一聽我這話,也看了看這個孩子,然後這個孩子也朝你爹笑了起來。
你爹一看,便道:‘這麼可愛的孩子,誰捨得把它給拋在這裡?這肯定是妖怪生的。’
我看了一爹一眼,說道:‘這或許是一個女娃吧。’
果然我們兩個打開包袱一看,確實是一個女娃。在那個年代,很多人家生了女娃都是不要的。
‘唉,這些人真的是的,怎麼能夠生出孩子就不要呢,這麼小的孩子,這冰天雪地的,多可憐啊。’我拍打這孩子的背,說道。
你爹其實也是一個很心軟的人,他甚至伸出手從我的懷裡接過這個孩子,然後抱着這個孩子去了這破廟。
到了這破廟,這個孩子仍舊是面容安詳,一點都不怕莊嚴的菩薩,於是我跟你爹就相信了這個孩子不是妖怪,還把這個孩子帶回家。”
墨母說着故事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憐愛之情,眼睛裡面也是一直都是眼淚汪汪的,她這真情實意的確不是作假,墨雪聽完了她說的這個故事之後,心中的那種堵堵的、難受的感覺頓時就沒有了。
墨父墨母養育了她,保她沒有在冰天雪地裡面餓死,還養育了她多年,這已經是一種天大的恩情了。
“這個孩子就是我嗎?”墨雪淚眼濛濛的問道。
墨母沒有說話,她點點頭,說道:“那個時候的你,真的是這麼小小的、軟軟糯糯的一團。”
墨母說這話的朝着墨雪比出了一個手勢,墨雪看了之後,又覺得鼻子酸了下來,她從牀上坐起來,握着墨母的手不說話。
“你看,這是你小時候包着你的那小包巾,外面包的那個包袱已經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唯獨這一塊包巾我還留着。”墨母說着,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塊布帛。
墨雪接過這塊布帛,她的心中頓時一震,這塊布帛不是凡品!
金光閃閃的布帛,卻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它上面殘留這一種特殊的氣息,根本就是不是世俗界所有的,就是在靈界,墨雪也從來都沒有見過此種材料。
特別是它上面繡着的那種字體,彎彎曲曲的文字,但是看起來卻是十分的玄妙,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有的,不過此刻墨母在場,墨雪也不好細看,便把這塊包巾給收了起來,放入了自己的袖中。
“孃親,就算您不是我的親孃親,但是您對我的養育之恩,雪兒是沒齒難忘。”墨雪握着墨母的手說道:“剛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其實我這回來並非是被人追殺,只是過來看看您而已,並且,這次之後,我就可能再也見不着您了。”
“我加入了一個隱世宗門,之前一直是遊歷在外,這次回來看了你們,不久之後女兒又要去其他的地方遊歷了。此一去可能要出海,所以下次女兒再來齊國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或許女兒這輩子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墨雪苦笑一聲,說道:“當然又或許路上遇到不測,客死他鄉也未可知的。”
“雪兒,你……”
聽到墨雪說她只不過是回來向家裡面辭行的,並非是帶來了禍端,墨母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了,可是真相她都已經告訴墨雪了,這一切都已經是無可挽回。
“雪兒,孃親知道錯了,可是你難道要因爲孃親的這一次錯就再也不理孃親了嗎?”墨母十分傷心的說道。
“這與您無關,女兒剛剛說了,女兒要去其它的海域,在女兒的眼中,這個世界還很大,也很精彩,所以此一別以後恐怕是不能給爹孃盡孝了。”
墨雪說着又從袖中的儲物鐲裡面拿出數瓶丹藥來,道:“這裡的每一瓶丹藥都有着超乎尋常的功效,無論是什麼病它都能夠治好的,甚至爹孃服用了這些丹藥,也定然是可以益壽延年,長命百歲。不過這些丹藥並非凡品,還請孃親妥善保存不要輕易示人才是。”
“孃親知曉。”墨母收起墨雪放在桌上的玉瓶,把這些小巧的玉瓶握在手中,她已經把墨雪當做了神醫,又怎能不知道這丹藥的神奇效果?
