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同,嗯,若是說不同,就是這兩個人修還沒有沾染上讓人噁心的神光,吃起來很是美味吧。”血煞大妖審視這木槿和張瀟晗,伸伸血紅的舌頭舔舔嘴脣。
這個動作明顯是帶着惡意的,看着張瀟晗三人就像在看着可口的食物,下一刻就要吞到肚子裡一般,通常他出現這個動作的時候,也確實是將面前的修士當做食物,恨不得立刻就吞嚥下去。
“很抱歉讓查道友失望了,我們並非是裂道友的俘虜,雖然說眼下還談不上朋友,卻是合作關係,所以呢,我們暫時不會是您口裡美味的點心,當然,如果您一定想要改變我們與裂道友或者與您之間的和平,我們也會配合的。”
張瀟晗笑着對血煞大妖道,甚至還溫和地點點頭,讓血煞本來就滿是惡意的眼睛頓時就再睜大了很多,而他身後萎靡的修士們也瞬間表情精彩了些。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查道友,我說這幾位修士不一樣了吧,來來來,這位是張瀟晗張道友,這位是木槿,這位夜未央是他們想要保護和扶持的。”
接着轉頭向張瀟晗道:“這位是查央,哦,我叫裂風,其實名字是什麼也不主要,就是稱呼個方便。”
張瀟晗笑着拱拱手:“裂道友,查道友。”木槿也拱拱手,反而是夜未央面無表情也沒有動作。
“你們,”查央露出些不屑來,“憑什麼是合作的夥伴。”他不是在質疑裂風的選擇,只是天生對人修的憤怒與不信任。
“誒,查道友,我們也相交一些年月了吧,你這性子就不能收斂收斂?”裂風嘴裡勸解着,面上微笑着,顯得沒有什麼誠意。
“無妨,查道友對人修不信任也很正常,任誰在這樣的環境下這種見面,表示出不信任都是正常的,若是查道友一見面便是友好地接納,到會讓我懷疑的,畢竟不似我們與裂道友相識得那麼偶然,更何況查道友身後還有我們人族修士的俘虜。”
張瀟晗語氣溫和,說話間既顧及到了查央,也望着裂縫,還瞧了那幾位頗爲狼狽的修士,面含微笑,神色讓人如沐春風。
配合着她這番話,木槿也淡淡地笑着,鋒芒盡斂,連眼眉中的凜冽或提防都沒有泄露半分。
“按說,我們此時該表現得氣憤一些,不過我始終覺得,既然我們彼此間不會馬上動手分個你死我活的,爲什麼不在這期間好好相處呢,畢竟現在打起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的,惡言惡語的是不是也沒有什麼必要。”張瀟晗還是笑着。
“這就是你們人族的虛僞了?”查央輕蔑地撇撇嘴。
張瀟晗點點頭,很坦然地承認了:“可以這麼認爲,但爲什麼不說是坦誠呢?”
