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種解釋,陳浩然一頭霧水的看着我完全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我也沒跟他多說什麼,只是低聲吩咐他找機會把無賴團伙都叫到一起,然後挑個地方跟他們商量些事兒。
陳浩然按我說的照做離開後,我在院子裡閒轉了一圈,還特意朝看了看在前面忙活的金偉,雖然他還像往常那樣在修理區幫忙打着下手,但心神不寧的狀態相當明顯,估計我跟他說的那些話已經起了些作用。
我當然也清楚金偉現在和李濤關係走的很近,我今天那番話難免會由他傳到李濤的耳朵裡,可對此我卻並不是太擔心,本來我找金偉談話的目的就不光是想爭取他幫忙那麼簡單,對於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感化和拉他過來我根本就沒抱太大希望,無非也就是嘗試一下而已,我更希望的正是通過他把我的想法透露給李濤。
目前這種情況下,我十分想了解一下李濤對於負心漢到底是什麼一種態度,儘管他之前對我表示負心漢已經不受他掌控了,但我還是擔心這一切仍然是由他在背後主使,要是那樣的話,我跟負心漢作對那就相當於是在跟他作對了,那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安全的事兒。
可如果不是我擔心的那個樣子,那麼我倒是可以藉着李濤對負心漢那種複雜的心態做出些舉動來,至少可以延緩和阻礙負心漢意圖把黑手伸向小朝鮮街甚至整個西區,畢竟跟他們相比我的優勢就是無須考慮利益問題只要拖延時間即可,可以說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卻也是我最得意仰仗的手段。
接下來就要看李濤在知曉我的立場後會有什麼反應了,他不動我就動,他要是動了那我也就只能另想他法,畢竟憑着我自己的能力就想打敗一個如日中天的販毒團伙那無疑於癡人說夢,但想辦法給他們造成一些困擾和麻煩還是有必要的,況且至少我可以用一些方法向外界表面此事與我們向西街是沒什麼關係的,這個買賣算起來我好像還真不會吃什麼大虧。
陳浩然和無賴團伙跟我聚在一起後,當他們聽說我準備要破壞負心漢的計劃,衆人不禁都露出驚訝的神情,負心漢這個人,陳澤和李巖是知道的,但對他的勢力已經發展得如此猖獗還是跟我同樣有些沒有料到,所以對於我的想法他們也多少感覺到了幾分危險。
我也明白他們的擔心,正想要如何勸說他們,陳浩然卻忍不住插言道:“你們合計合計,這是多牛逼的一件事兒啊,要是把他給扳倒了那名可就出大了,接手他那些生意也不是不可能,咱們就發啦!”
“你他媽說啥呢!”對他的信口胡言我怒斥道,這小子也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了趕忙嬉笑道:“我說着玩兒呢,你還當真了……”
“說着玩兒也不行!告訴你們,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你們幾個誰也不興跟那玩意兒沾一丁點邊兒,要不然別怪我不認你們這些兄弟,記住沒?”我厲聲警告道,無賴團伙馬上連連稱是,尤其在這事兒上都吃過虧的陳澤和李巖更是神情誠懇且堅決,也很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太子!”李巖開口道:“不管對方是誰,玩命的事兒咱們兄弟就沒怕過!不過,現在天宇老大還在醫院,你要對付的又是那種人,是不是太危險了,不如等天宇老大好些再研究也不遲,畢竟這小朝鮮街又不是咱的地盤,他們願意賣願意吸就去唄,死了跟咱也沒關係……”
真的跟我沒關係嗎?聽到李巖的話我在心裡自問道,如果真和我沒有絲毫關係爲什麼我的良心會如此不安且滿是後悔與愧疚?那個惡魔是跟着我回來的,那我自然就有責任把它消滅掉,否則在我的心裡將揹負另一份無法解脫的沉重負擔,那種痛苦想想就覺得可怕。
“放心吧!”尋思片刻後我沉聲道:“姓付的雖然不要命,但他也不會輕易動我,仗着有這個優勢,只要咱們下手夠快、夠狠,應該可以成功!別忘了,他那種人有多貪心,區區一個小朝鮮街是不能滿足他的,我怕等我老爸回來的時候那東西在西區早就氾濫成災了,要是那樣就算是我老爸那也肯定是沒辦法了!”