墨雪看着墨母擠出一個笑來,說道:“既然如此,這天色已晚,孃親還是早些安歇去吧。”
“那雪兒你好好安歇。”墨母說道,便轉身離去,臨走時,她嘆了一口氣。
等到墨母走後,墨雪躺在牀上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沒有想到,她竟然不是墨母的女兒。若是她是莫璃的女兒的話,那這塊神秘的包巾又從何而來?
所以她的猜測應該也是錯誤的,她看見莫璃的時候,能夠感覺到她的元陰人在,所以她不可能是她的母親。但如今作爲一個修真者,墨雪發現她如今已經理不清她的身世。
不想了,不想了,就當自己是沒有父母的人罷了,想那麼多作甚。墨雪這樣想着,便又安定了起來,是了,沒有父母,還省去了她多少的牽掛。
再次在牀上翻滾了兩下,墨雪睜開了眼睛,在這夜深人靜之際,她突然從牀上爬起來,因爲她決定要離開了。
畢竟雖然她勸自己要坦然,但是今天的事情,着實是給她造成了一絲影響,想必沒有人喜歡這種不受重視的滋味吧,畢竟她曾經是多麼的心心念念要回到家,但是實際上,如今的家裡,有沒有她都無所謂了,至少她是可以隨意放棄的那一類人,從來都是。
既然已經跟墨母說清楚了,也說過她要離開,再不回來,那便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直接離開了便是,這樣想着,她一閃身就出了屋子。等到墨母等人發現她離開的時候,想必也應該是第二天了。
一個人在村裡面轉了一圈,然後爬到自己從前經常呆的那個小山坡上俯瞰這墨家村。二十幾年了這個小村莊的變化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相反是她自己的變化卻是非同尋常。
一個人躺下來,看着天空,清冷的月光灑下,墨雪仔細的回想了自己這些年與墨父墨母以及墨柳之間,她自認她從前在家也算是懂事,外出做小鮫女的那些年所得到的銀錢也全部帶回到了家裡面,可算是對家裡面不薄。雖然不足以與撫育大恩相比,但是這次自己給他們留下了許多的丹藥,也算是不錯了。
畢竟八歲那年他們就早已經放棄了自己,而她也不可能總是待在墨家村與他們承歡膝下,更重要的是,這次的事件之後,他們對自己想必也是有一個坎的,畢竟他們早就把自己當做客人看待了,既然如此那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爲好,各自安好便可。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道聲音從自己的耳邊想起,一個穿着紫金色道袍的男子由遠及近的瞬間就來到了墨雪的身邊。
“沒有什麼事情,就是我打算明天就離開了。”墨雪看着旁邊的古硯說道。
“怎麼不多呆一會?”古硯問道。
“多呆無益,我家裡面的人早就是把我當做了客人了。”墨雪苦笑一聲,說道。
“別想這麼多,我這次回去我爹孃也不還是當我死了,卻沒想到我還活着,爹孃看見我回來十分的驚訝。”古硯微微一笑,說道。
“給你看一樣東西。”墨雪突然說道,然後就從儲物袋裡面把墨母給她的那塊包巾給了給古硯。
“這是什麼?”古硯接過來一看,不由的面色大驚,道:“雪兒,這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這可是仙家之物。”
“什麼仙家之物?”墨雪一時以爲自己聽錯了,便又重新的問了一遍。
“仙家之物,就是上界了。”古硯對着墨雪解釋道:“這上面的文字乃是上界的東西,在我家族裡面也有一塊這樣的布,上面不過是鐫刻了一個仙家文字,就足以讓我古族之人,當做至寶供起來了。”
“啊?”聽到這話,墨雪是愈加的覺得匪夷所思了起來,什麼上界的她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她相信墨母不會騙她,更何況這東西他們也變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