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離開洛家的時候收下了那滴洛家精血,就有罪了。”雷聖淡淡說道:“他們命中註定要被他人控制的,不是被洛家,就是被其他人,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雷聖說着,取出一枚玉簡:“這裡有所有洛家的資料,你先看看。”接着又拿出來一枚玉簡:“這裡是一份煉器傳承,在九域也是大師級的。”
張瀟晗伸手接過來,雷聖就站起來:“再過幾天,鄔精石礦脈的儲量就能探明白了,水域會宣佈礦脈的歸屬權是你張老闆,不用我們再做什麼,洛家也該會邀請你到洛錦城。”
張瀟晗無語地瞧着雷聖,他全都計劃好了,甚至連洛家會邀請她過去的理由都已經安排出來,彷彿小世界鄔精石礦脈的出現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爲了洛家之行。
雷聖離開之後,張瀟晗將洛家的資料先扔到儲物手鐲內,將另一枚煉器傳承的玉簡抵在額頭上,不多時放下玉簡,閉着眼睛慢慢回憶起來。
張瀟晗在下界的時候得到過煉器傳承,再加上她的神識一直都高出修爲,煉器對張瀟晗來說,與煉丹制符的難度都相識,在她以爲,只要隨着修爲的提升,神識的增加,還有就是有合適的煉器材料,想要煉製寶器靈器都足夠的。
但雷聖拿來的這枚玉簡內的煉器手法,張瀟晗略一琢磨就發現了,竟然與自己得到的煉器傳承不相上下,並且這種手法極爲複雜,就好像域內煉丹的手法一樣,能掌握這種煉器手法的,必須本身已經是大煉器師了。
雷聖怎麼知道自己是大煉器師了呢?
得到了這個煉器傳承,張瀟晗就躍躍欲試起來,她很久沒有煉器了,忽然就生出爲自己煉製一個靈器的念頭,可惜時間不夠,連參詳煉器手法的時間都不充沛。
這枚玉簡也是一次性的,內容複製在腦海裡之後,玉簡就成爲空白的,張瀟晗明白是因爲煉器手法珍貴的緣故,以飛昇修士的身份,這樣的手法是不可能從九域得到的。
在心中嘆息一聲,知道她這是又欠了雷聖一個人情,纔將介紹洛家的玉簡拿出來。
玉簡內詳詳細細介紹了洛家的一切,首先是洛錦城的地圖,重點就是城主府與少主府,投影到張瀟晗的腦海裡,還是立體圖形,身臨其境般。
然後就是洛家主要人物,名字,修爲,性格,自然包括洛乘康和洛陽錦,再然後就是洛家旁支,這些信息一股腦都塞在張瀟晗的腦海裡,一下子多出數千個名字,每個名字後都有自己的家族背景、修爲,張瀟晗匆匆一瞥就頭昏腦漲般的。
只記住了洛家的佈局,幾個有可能接觸到的洛家人,其它的,到到洛家的時候見到再看介紹也來得及。
黑瘴山與水域域內也建立了傳送陣,第一個月圓之夜,趙古天和古樂就傳送過去,黑瘴山那邊也過來十餘人進入到小世界內,很快,小世界鄔精石礦脈的儲量就探明瞭。
按照初步探明的加上估計,小世界內的鄔精石礦脈只有一條,寬度約十米,高度只有五米,長度不好估計,但至少也深入到地心深處,這樣的礦脈在九域還是頭一個,若是鄔精石全都開採出來,價值不是連城了。
讓張瀟晗興奮的是,那裡不僅只有一條鄔精石礦脈,礦脈周圍還有十數條靈石礦脈,內中不乏仙石原石,可以說,在資源上,黑瘴山已經有足夠建立城池的標準了。
鄔精石礦脈的出現很快在九域引起轟動,小世界的傳送陣所在地在水域域內也公佈了,各個域內是什麼反應張瀟晗也不清楚,反正這些事情是由雷聖和藍優去撓頭,利益分配問題是木槿操心,張瀟晗的儲物手鐲內裝了第一批開挖出來的鄔精石離開水域,木槿還留在水域域內,小寶和火狐跟在張瀟晗身邊。
張瀟晗一出現在狄家內城傳送陣,就看到洛陽錦和狄傑還有莫少寒,張瀟晗瞧着這三人先楞了一下,然後嘴角就浮現出笑容來,這笑容怎麼看都帶着些瞭然,還有調侃,洛陽錦還沒有如何,狄傑與莫少寒面上就是一紅。
他二人只要同時出現在張瀟晗面前,十次有十次是爲了從張瀟晗那裡得到些什麼,先前的靈丹,現在不用想,就知道是鄔精石。
“我們三人等在這裡很久了,就想着張老闆不會躲開我們。”還是狄傑的心理承受能力強,明明瞧出了張瀟晗笑容的含義,卻只當做沒有看出來。
“我就是躲開了,你們還找不到我了?”張瀟晗笑着走出傳送陣:“天霜城的城門處,也有人在留意着我吧。”
狄傑呵呵笑着:“張老闆不介意就好,張老闆是在城主府坐坐?還是到雅園?”
