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島
顧名思義一片白霧迷濛,就連海風也無法干預,這裡彷彿自成天地,獨立頑強的雲霧是島嶼的主題。
雙腳落在地面,楚袁到處打量一番,嘆道:“好奇特的環境,不似後天陣法所爲。”他微微吸入一口薄霧,沉吟道:“靈氣比我們的島嶼強多了,差不多能跟仙門媲美。”
“呵呵,這只是一箇中等的島嶼,在北辰海中,像我們白雲島般的島嶼還有不少。”赤須真人爽朗一笑,走到楚袁身邊,繼續道:“只有達到神化四靈,纔算是神化境中真正的高手,我們暫時只能指望白江了,哈哈,只要他突破到神化四靈,我們盤踞這裡就更加穩妥了。”
楚袁點頭一笑,到處打量周遭的環境,他想了想,對白江道:“白兄是海族?”
白江點頭道:“我本是界河中的一尾白魚,鬼使神差就來到了北辰海,幸天可見憐,能支撐到今時今日,回首當初也是困難重重!”
“白兄過謙,沒有一定魄力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楚袁讚歎一聲,跟着白江和赤須真人徒步前行,然而,他還沒行走幾丈,便忽然頓止了腳步,繼而皺眉無奈的看着正奮力爬樹的牛屎龜,沉聲道:“牛屎,別太猖獗了!”
哇啊!
牛屎龜看了楚袁一眼,復又擡起頭,看着靈樹上的果實,嘴角已然流出一絲晶瑩。
“哈哈哈!難得它喜歡,就讓它採摘吧,這些靈植算不得什麼。”
白江微微一笑,伸手虛引。
楚袁尷尬地笑了笑,瞪了牛屎龜一眼,道:“玩夠了就來找我。”
牛屎龜點了點頭,豆大的眼睛盯着果實不停轉動。
也許是聽到白江提到“不算什麼”而感到此地大有偷竊的潛力,又或許是因爲其他原因。但不論理由如何,它在衆人走遠之後便收起了貪吃的表情。只慢慢攀爬,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楚袁跟着白江一路前行,沿路雲霧縹緲間可見精緻建築。這使茫茫大海中的島嶼平添煙火氛圍,亦更顯生活色調。
邈雲軒
白江對楚袁道:“這裡是整個島嶼靈氣最充裕的地方,也是我們的居所,楚兄弟就在裡面挑選一座小院居住吧。”頓了頓,他跟赤須真人對視一眼,繼續道:“對楚兄弟來說,白雲島沒什麼規矩,只是在特殊情況下希望楚兄弟能爲我們的家園盡一份力。”
楚袁會意一笑,點頭道:“這是必然。”
就此,楚袁跟武芸兒正式入住邈雲軒。
看着緊閉的院門,楚袁捧着獬豸,低聲道:“儘量低調,別給我惹麻煩,他們已經對你起疑心了。我估計,你以前一定很討人厭,到處都是仇家。”
獬豸白眼一翻,若無其事地嗅了嗅,繼而低吼了一聲。
楚袁一怔,忽然醒悟過來,他抿着嘴,肉痛地取出靈晶放進獬豸的納寶囊。
嗚吼!
再次獲得零食的獬豸再無空閒功夫跟楚袁閒扯,它一個翻身下地,自顧自跑到一所房間裡,房門輕掩便不再出來。
楚袁跟武芸兒對視一眼,走入一個房間,低聲道:“你也贊成來這裡定居嗎?”
武芸兒點頭道:“沒其他更好的去處了,而且他們也很有誠意。哥哥不是自報家門了嗎?他們還是不以爲意的樣子。北辰海是各大勢力高手聚居的地方,這裡跟各門派的聯繫還是有的。白江敢收留我們,不會無的放矢。”
“白江不怕麻煩嗎?”楚袁疑惑問。
武芸兒沉吟道:“連妖類和魔門都能在這裡擇地潛修,可見這裡的風氣和外界不一樣,我想,除非是什麼能幫助飛昇的神奇寶貝,不然單憑哥哥的技法還真的很難讓他們提起興趣。”
“嗯,沒興趣就好!”楚袁伸手摸了摸下巴,對武芸兒道:“過幾天看看情況,如果沒問題,你就開始閉關吧。我也安心在這裡修煉一段時日。”
武芸兒吐了吐舌頭,輕笑道:“我現在就可以閉關呀,不就是在房間裡靜靜呆幾天嘛!”
楚袁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繼而帶着武芸兒到處打量這所暫時的新家。
白江的庭院裡,赤須真人拿起酒杯,笑道:“白兄覺得楚袁怎樣?”
白江把玩着酒杯,看着清澈透明的酒液,微笑道:“老弟不是也極力拉攏楚袁來嗎?”