“查道友,你我妖修想要在口舌上占人修的便宜可不容易,不過張道友這點說得也有道理,在進入到上古戰場之前,確切的說是找到入口進去之前,我們之間完全可以輕鬆一些的,對了,這幾位道友對禁制很是瞭解的。”裂風和和氣氣地道。
裂風最後一句話纔是最關鍵的,查央眼神裡的兇光一閃而逝。
這一羣人在一起,可真是奇怪的組合,查央和裂風在前邊飛行帶路,瞧他們的樣子很是喜歡在海里的,不過是照顧人修海下行動緩慢的,身後張瀟晗三人悠閒地飛行着,還有幾位顯然被某些東西束縛了不得不跟隨的修士。
那幾個修士瞧着張瀟晗三人的視線裡全是戒備,張瀟晗三人對神修神僕也沒有什麼感覺,一路前行,照例會遇見一兩個神修,沒有例外的,都是裂縫和查央出手,打個半死不活的便宜了夜未央。
這樣一幕更讓那幾個神修神僕目眥欲裂,看着張瀟晗和木槿夜未央全不在意的樣子,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般,這般後果好像是裂風和查央樂於見到的一般,放在張瀟晗和木槿的眼裡,對活了十幾萬年的大妖還有如此惡作劇的做法和想法,只覺得很是有趣。
人修的思維和妖修真的永遠不在一個迴路上,或者說張瀟晗的思維是無法被超越的,木槿瞧着除了張瀟晗以外所有人心底的暗潮洶涌,也覺得好笑,只有他才知道,張瀟晗對發生的這些是半分在乎的意思都沒有。
不在同一個高度,又怎麼會在意他人惡意的作弄,更何況這些作弄對張瀟晗來說根本連捉弄都算不上,更像是爲她行了方便。
其後裂風與查央也好像接納了張瀟晗、木槿般,幾人之間漸漸談笑風生起來。
再飛行了三日,前方一團水霧出現,水霧散去,露出的是一個極爲美豔的女妖,張瀟晗習慣地看看女妖的本體,不由在心中嘆息一聲,這般美麗的外表之下怎麼會是那麼不符合人修的審美習慣的形體,美女蛇美女蛇就是這個意思嗎。
但還是露出微笑來。
“懸九道友久等了。”裂風好像永遠那麼和氣,他笑呵呵地迎上去。
“哪裡久等了啊,妾身也是纔到。”懸九微微扭了下腰,先向裂風拋了一個魅惑的笑容,然後對查央眨眨眼睛,接着視線就落在之後的木槿身上。
“裂道友,這是你的俘虜嗎?我用我身後所有的人修和你交換如何,或者在你吃了他之前借我玩兩天可好。”一雙滿是欣喜與*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木槿,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木槿面上的微笑倏地收起,臉色一沉。
“咳咳,”裂風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幾聲,“懸九道友,介紹一下,這幾位是合作的修士。”
裂風回過頭來,就對上了張瀟晗揶揄的眼神,木槿的面色不渝,還有夜未央的面無表情,他笑着,好像沒有看到這些:“幾位道友,我們妖修說話都直爽,不知道幾位的身份,多有得罪。”
張瀟晗就笑起來——她心裡其實也確實不介意的,甚至有些好笑木槿的反應,有什麼可介意的呢,妖修就是妖修,最起碼她坦誠了木槿的吸引力。
“無妨,懸九道友眼光確實很不一般的,換一個角度,可以將剛剛的話當做恭維,懸九道友美豔無雙,心思坦誠,久仰久仰。”張瀟晗笑着攬過話頭。
“呦,小美人,我可是先要提醒你的,不要被裂風的外表騙過了啊,他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你當他是合作,合作之後會毫不客氣一口吃掉你們的。”懸九好像生怕事情小了一樣,瞧着張瀟晗魅惑地一笑,出口驚人。
張瀟晗瞧了裂風一眼,滿眼都是笑意,接着對懸九拱拱手:“在下張瀟晗,這位是木槿,這位是夜未央,多謝懸九道友相告,我們會小心的。”
懸九詫異的神色不加掩飾浮現在面容上,查央哈哈大笑起來:“懸九道友,這幾位可與我們以前遇到的人修不一樣的,很有趣的。”
懸九的媚眼在裂縫、查央面上一掃而過,意外地留在張瀟晗的身上:“小美人,你還是元陰未落,你在追求木槿道友嗎?”