雅園內也有傳送陣,當日爲了狄傑和莫少寒來回方便特意修建的,張瀟晗便道:“還是到雅園吧,在那裡面對你們幾個的時候,我的壓力會小不少。”
這話一半是張瀟晗的心裡話,一半是玩笑,城主府怎麼也是狄家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拒絕人家,多少不那麼理直氣壯。
“我們也猜你要到雅園,這不,都守在這裡好久了。”莫少寒轉身對狄傑道:“狄道友,我覺得你該在這裡也修一個涼亭,和雅園那裡的一樣,說不得以後我們總要守着張老闆的。”
幾人下意識都打量下傳送陣周圍,這裡修建涼亭,瞧着就不靠譜。
“張老闆,先是靈丹,現在又是鄔精石,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符籙?”莫少寒說着乜斜着狄傑:“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狄道友,你狄家以符籙聞名水域,要是張老闆將制符這一塊也搶過去,以後有你們狄家哭的了。”
狄傑搖搖頭笑道:“張老闆是有鄔精石,也不是要煉器,做一個大煉丹師還不夠嗎?還要做煉器師?制符師?張老闆壽元和修爲都足夠,就算張老闆是飛昇修士,比我們九域修士還要能吃苦,但必要嗎?”
狄傑說着瞧着張瀟晗,張瀟晗笑笑:“先回雅園吧,還要這麼站着聊到天黑?——我就不去拜訪狄城主了。”
注意到洛陽錦的神色有古怪,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洛陽錦一定是知道她也是制符師的,有云鳳,她在下界大的動作都瞞不了他的。
幾人分別乘坐傳送陣回到雅園,小寶和火狐回了房間,張瀟晗和狄傑四人坐在涼亭內,雅園後邊的湖內雖然有水榭,在這個涼亭內感覺要比水榭舒適。
四人坐在石椅上互相瞧瞧,張瀟晗習慣性地拿出靈茶,一壺靈茶正好四杯,倒滿了,就倒入靈水繼續加熱。
視線都落在茶壺上,張瀟晗感覺到了,笑笑道:“怎麼說我也是大煉丹師了,沏壺茶還不至於拿不出手吧。”
莫少寒笑道:“我們以爲,你先沏好靈茶的原因是因爲你沏茶的手法會很特別。”
張瀟晗搖搖頭隨口道:“喝茶而已,我就是個俗人,沒有那麼高的雅興,其實我也學過茶藝,不過我發現了,只要靈茶的品質高,靈水也特別,茶藝差些也沒有多大關係,反正我喝不出來差距,別人的茶我也很少喝過……”
說到這忽然微微出神,臉上帶出笑意來:“要說有區別,在西海時候的靈餐靈茶,別說與我的靈茶比,就是與九域相比,也要美味好多。”
說着抿抿嘴,似乎回味的樣子。
“有那麼好?”洛陽錦不由問了一句。
“當然啊,那可都是海鮮,在西海呆久了,每天都是海鮮可能覺得膩了,可我們陸地上的修士過去,就是嚐鮮啊,都是海里新獵殺的,你們三人要是吃到了,舌頭都能吞到肚子裡。”
張瀟晗將靈茶重新衝好了,放在石桌上,看着三人都略有嚮往的樣子,接着道:“你們與飛昇修士不同的,飛昇修士不是那麼注重口腹之慾,他們吃靈餐更多是爲了其中的靈力,當然做得味美會更好些,可你們呢,你們天生就是美食家,可惜了,這裡離海域要遠,也不大好走,西海的修士也不那麼好客。”
說着瞧着狄傑道:“啊,剛剛我還沒有回答你的話,喏,我鄭重介紹一下,我在下界的時候,先是制符師,然後專攻了煉器,最後才學的煉丹。”
張瀟晗的話題轉得太快,三人中只有洛陽錦沒有吃驚,狄傑和莫少寒眼睛都睜大了些。