赤須真人哈哈一笑,道:“殺人與被殺本來就是修者該做的事,他殺人越多,只能證明實力足夠強硬。至於什麼玄星宗,我倒是沒什麼興趣。而且我們也沒太多的壽元去鑽研其它高深技法,還不如留些時間好好修煉來增加壽元。”他看了白江一眼,繼續道:“妖類壽命漫長,但也不是無盡,依我看,白兄是在神化四靈之後便開始遊歷北辰海,去尋找自己的機緣吧!”
白江看着赤須真人,嘆道:“神化四靈,談何容易!”頓了頓,他又道:“死守一片海域已經困難重重,現在多一個楚袁這般實力的人,我們將會輕鬆不少!而且我看他也不是傳聞中的那麼孤僻,觀他身邊的女孩便可知一二。我們只要真誠對待,他自然懂得如何迴應!”
赤須真人點頭道:“還是白兄明白事理!”他慨嘆一聲,像是緬懷當初,一會,他沉吟道:“聽妖門傳言,楚袁手下有一頭通曉陣法的烏龜和一個僵王,但卻沒提起那一頭狀似麒麟的生靈,這會不會是在妖門所得的異獸後裔?”
白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覺得它像是獬豸,那是一種可怕的神獸。但是...它不像。”他爲赤須真人跟自己添了酒,繼續道:“不論麒麟還是獬豸都是孤僻倨傲,永遠都是一副臭屁臉,而那頭小獸卻一臉皮相。如果真是神獸後裔,血脈中的尊嚴根本不容許它如此作爲。”
“或許只是相似吧,你看它的獨角,花裡花俏的,估計是揉合了犀牛之類的血統才生化出來的獸類。”赤須真人不肯定地輕聲低語,底氣顯得不是很充足。
白江笑了笑,搖頭道:“不論是不是神獸,對我們都沒有壞處。因由還都系在楚袁身上。”
“對!”赤須真人恍然大笑,舉起酒杯跟白江碰了碰杯,繼續道:“不過那頭烏龜的本領還真不少,他們居住的那個島嶼可是被佈置得錯綜複雜,不愧稱爲玄通修者的墳墓。”
“嗯!”白江微笑道:“其實我不想烏龜在白雲島佈陣,這是雙刃劍。”
“如果在島外倒是個不錯的注意!”赤須真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夜!
白雲島上野外蟲鳴,夜間出沒的獸精在島上佈防。
楚袁以三當家的身份出現在一片山坡上,他屏退了衆多獸精,靜靜地仰頭觀天。
“星圖的雷行之力已經洞悉,可星斗含義卻不甚瞭解。也許將這一切都融會貫通,星圖纔算是真正的大成。”
他喃喃自語,望着光線微弱,卻能惑亂視野的漫天星辰,久久沉吟。
如此一站便是十數天的時間,儘管白天陽光耀目也不曾動彈分毫。
白江看着山坡上的身影,對赤須真人道:“他好像在感悟技法,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現在趁熱打鐵地將修爲穩固在神化一靈纔是他應該做的事!”
赤須真人想了想,道:“這可能和他的功法有關,功法和技法同時進步的法門不是沒有。”頓了頓,他苦笑道:“如果真的如此,那麼玄天點星我們就別去想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本來就不該想!”白江斜了赤須真人一眼,淡然道:“絕利一源用師十倍,我們不像玄通境的小傢伙,能夠隨意揮霍時間。現今穩住白雲島,穩住我們的根基纔是應該留心的事。”
赤須真人默然點頭,繼而輕撫赤紅長鬚,道:“有理,是我對傳聞太過執着了。”他看了看正逐漸變得刺眼的日光,對白江道:“聽說,那個叫武芸兒的女娃已經閉關了。楚袁對這裡的戒備也不算太深。就是...就是那頭烏龜太賊了。昨天又把一株辛苦培植的靈藥偷吃掉。”
白江皺眉地想了想,搖頭笑道:“獸類成長不易,只要不是太過珍稀,都隨它好了。”他想了想,繼續道:“但怎麼也該讓它出點力。”
哇哈!
低沉的聲音伴隨這無盡的質問。
牛屎龜雙眼緊緊盯着一棵手臂粗細卻只有兩尺來高的植物,植物上掛着四顆外表豔紅如血,內裡氤氳流轉的果實。它伸長脖子,視線繞開一批擋路的獸精,口水不停從嘴巴流出。
此時,一名獸精對牛屎龜道:“青龜,白江當家有令,說這裡的靈藥都能給你一份,但你可要爲白雲島做出貢獻才行。”
哇哈哇?
牛屎龜收回迷醉的目光,警惕地盯着面前獸精。
下一刻,它像是醒悟到什麼,繼而垂下頭,一副果然如此的笑意在眸中閃過。下一刻,它隨擡起爪子便開始在地面刻畫陣紋。
“你在幹什麼?馬上停手!”獸精急聲喝止,繼而想了想,對滿臉不耐煩的牛屎龜道:“當家說了,你如果要做出什麼貢獻,就到白雲島外去折騰,不要破壞這裡的地理!”
哇哈!
牛屎龜晃了晃頭,鄙夷地看了獸精一眼,繼而留戀地看了靈藥一會,轉身向着島外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