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起牀,腦袋昏昏沉沉的我還沒精神過來,胡柏航就風風火火的從黃臺趕過來找了我,一見我他就連忙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就好像在看我有沒有少些什麼東西似的。
我被他看得有點發懵,忍不住攔着他問:“不是,你這瞅啥呢啊,不認識我了還是咋地?”
“操,聽說昨晚上李夢陽讓人給圍了,還是你把他給救出來的,我這不來看看你傷得咋樣了嘛!我看你這好像也沒啥事兒啊?”胡柏航十分奇怪的說道,還伸手過來要撩我的褲子,也不知道他是想查看什麼部位。
“滾,你瞎他媽翻啥,我沒事兒!”我打開他的手笑罵道,然後對他解釋說,“李夢陽確實被打夠嗆,但我沒動手,我是過去說好話才把他揹走的,你還以爲我一個人把人家一羣人打趴下救走他的襖,你武俠片看多了吧!”
“我就說嘛,看你一點兒傷都沒有,原來是怎麼回事兒啊。”胡柏航恍然的點點頭,接着問起我昨晚的情形,我便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給他,聽完講述胡柏航也感到很驚訝,瞪大眼睛問我:“對面那是啥人啊,連李夢陽都敢打,管咋說他爹也響噹噹的人物,膽兒真大啊!你說那小子家真那麼好使啊,就不怕把李鬼子惹着,那李鬼子可是連睿睿他爸都得客客氣氣的!”
“也怪李夢陽老覺着自己不含糊,這下算長記性了。”我沉聲說,“聽小峰說,那小子家裡人就是老孟家的後臺,估計能耐實力小不了,要不然那小子也不能那囂張!至於他家也沒有李鬼子好使,那我也不太清楚了。”
提起那個王耀,我不禁咬着牙想起了他當衆對我的侮辱,如果不是從小這種事經歷得多了才勉強控制住自己,沒準兒我也會像李夢陽一樣的壓不住火,最後也落得被打個半死了。
胡柏航沉思了會兒,疑惑的對我說道:“你說小峰當時也在,他他媽到底是幹啥的呢?”
“誰知道了,不過我瞅他好像挺希望那小子跟李夢陽結仇的,就跟閒的沒事兒了在那攛弄小孩兒打仗似的。”我也有些不解的說道,覺得小峰就算再無聊也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那他目的何在呢?
“我看這事兒你得跟乾爹說說,省得小峰這逼耍啥花招!誒,乾爹哪去了?”胡柏航四下看了看,並沒發現老爸的蹤影。我也覺得納悶,昨晚和老爸回來之後,頭昏腦脹的我倒頭就睡了,並沒注意老爸的動向,今天起來也沒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走出屋子跟別人打聽才知道,老爸一大早就有事兒離開了,至於去哪兒他也沒說,我也只能等老爸回來之後再跟他說關於小峰的事兒了,見我沒事兒胡柏航也準備回黃臺,臨走時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我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見我這樣,胡柏航好奇的問道:“你有啥重要事兒襖,晚上不去婉汀家吃飯了啊?”
“不去了。”我勉強的笑着答道,隨即便想起前一晚與婉汀的事兒,現在這種情況我還怎麼好意思跟她見面,還是不要給自己和別人增添煩惱的好。
“你倆是不是鬧彆扭了,我聽說婉汀早晨去醫院看大航了,還給他帶的早點,這可有點兒怪啊,到底咋回事兒,你跟我說說唄!”胡柏航心急的問道。
聽到這話,我心裡也咯噔一下,忍不住開始尋思莫非婉汀因爲我那種態度便轉而傾心於吳宇航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呢,這不是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嗎?想到這些,情緒不禁一陣,臉色也難看下來。
但任憑胡柏航怎麼追問我也沒再提此事,只是裝作不在乎的說:“她樂意幹啥就幹啥唄,想送就送,我管不着,我跟她又沒關係!”
“操,真整不明白你,婉汀這丫頭多好啊,我追了那麼多年都沒成功,你這眼瞅着要拿下了居然又來這出,太操蛋了!”胡柏航憤然的揮了揮手,那樣子好像比我還急,我也沒理他這茬,只是把他打發了回去,便獨自一個人在向西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着。
去疼片已經吃光了,而我現在又有些難受的感覺,可因爲身處在向西街,我不太敢去買那東西,生怕會引起懷疑甚至是被老爸知道,並且在見識過昨晚夜場的情景活,我開始爲還要不要繼續吃藥而掙扎起來,很怕自己再這麼下去就可能會和那些人一般模樣。
但最終,身體的需要還是戰勝了理智,我以頭疼爲由在藥店又買了一小盒去疼片,並且吃的時候還比過去加大了劑量,可即便這樣,我仍然覺得效果很不明顯,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靠吃什麼來緩解這種不適了。
就這麼捱到了晚上,外出的老爸還沒回來,海子叔倒是回來了,耗子、老豹等人都跟在他左右,看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兒,還沒等我問,海子叔就對我吆喝道:“走,小意,跟我出去溜達溜達!”
