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不要做一個滿腹怨恨的失敗者,我寧可讓別人因爲怕我而恨我。贏家沒有仇人,只有一個個的手下敗將。
想到吳宇航在黃臺苦苦支撐,就是爲了拖延和消耗孟飛,爲了我在耐火街站穩腳跟,我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事情出來,也太說不過去了。可就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做到這點真的不容易,作爲唯一的援軍,吳宇航已經竭盡所能,我似乎再無其他幫手了。
我把吳宇航的事情跟陳覺說過了,陳覺在埋怨吳宇航死要面子的同時,也表示我們確實得抓緊時間想辦法了。不管怎麼說,只要我們這些人在耐火街鬧了起來,穩穩的佔據一席之地,肯定會讓孟飛他們左右爲難。
畢竟,孟飛一直把耐火街視爲自己的地盤和根據地,我們如果可以在這真正的插上旗,最起碼可以分散他的精力,讓他無法專心對付黃臺的吳宇航他們,也算是幫吳宇航分擔了一些壓力。
現在時機其實已經成熟了,孟飛一心對付着吳宇航,羅帥被我捅了短時間內也不會露面,耐火街上孟飛的勢力其實已經不多了,只是因爲大家都忌憚他的名聲沒人敢動他們罷了。我們如果出手,估計勝算應該很大。
但唯一的麻煩就是朝鮮中學,作爲孟飛意義上的盟友,也是我的對頭,老金家哥仨會輕易讓我站穩腳嗎?即便我能收拾了孟飛留在耐火街的那羣人,可要是朝鮮幫插一腳進來,沒準還會讓他們撿個大便宜。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看來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跟金老大講和了,這還是掘脾氣的我第一次有主動想與對頭和解的想法。只是上一次我直接的拒絕了他們,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而且我也搞不清楚他們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這一切會那麼簡單嗎?
不管如何都要試試,哪怕只是暫時的停戰,只要我能把孟飛引回來,別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我一定不能讓吳宇航的努力白費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只把陳覺、夏臨還有林風叫在了一起商量這件事。本來我想把劉帥也喊來的,但林風卻提醒我,以劉帥的性格應該不會輕易答應,倒不如等事情有了些。
苗頭再告訴他,反正這事兒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別最後事情沒成功還惹劉帥不痛快。
陳覺也認爲,在事情沒結果之前還是先別讓大家知道,畢竟,這多少都是有點傷面子的事兒,誰讓我一開始把話說的那麼大了。還得感謝陳覺,那天吃飯的時候,要不是他及時使眼色攔住了我,我差點就當着大夥兒把話給說絕了。
急性子的夏臨一開始並不是很同意這個想法,他的心情跟原來的我有些相似,總認爲敵人就永遠是敵人,對化敵爲友的這個概念基本爲零,只有快意恩仇纔算是出來混的。
對他這種想法,我也沒法說什麼,就算是我自己心裡也還沒太轉過這個彎來,若不是想到吳宇航那邊的情況,我也不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
陳覺只能勸說着夏臨,讓他先冷靜一些。告訴他,我們現在只是要和朝鮮中學暫時停戰,以便全力對付孟飛的人,陳覺還把黃臺的事兒簡單的跟夏臨還有林風說了一下,表示我這也是出於爲了朋友考慮。
夏臨雖然有些不情願,但見我和陳覺都已經做出決定了,而且還是爲了要和孟飛開打纔出此手段,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林風對這件事倒是贊同,只是一提到要對付孟飛那夥人,他還總像是有些擔憂似的,不經意的流露出些許緊張的神情。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先去跟探探金老大那邊的意思,看看他還有沒有想跟我談的興趣,剩下的再做打算。我現在心情實在太矛盾了,既希望他還沒改變主意,可又有種不太甘心的感覺。
只有打探口風的任務,張劍當然是首當其衝了。讓夏臨把他喊了過來,把事情跟他交代了一下,這傢伙一聽讓他幹這事兒,馬上就習慣性的一臉苦相,無奈的說:“意哥,你這不是讓我作死呢嘛,我哪敢跟那幫人接觸啊,太嚇人了!”
