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闆，你也知道，老範如今是修神期修士，又是咱宗門的太上長老，你那天如此頂撞他，一點面子都不給，也幸虧是你張老闆，若換個別人，老範一巴掌拍下去也就拍下去了。”巫行雲嘿嘿笑着，他知道張瀟晗不會有事的。
張瀟晗淡淡地道：“巫道友可有其它事情？”
“當然有，張老闆，進你的石室裡聊一會？”
張瀟晗皺皺眉，還是答應下來。
進了石室，布上禁制，張瀟晗直截了當問道：“巫道友可有什麼事情要說？”
“張老闆，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連一杯靈茶也不給。”巫行雲盤坐在蒲團上，瞧着面前空蕩蕩的地面問道。
張瀟晗也不做聲，就盯着巫行雲的眼睛。
巫行雲的心裡忽然就有些發慌起來，他移開了視線，嘿嘿笑了一下，自嘲地說道：“以前你修爲比我高，實力比我強，在你面前我自然就覺得矮上一頭，可是現在明明我修爲高過你了，怎麼看到你張老闆還是從前的感覺呢？”
這話讓張瀟晗不由微笑了一下，室內的氣氛立刻就緩和了些。
張瀟晗伸手摸出一壺靈茶來，給巫行雲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上一杯，捧着靈茶，嗅着靈茶的清香，將嫋嫋的清香都吸入到肺腑內。
巫行雲端着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滿足地嘆息一聲：“只有在張老闆這裡才能喝到這麼純正的靈茶了。”
張瀟晗沒有言語，慢慢幾口飲幹了茶水，茶水裡蘊含的靈氣很快就被身體吸收了，可是身體內的紫氣根本就沒有半點增長。
從體內的靈力轉化爲紫氣之後，張瀟晗就發覺了。她不論服食什麼靈物，都是第一次纔有效果，第二次減半，第三次就只能是滋養全身了。
靈茶也不例外，就算她一直不停地喝上一天，靈茶內的靈氣也只能滋養肺腑，確實半分靈力也不會讓她增長了。
難道只有靠閉關修煉？張瀟晗喝着靈茶。不由苦惱着想到。
“張老闆。你和老範明明是……”巫行雲瞧着張瀟晗的臉色，見到她沒有惱怒的表示，才接着說道：“現在怎麼這樣了？我才聽說了。你的修爲降下來全是因爲老範，是不是真的啊。”
張瀟晗放下手裡的茶杯，擡頭瞟了巫行雲一眼，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你怎麼總不說話，你以前不是這個性格的。”巫行雲有些着急了。
“說什麼？”張瀟晗慢條斯理道：“你都知道了。也都看到了，有什麼可好說的。”
巫行雲被噎了一下似的，然後急切地說道：“我就是知道了，看到了。才弄不明白，張老闆，我和老範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都說修士之間只有利益的紛爭，沒有朋友。我是不這麼認爲了，老範一直很照顧我，一直拿我當朋友，可我就是弄不懂，你和老範怎麼會如今這樣？”
張瀟晗挑一下眉毛：“怎麼樣？我和範長老原本也沒有怎麼樣，現在不也還是那樣嗎？”
“誰說你們原本沒有怎麼樣。”巫行雲差點跳起來，看到張瀟晗因爲這句話眉毛一立，急忙改口道：“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大家不是都心知肚明的，你和老範以後會是一對道侶，現在老範的修爲也提上來了，也有實力保護你了，你幹嘛把老範拒於千里之外？”
“心知肚明？道侶？保護我？”張瀟晗一連重複了三個詞句，才冷笑了一聲：“巫道友，你我也相識幾十年了，這種心知肚明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巫道友有這個時間和閒情逸致，不如好好想想北寒山的事情，道侶這話以後就不要提了。”
巫行雲有些發急道：“北寒山的防禦歸不到我頭上，那些事有人操心着呢，我只是想要問張老闆一聲，張老闆就真的沒有瞧上靈武大陸的任何修士嗎？”
他本來想要說的是范筱梵，可是話到嘴邊，不知爲何就改口了。
張瀟晗冷冷說道：“巫道友，這般私人的問題，我希望是最後一次聽到巫道友和我提起。”
巫行雲張張嘴，看着張瀟晗冰冷冷的樣子，想起范筱梵私下裡的痛心，還是忍不住道：“張老闆，老範他也是不容易的，你閉關三十年，老範閉關就是二十年，即使是閉關了，還要我注意這宗門的動向，就是生怕你被宗主強迫了。”
“以老範的性子，本來是不耐煩宗門的事務的，可是他一出關就開始接受宗門的事務，不但是因爲修爲，還要在宗門有一個地位，這樣才能保護你，你怎麼能不理解他的苦心。”
張瀟晗冷然瞧着巫行雲，巫行雲如此急切地說出這些話，難道是范筱梵授予的？不，范筱梵不會要巫行雲這麼做的，難道巫行雲真是爲了范筱梵？
不管是爲何，張瀟晗都不想要聽這些了，她臉色一沉：“巫道友若是沒有其它事情，這就請回吧。”
說着一揮手，將禁制打開，這一揮手帶着些力道，石室的門也被推開了。
陽光一下子從敞開的石室照射進來，兩人都不由望了石門外一眼，巫行雲忽然跳起來，衝到石室的門口，張瀟晗卻已經看到了，嘴角不由浮上一抹嘲諷的微笑。
謎底就在這裡打開了，巫行雲爲什麼要和她說上這樣一番話。
巫行雲愣愣地站在大門邊，後背都彷彿是僵硬的，張瀟晗悠閒地慢慢站起來，慢慢地踱了過去。
燦爛的陽光投射到不遠處兩個人影上，男的風雅俊朗，女的光彩照人，二人並肩緩緩而來，說笑着。
巫行雲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忽然轉過頭來，直視着張瀟晗：“張老闆不知道要比她強多少倍，張老闆難道就想要把人拱手讓人？”
張瀟晗微微一笑：“男未婚，女未嫁，何來拱手讓人之說？”
巫行雲的臉色陰沉着，他使勁地剋制着，不去看那兩個人，直到那兩個人的身影緩緩消失。
“他們聊了一夜，應該是聊了一夜，老範是不需要爐鼎的。”巫行雲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哦。”張瀟晗低低迴應一句，心內對巫行雲說不出是厭惡還是可憐，或者二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