“上哪兒啊?”我好奇的問,海子叔卻一晃腦袋道:“你就別問這些了,走就是了!”
我只好跟着他上了車,心裡犯着嘀咕的離開了向西街,坐在車上不經意的回了下頭,發現後面竟然跟着一長串的車隊,都是我們的人,看這陣勢大半個向西街和向東街的人馬都出動了,也不知道這麼興師動衆是要去幹什麼。
車隊一出西區,我坐的這輛車就和後面那些車分道而行了,不一會兒車就開到了市中心一帶,在李鬼子那間全市最高層的酒店門前停下,李鬼子的人早在門口恭候着,見人來了便很客氣的把海子叔和我帶了進去。
來到酒店大堂,迎接的人剛想領我們去坐內部電梯,海子叔卻一擺手道:“不用了,你先上去吧,告訴鬼子一聲我來了就行,我還得再等個人,鬼子的辦公室我能找着。”
對方聞聽也沒多問,便恭敬的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海子叔則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旁若無人的把腳放在茶几上,轉過頭色迷迷的盯着在酒店大堂彈鋼琴的女人,還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就好像他懂那鋼琴曲子似的。
我剛想問他爲什麼突然來這兒,可還沒等我開口,酒店門外就又走進了幾個人來,爲首的那個男青年頭上和手上還纏着繃帶,走起路來也有些蹣跚,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想要扶他,卻被他固執的推開,好像不恥於被人照顧。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李濤,他上次的傷還沒怎麼好,現在不過是自己能勉強走路而已,他怎麼也過來了,而海子叔說要等的人難道就是他,今晚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啊?
我還在想着,李濤已經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跟海子叔問了聲好然後又衝我點點頭,見他來了,海子叔纔不緊不慢的從沙發上站起,過去就重重的拍了李濤肩膀一下問:“這身子能行襖就出來,不行可別逞能啊!”
被海子叔那大手拍了一下,李濤明顯感覺到了疼痛,可他卻咬牙忍住了,還很堅強的說:“這點兒小傷算不了啥,我李濤不是孬種!”
“我看你啊是逞能沒夠了,你就作吧襖!”海子叔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後擺手示意我跟他走,李濤見狀也吩咐幾個手下留在下面,跟着我倆一同朝電梯走去。
我出於關心想扶他走,他卻謝絕了我的好意,好像是不想在海子叔面前示弱,海子叔只是用看小孩子般的眼神瞟了他兩眼,也沒多說什麼就上了電梯。
電梯緩緩朝頂層上升着,還有幾層就要到的時候,海子叔見電梯裡沒了其他人,才推了李濤一下說:“濤子,你乾爹說了,要是你身子真沒事兒,今天晚上就你挑頭,我帶我這幫兄弟配合你,力氣咱們出,功勞都算你的。不過前提是你小子可他媽得挺住,別沒還沒咋地呢你就趴下了!”
“放心吧,大海哥,我肯定不能給乾爹丟人!”李濤十分堅定的說道,雖然身上的傷讓他顯得很虛弱,但他的目光和神情卻異常堅毅,似乎有股強大的信念在支撐他。
“操,這又不是宇哥的事兒,你丟人也是你自己的,別啥都往你乾爹身上扯襖。”海子叔撇了下嘴說,電梯一開就領着我直奔李鬼子那間豪華的大辦公室而去。
我和海子叔都進去裡面坐下了,李鬼子也吩咐秘書上茶,李濤這才費力的走了進來,一見李鬼子他馬上就規規矩矩的喊了聲李總,然後儘量挺直身子站在一邊兒也沒有坐下的意思。
“鬼子,今晚這事兒濤子是頭兒,你有啥囑咐就跟他說吧。”海子叔指了下李濤對李鬼子說道,李鬼子瞄了李濤兩眼,有些不放心的問:“濤子,聽說你傷得不輕,這麼快就出來辦事兒能行嗎?”
“李總有事兒,只要我濤子還有一口氣那就必須幫忙!”李濤像嚴陣以待的士兵一般高聲答道,在李鬼子讚許的點着頭的同時,我身邊的海子叔則露出極其不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