“怕個雞巴你,有咱們罩着你呢,誰敢碰你!”夏臨瞪着眼睛說,張劍痛苦的撓撓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也不是讓你直接去找金老大當面問他,就是打聽打聽他們的意思,最好能弄明白他到底是想幹啥,別到時候咱再讓他們給忽悠了!”林風勸道。
我也開口說:“誒呀,多簡單的點破事兒,輕鬆!你就去吧啊!”陳覺在一旁也點了點頭,眼睛瞟着張劍。忽然覺得我們幾個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意思,麻煩事兒交給了別人,然後在這一副輕鬆自如的模樣給人家出謀劃策。
張劍萬般無奈可又不敢拒絕,只能十分糾結的點頭答應道:“行吧,我儘量實驗實驗……”
“別儘量啊,挺大個事兒呢,你趕緊的啊,中午就去!”我有些心急的說,張劍聽完有些驚訝的問:“這麼急?不是吧,意哥!”
“是!讓你去你就去!”陳覺走過去,伸手扶在了張劍的肩膀上,暗暗叫勁的抓了一下。張劍疼得誒喲直叫,身子也七扭八歪起來。
“我去,我去!”張劍求饒道,陳覺這才鬆開了收,張劍委屈的揉着肩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道:“我中午過去沒準得請別人吃飯啥的呢……”
“請唄那就,這麼重要的事兒吃飯算個雞巴!”我不以爲意的說,張劍卻嬉皮笑臉的對我說:“我這不是兜裡沒錢嘛,意哥。”說着,伸手把乾乾淨淨的褲兜掏了出來,擺出個一窮二白的模樣。
“我操,就你這還天天搞對象呢?窮得兜比臉都乾淨,掉價不!”夏臨嘲笑着說。
“我搞對象是談感情的,不談錢!”張劍裝得一本正經的說。
陳覺已經明白張劍什麼意思了,朝夏臨使了個眼色,夏臨白了張劍一眼從兜裡掏出了幾張十塊錢來,沒好氣的遞給了張劍,威脅到:“事兒辦不好你看我咋收拾你的!先把你對象給撬了!”夏臨好像總喜歡用這件事兒嚇唬張劍,而張劍確實還真挺怕的。
打發張劍走了,剩下的就只能等他打探消息回來了。我心急如焚,現在的形勢已經十分緊迫,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下午的時候張劍回來了,天花亂墜的跟我講着他是多麼多麼艱難,通過多少多少的關係去探聽消息,就好像自己是國際間諜執行了特殊任務一般。我耐着性子聽着,就姑且當作是對他辦成事兒的鼓勵吧。
從前我其實也有過疑惑,不明白爲什麼張劍總是能那麼的八面玲瓏,有着各種各樣的關係,能打聽到好多的消息。他這萬事通的本事到底是怎麼練就的,確實讓我感到好奇。
後來,我有點明白了一些,在幾乎所有人看來,張劍都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廢物,沒有人會在意他,也就無需防備他。而且,跟他在一起,可以隨便的拿他開涮,開各種過分的玩笑,他都沒有怨言,完全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不管什麼人都會產生一種優越感,感覺自己比他強多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大部分認識他的人都願意跟他接觸,把他當成逗樂子的對象。他就好像一個逗人笑的小丑,認識他的人會出於好玩的心態再把他介紹給別人的認識,這也就讓他擁有了他的“關係網……”
而且那些人往往爲了顯示自己高他一頭的地位,大都喜歡跟他講一些自己知道的所謂“秘密……”,以此來炫耀自己。何況,張劍這傢伙還有溜鬚拍馬的高招,一般人被他一捧,更是會滔滔不絕。
每每看見張劍那些模樣,我都會想,那些在他面前趾高氣昂的人真的就一定比他強嗎?又強在哪裡呢?
經過他的打探,金老大確實是有跟我講和的意思,只是在派來找我的金老二被我很不客氣的攆走之後,那個暴脾氣的金老三好像氣得夠嗆,極力反對他們大哥的決定。
張劍還表示,這才過了兩天,金老大應該還沒這麼快改變主意,我還是儘早做決定的好,要是晚了的話就不好說了。他這倒是實話,只是我現在心裡還是沒有底,究竟怎麼和金老大他們談也是個問題,尤其是一想到他們那夥人一個個彪悍的架勢,我還真有些打怵,尤其是還有個跟我過節那麼深的金老三呢。
但現在事不宜遲,我準備今晚放學就去耐火街,儘管我現在仍然拿不定主意,但總得做點什麼才行啊。
陳覺他們幾個對此也有些疑慮,誰也不敢確定金老大到底居心何在,正在猶豫之際,林風忽然說道:“不如晚上我先過去,就像他派他家老二來似的,讓我去傳話,順便試試他們什麼意思。”
我和陳覺都有些驚訝的看向他,沒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想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