張瀟晗面上笑容未變,順口就接着道:“是啊,我追求了都要萬年了,懸九道友可不要橫刀奪愛啊。”
這話一出口,三位妖修還沒有怎麼樣,木槿瞧着張瀟晗笑眯眯的神色,簡直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了,這樣的張瀟晗似乎是他熟悉的,又似乎是不熟悉的,但是他有一點是知道的,張瀟晗不希望在這時候與三個大妖翻臉。
其實就是翻臉又如何,以他和張瀟晗的實力對三個大妖或者要吃力些,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張瀟晗不想翻臉,他便也就會配合。
況且他也知道,張瀟晗對妖修的好感度要大於人修的——妖族這般說話也是正常的,因爲妖族在人修的眼裡就沒有正常的。
懸九眉眼中終於出現詫異,她從來沒有見過在她言辭之下還能保持鎮靜並且不會生氣的修士,以至於一時她忘記了繼續調笑,只是睜大了眼睛。
“張道友,你要不是人修,做個朋友還是不錯的。”查央轉頭瞧着張瀟晗說道,這幾日相處交流,張瀟晗既不表示的諂媚,也沒有故意做出什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不屑,對他們的舉動接受得也很坦然,不免讓他改變了對人修的一些看法。
“可惜啊,當我們合作結束之後,你們還要想吃掉我們,嗯,實話實說是我們心裡也未見沒有把你們當做某種材料的打算,所以嘛,還是不要做朋友的好,免得最後下不了手。”接着和顏悅色地攤攤手道。
這番話落在其他人修的耳裡,無不心驚膽戰,瞧着張瀟晗就像瞧着個妖怪一樣,落在三位妖修的耳朵裡,也好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從來沒有一個修士敢對着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一貫微笑將心思全隱藏起來的裂風都不由嘴角抽動了下。
“那個,我說錯什麼了嗎?我以爲幾位會接受實話的。”張瀟晗無辜地聳聳肩。
木槿的嘴角終於忍不住泛起笑意來,他再一次見識到張瀟晗這般能氣死人的口舌之利,張瀟晗也好像終於回到了以前的狀態,還是那個閉關八千年以前的張瀟晗。
“哈哈,好說,好說。”裂風哈哈笑着打着圓場,“張道友讓我對人修的看法改變了,人修中確實有坦誠的,哈哈,哈哈。”
查央瞪着張瀟晗摸摸嘴角,這個動作更像是不知道面對食物該吃還是不該吃的猶豫,懸九的神情卻疑惑起來。
張瀟晗心情舒暢,有種惡作劇之後瞧着對手無可奈何的滿足,卻接着又加了一句:“是啊,啊,裂風道友,我現在真是急不可待地想要看到上古戰場的禁制了,急不可待地地想要看看能不能有驚喜了。”
木槿瞧着張瀟晗,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而那些被擄掠的神修神僕看着張瀟晗的眼神便好像看到瘋子一般。
只有夜未央還是面無表情,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懸九對張瀟晗的好奇心加重了,接下來的趕路中就與張瀟晗並肩而行,當然這個並肩還有一定的距離。
“張道友怎麼對我們妖修就一點也不怕呢,你看那些,一見到我們就畏畏縮縮的,瞧着我就恨不得一口吃掉,要是張道友,可不會捨得這麼吃的了。”懸九瞧着身後的修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話落在那些修士的耳朵裡,無不心驚膽寒的,懸九瞧了一眼,就側頭看着張瀟晗。
張瀟晗也回頭瞧瞧那些修士,接着就點點頭:“要是我是他們,估計也會害怕的——懸九道友要是吃我,是怎麼吃的啊,不是一口吃掉,難道還要一口一口地細嚼慢嚥?”
張瀟晗發誓她表情絕對絕對是正常的,絕對絕對沒有一點點惡意的,她對這樣的交談本來也沒有任何牴觸的,彼此的身份在那裡擺着呢,難得有人和你實話實說,再說了,真的打起來了,她的實力,呵呵,就算是是這些冰海大妖也不會是她的對手的。
“我沒有看錯吧,張道友真的是人修?”懸九當然不會和張瀟晗討論她要怎麼吃掉張瀟晗的問題了。
張瀟晗嘆口氣:“當然了,不過懸九道友也不必把我人修的身份看得那麼嚴重,我們現在是合作伙伴,其實,我在人修中也是另類,我喜歡坦誠。”
說着瞧着懸九,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我很少接觸要妖修,對妖修實在好奇,懸九道友,你們妖修的壽元都是十幾萬年的那麼久,真難以想象啊。”
懸九得意地笑笑:“這就是妖族的天賦了,你們人修在這一點上還真是比不了。”
“就是啊,不過我還是好奇啊,我纔到冰海幾天啊,就看到了三位大妖,恕我直言,三位的修爲在冰海也好在神界也罷都是頂尖了的,怎麼還會甘心被困在冰海?”張瀟晗神色不解道。
——這個時間更新,對滴,今晚還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