聽到我的話,大家也多少穩住了神,漸漸開始一起分析和計劃起接下來的事情,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這幾個小子也是在各種險境離摸爬滾打過,一番議論後倒也發現了不少優勢和機會,信心也因此增加了許多。
雖然負心漢作爲小朝鮮街那些混混的朋友,最近正在對這地方進行“考察”,但幾乎沒什麼人見過他出現,礙於他做的買賣他自然也明白低調行事的好處,看似神出鬼沒的行蹤倒也體現了他提心吊膽、如履薄冰的境遇,根據無賴團伙打探來的消息,負心漢這傢伙應該是派了幾個手下負責與朝鮮幫那些混混之間的溝通,只是他的這幾個手下同樣小心謹慎,雖然偶有露面但也是行動飄忽不定,一個個都鬼鬼祟祟的。
聽到這樣情況,我卻泛起一絲笑意,對陳浩然和無賴團伙說道:“既然他們那麼神秘,就說明不認識他們是誰也是正常的了,這倒是不錯的一件事兒?”
“太子,你想咋辦?”李巖趕忙問道,我冷哼一聲幽幽地說:“不咋辦,別忘了咱們最拿手的事兒是啥,都鬧騰那麼多遍了也不差再鬧騰幾回!不過這一次,咱們不能挑軟柿子捏了,得找那些有頭有臉的玩玩!”
“太棒了,咱們兄弟要跟毒販子拼個你死我活啦!”陳浩然興奮地宣佈道,我擡手就給了他一個腦蓋罵道:“你是不是傻逼,拼個毛啊,你他媽以爲自己是誰?跟他們不能用命拼,咱們沒他們命賤,給我記住,不管啥時候都要讓他們認爲咱們不是去損害他們利益的,只是一幫愛裝逼愛鬧事兒的小痞子,必要的時候就先保命沒啥丟人的!”
“好,我知道啦……”陳浩然沮喪地應着,然後小聲嘀咕道:“這一天,對我不是打就是罵,我真擔心婉汀姐以後會受到家庭暴力……”
“你他媽在那兒嘀咕啥呢?”我斜楞着他問,這小子馬上一本正經地搖頭否認道:“沒有啊,我啥也沒說,你肯定是聽錯了!”
“你給我正經點兒!”我嚴肅的警告道,見天已經黑了下來,我起身帶着他們幾個就再一次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小朝鮮街地界。
介於上次當街被人偷襲,現在頭上還纏着紗布,走着街上感受着路人的眼光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但這也怪不得別人,誰讓我走神大意了呢,況且這處傷反倒還成爲了我在此出入自由的通行證,沒人再會主動上來找麻煩了,被人偷笑也就忍了吧。
心裡想着,我們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街當中,早就把這裡情況摸得差不多的陳澤拉了我一下小聲說:“太子,這裡是那些老混混其中一個的地盤,這家遊戲廳就是他們的窩……”
聞聽此言我轉頭看去,只見一家門臉和規模都要比街上其他遊戲廳大一些的店出現在眼前,一張閃着彩燈的招牌下,泰龍遊藝四個大字格外顯眼。從陳澤繼續跟我的介紹中得知,這家遊戲廳是街上最大的,他家的老闆兼這一塊地區的老大也是原來朝鮮幫的元老,名叫崔泰龍,那天去飯店談判他也在場,但至於是哪個人就不清楚了。
如果那天有這個崔泰龍,那說明他跟負心漢肯定也交上朋友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來這裡“溜達”一圈吧!想罷,我叮囑大家小心行事後便邁步走了進去,一進去才發現這裡規模確實不小,在小朝鮮街這種地方也算是豪華了,而且從建築格局來看這裡面肯定也是別有洞天,幾個悄悄從最裡面一臺大型遊戲機後面鑽進來鑽進去的客人也印證了我的猜測。
我們幾個剛下樓梯,遊戲廳裡就有人認出了我,馬上兩個看場的混混就,“迎接”了過來,其中一個裝模作樣的招呼道:“太子哥,來了啊,有啥事兒嗎?”
聽到這話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來上廁所!”
“上廁所?”那混混發愣地看向我,我皺了皺眉頭道:“操,來遊戲廳當然是玩遊戲機的,你腦子沒病吧?”
“啊……”那混混這才恍然大悟,可卻好像又有些擔憂,爲難地看了看我們幾個人後說:“太子,不是我不歡迎你,只不過你來咱們這玩兒,我得跟泰龍哥先打個招呼,要不你先等會兒……”
“等啥,我他媽又不是不花錢,我的錢燙手咋地襖?”我瞪着眼睛質問道,那混混連忙搖頭還想解釋,我卻不由分說推開倆人就走了進去,然後大聲問:“貓機和撲克在哪兒呢,是不是那後頭?”
“對,可是……”看場那個混混點着頭還要廢話,我直接打斷道:“那行了,先給我上一千塊錢的分,走了再給錢!”
“聽見沒啊,愣着幹啥呢!”陳浩然也趁勢附和着,整個遊戲廳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們幾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