“確切地說,我在下界的時候,只要能接觸到的符籙,都會製作,煉器嘛,你們也知道我現在有了鄔精石,我還是大乘期修士,必然也要琢磨着煉製靈器,九域當然也有大煉器師,可是以我飛昇修士的身份,若不是結實了你們幾位,連必要的靈丹都得不到,這靈器嘛,就是有材料也不會有煉器師爲我煉製的,說不得只好重操舊業了。”
這話實際是給洛陽錦聽的,洛陽錦也表示出吃驚的樣子,可狄傑和莫少寒卻比洛陽錦要吃驚得多。
“至於制符,不是我不嘗試,就像丹方一樣,能買到的符籙我懶得自己畫,買不到的,我也沒有創造的本事,不過以後嘛也說不定,若是哪一天有你們狄家也畫不來的符籙,我倒是想嘗試一二。”
狄傑和莫少寒簡直是目瞪口呆,雖說了解張瀟晗煉丹的成就,也知道張瀟晗從來不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但是張瀟晗說得也太誇張了吧,九域的煉丹師也會制符煉器的不是沒有,但誰也不敢說三樣專精的。
“張老闆,你真是才五百餘歲?”好一會莫少寒纔不敢相信地道:“你確定你沒有記得你前世的一切?不然這五百餘年,又修煉,又學習煉器煉丹的,你的天賦要好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這一點的?”
張瀟晗不在意地道:“飛昇之後我學習煉丹的過程是有目共睹的,我這個人嘛,優點是很多的,尤其是學習能力,舉一反三,不過到九域之後,我還真沒有時間煉器制符的,最近幾年連煉丹都少,唉,難怪修士的壽元要長,如今我就覺得時間不夠用。”
說着嘆口氣,捧起靈茶喝了一口。
“你還覺得時間不夠用?”莫少寒叫起來:“一個五百餘歲的大乘期修士,足有四萬年的壽元可以揮霍,就是從現在開始你一次也不修煉,四萬年的時間也夠你進階到大乘後期飛昇吧。”
洛陽錦瞧着莫少寒對張瀟晗說話的語氣,眼神裡出現些微耐人尋味,張瀟晗拍拍椅子的扶手:“你還知道我大乘期了啊,大呼小叫的,再說我怎麼有四萬年的壽元時間就夠?你敢保證這四萬年裡什麼意外事情都沒有?到現在我手裡一件得心應手的靈器都沒有,也沒有能夠碾壓大乘後期修士的符籙,我早就想要閉關了,最好一閉關就是幾百年。”
莫少寒的眼睛本來就大,現在都瞪圓了:“張老闆,你也知道你大乘期了啊,我們可都是你的晚輩啊,你又是大煉丹師、大煉器師、大制符師,是不是也該照顧照顧我們晚輩。”
洛陽錦瞧瞧莫少寒,再瞧瞧張瀟晗,此時的張瀟晗和莫少寒一起大呼小叫的,完全沒有大乘期修士該有的威嚴,也沒有低階修士對高階修士該有的尊敬態度,偏偏狄傑坐在一旁也不以爲意,點着頭,很是贊同莫少寒的樣子。
張瀟晗眨眨眼睛滿臉全是無奈地瞧着莫少寒:“你還有大修士的樣子嗎?真奇怪了,你們九域修士一個個都傲氣地鼻孔朝天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瞧瞧人家洛少主,都是少主,人家就傲氣穩重。”
莫少寒和狄傑順着張瀟晗的視線都看向洛陽錦,莫少寒叫道:“他穩重傲氣不開口,張老闆就不用理他了,只給我煉製靈器就好,只要是練手的就可以,我什麼也不挑剔。”
“莫少,你好歹也是莫家少主……”張瀟晗無奈地道。
“別,張老闆,我寧願你記得的不是莫家少主的身份。”莫少寒說到這,忽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