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刃、冰刃還有雷電紫靈藤都環繞在張瀟晗的周圍，好像在自主護主，小寶和火狐還有張濤也站在張瀟晗的旁邊。
古龍還暴怒地在空中翻騰着，又有其它宗門化神後期修士趕過來。
張瀟晗全不知道，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識海中，沉浸在識海的元神中。
元神還是完整的元神，沒有任何異樣，要說有，也是充滿着完整的感覺，彷彿離開的什麼又回來了。
什麼是不屬於自己的呢？記憶？
一想到記憶，一連串不屬於她本體的記憶流水般涌現在腦海中。
靈獸袋裡的黑暗，宗門洞府內的修煉，靈藥的種植，噬金蟻的打理……種種她不曾做過的事情在腦海中涌現，極爲熟悉。
漸漸的，增加了些情緒，偶爾，對着靈藥的出神，望着藍天時候的迷惑，更多的，是一個孤獨的雙眼默默地望着一個地方，很久都不曾移動。
厭煩的情緒開始多了，是厭煩那個身體，不屬於她而又被迫停留的身體，那個記憶裡，她從來沒有正視過那個身體。
除了掃塵符，她不曾照顧過那個身體一點點，不曾吃過一點美味，除了靈丹。
她修煉的時候多起來，只是爲了忘記那個身體，她無比厭倦的身體。
悲哀不知道何時充斥到記憶中。
記憶的最後，是那雙毛茸茸虎妖的大手，帶着解脫，沒有半點的不情願。
這是“她”的記憶，也屬於她，“她”和她本就是一體的。如今合二爲一，張瀟晗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她”的想法，如今內心裡，全是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張瀟晗知道的一點就是她本身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分身的身體，很多時候她切斷了自己和分身之間的聯繫，就是因爲她不想面對那個不是她。卻又是她的身體。
記憶合爲了一起。根本無從分開，因爲“她”原本就是她，就算誕生了自主神識。可“她”記憶中的想法，何嘗不是她也會想到的，也會做到的啊。
在這個意義上說，分身雖然誕生了自主神識。可那個自主神識所思考的，和她的本體在同樣情況下思考的。並無區別。
張瀟晗默默地盤坐在地上，心裡漸漸瀰漫出悲哀來，她強制分身爲了她而斷送了那具*的生命，又強制分身的神識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她這樣做來，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也許。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可不是現在。現在，她只要知道她還是她就可以了。
張瀟晗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望着眼前的滿目瘡痍，她愣住了。
這還是北寒山嗎？
山頭斷裂，碎石遍地，坑坑窪窪，積雪融化而又凍上，其中一處處燒灼的黑點，骯髒不堪。
小寶、火狐和張濤就站在不遠，燕青山扛着鎖魂刀也在身旁，見到張瀟晗醒來，黝黑的身體裡竟然傳遞了一個稍稍釋然的表示，然後就化作一縷黑煙跳進鎖魂刀內。
張瀟晗條件反射一樣將鎖魂刀和雷電紫靈藤收入儲物袋裡，張嘴將火刃和冰刃也收入丹田內，方明白過來，她入定的時候，神識化形出來的分身已經悄然迴歸了本體。
“發生了什麼事？”記憶的最後是妖修撤退了，人修是大獲全勝了，可以眼前的瘡痍卻告訴她，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一場大戰，極爲慘烈。
見到張瀟晗醒來，火狐和小寶圍攏過來，只有張濤還是站在原地。
“主人，你醒過來了啊，啊呀，主人你剛剛入定真是太不合適了，古龍剛剛發瘋了，范筱梵也差點發瘋了。”火狐的臉上全是幸災樂禍，毫不掩飾她對范筱梵的厭煩。
古龍發瘋？張瀟晗記起來那個妖修手裡的葫蘆，是的，妖修們臨撤退的時候，有一個妖修手裡的葫蘆噴出了烈焰，奇怪了，那烈焰竟能灼傷了古龍，那個葫蘆是個寶貝。
火狐不知道張瀟晗一瞬間想到的是妖修的葫蘆，她興致高昂：“主人，妖修臨退卻的時候，古龍的嘴巴受到了重創，一下子就暴怒起來，彷彿迷失了神智一樣，翻騰暴怒，分不清敵我，連范筱梵都差一點受到傷害，廢了好大勁纔將古龍收服了，嘻嘻，妖修沒有給無極宗的修士造成傷害，可是古龍這一發瘋，死了好幾個修士呢。”
火狐根本沒有把無極宗修士的死傷放在心上，在她眼裡，只要張瀟晗沒有事就好，無極宗的修士，她是衝着張瀟晗纔會幫助他們的。
聽到火狐這麼說，張瀟晗眉頭微微皺起，古龍怎麼會因爲受傷發瘋呢，連范筱梵都收服不了。
難道古龍沒有被范筱梵契約？可是沒有被契約，上古時期的古龍又怎麼甘心被現今的修士驅使？
大概是火狐並沒有說清事情的真相吧，張濤這才走過來道：“古龍的情形，更像是本能，它在受到那個妖修的傷害之前，就有些不正常了，當時我還以爲古龍本身的實力就是如此的，現在想來，范筱梵應該沒有完全收服古龍，或者說他以爲他完全收服了。”
“怎麼可能？”張瀟晗驚詫地言道，就修士而言，收服和沒有收服，完全是能感覺出來的，這是一種心靈上的交融，就好比她和火狐還有張濤，在意識深處，那道聯繫清清楚楚的，不會出現半點含糊不清的。
“不知道，但是古龍暴怒之後，部分脫離了范筱梵的控制，你看看山下，也幸虧它追出去那麼一點，不然這一段的山頭怕是要完全消失了。”
張瀟晗隨着張濤的手勢望下去，北寒山山腳，受到的撞擊更爲嚴重，滿目瘡痍這個詞都無法形容。
“也只有范筱梵了，同是修神期，范筱梵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張濤的聲音裡帶着些悵然，被迫和張瀟晗簽訂了靈魂契約，他心內是不甘的，可是看到了范筱梵的出手，他的心裡油然而生的是沮喪。
他這個修神期修士連范筱梵的一半實力都沒有吧，難道無極宗的修士本身的實力都高於顯示出來的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