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5-3-27 23:55:04 本章字數:3382
心裡有千萬個疑問想要問出口,到頭來她卻有些怯懦了。好不容易纔鼓起了勇氣,“你怎麼會來?”
“你要說什麼?”
兩人同時開口,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慕錦華悄悄耳根薄紅,粉嫩粉嫩煞是可愛。
玉洺辰眼一頓,雲淡風輕的移開了眼,悶頭喝酒。
她踟躕着怎麼打破這種沉默,這種樣子難得一見。玉洺辰輕聲笑了出來,“要不見過你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定是被你現在的害羞騙了去。”
她放鬆下來,反脣相譏:“要不今天看見玉公子的大手筆,我也一定以爲你只是一個劍客而已。”一驚覺才發現說出了心底的話,她咬脣,倔強的不肯移開視線。
玉洺辰聞言一嘆,“你見過的玉洺辰,他本來就只是一個劍客。”
他什麼意思?慕錦華疑惑了。
不給她多問的機會,玉洺辰說道:“那些糧食都是買來的,你不用擔心。”
她垂下頭,臉頰緋紅,被他戳破了心思,着實尷尬。慕錦華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子,喃喃道:“那些人一人都喚你二爺,我還以爲是什麼殺手閣之類的組織。”
他樂了,“如果我掌管殺手閣,你覺得還會有人來追殺你?”
慕錦華想想也是,擡頭看見他戲謔的眼神,心氣又被挑了起來。“你不是離開了?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玉洺辰手一頓,看向遠方,好久才道:“我答應過阿雲會保護你。”他仰頭喝了幾口酒,發現美酒的味道不如以前,便擰緊了瓶蓋,收回了腰間。
她的心重重落回了原地,微微苦澀,“就是爲了這個?”
“是。”堅定而不遲疑。
她笑了起來,擡手抹去眼角的淚花,“那好,你記得要一直保護我。”
她轉身,大步朝着前面走去。還未挽起的長髮隨風揚起,讓人心疼。
玉洺辰又想喝酒,手纔到了腰間,又無力的垂了下來,踏着輕功而去。至於信中的那件事,等處理好了禹州的事情,再問也不遲。
在所有人的翹首以盼中,霍亂的病症終於開始有所好轉。城外已經派發了糧食,感染霍亂的人早就接近了城中集中治療。
又過了幾日,病情得到了穩定的控制,慕錦華才下令開城,這時,已沒有人想要再逃出城去。
追查溫圓的人遲遲沒有下落,禹州城大小官員把該吐的都吐了出來。事情查探下來,倒是讓人追查到一條重要的線索。
這溫圓與李輝早些年是同鄉一起科考,後來溫圓只得了個進士,而李暉拿下探花。兩人十幾年未見,卻是因走私販鹽一事勾結在了一起。
近年來逐漸興起的王氏綢緞莊,就是他們販鹽洗錢的窩點。
沒等她拿着證據去找蘇滬,他卻主動進了城。
“舅舅怎麼來了?”慕錦華放下手中的醫術,迎了過來,“孫永福,看茶。”
休息了將近一個月,他後背的刀傷已經結疤,能夠做些簡單的事了。
許久不見,蘇滬瘦了一圈,整個人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我再不來,你皇兄還不得找我拼命?封城,就只有你這丫頭做得出來。”他氣得吹*子瞪眼,那段日子只能在城外乾着急吹鼻子瞪眼,就是這條老命幾乎被她折騰去了一半。
慕錦華乾乾的賠笑了兩聲,“這是情勢所逼不得已爲之,我怕死得很,纔不打無準備的仗。”
蘇滬知她在安慰自己,當時的情況黎簡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要是他不再做什麼,真如木老頭說的那樣被她一個小姑娘給比下去了。
這丫頭,要是做起事來,比她母后還要倔強決絕。
扶着他坐下,她方道:“舅舅來得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孫永福把茶端上來時,蘇滬氣的把證據摔在了桌上。“傅長宵真有那麼猖狂?”
慕錦華適時添了一把火,“朝中上下誰能與他對抗?他要出兵,那皇位還不是掌中之物?”
孫永福把茶放在了桌上,得到自己主子暗示,附和道:“咱家斗膽說一句,攝政王常常與皇上在御書房爭吵,還公然在朝堂上讓皇上下不來臺。這些都傳遍了後宮,連咱家都聽了好幾回。”
“大膽。”慕錦華怒喝道:“前朝之事豈是你這奴才能議論的?”
孫永福連忙跪在了地上,“咱家說的全部是實話,要不是攝政王太囂張,也不會傳遍了整個後宮,說皇上懼怕攝政王。”
這一句戳到了蘇滬的心頭,“他敢?”他握緊了拳頭,忿忿道:“老夫不信沒人治得了他。”
“朝中無人,新貴入了他的陣營,要是有個德高望重的老臣與之對抗的話,諒他不敢太猖狂。”
半響,蘇滬苦笑起來,“好你個丫頭,差點就將我誆騙過去。”
慕錦華無辜的聳聳肩,“我實話實說,舅舅狠心不回朝,我和皇兄勢單力薄,早晚被他踩在腳底。到時候,還望舅舅賞臉來討一杯我與攝政王的喜酒喝。”
蘇滬疑惑道:“你們不是當衆解除了婚約嗎?他還纏着你不成?”
“攝政王通天本事,夜闖皇宮入我閨房調戲與我。若不是玉公子出現,華兒的清白……”她半跪下來,“舅舅真忍心華兒被迫嫁給那等狼子野心之徒嗎?”
“他竟敢?”蘇滬氣噎,忙扶住了她的手,“這人實在猖獗,老夫怎能容忍他去。”
她大喜,“舅舅的意思是?”
敲了敲她的額頭,“如你所願。”在她歡呼之前,他認真的說道:“木老頭來頭不小,當年郡國公府的入幕之賓,只可惜郡國公去後,他和其他人陸續離開了。直到我到了禹州,才發現他也住在此地。這個人是個人才,你要是能說動他離開,對朝廷大爲助益。”
慕錦華笑彎了眼,心裡盤算起來,“我明白了。”
“對了,你說的玉公子是何人?我怎麼沒有看見。”他早就聽聞此人,禹州之危多虧他出手。這個人,他想要見一見。
慕錦華戒備的看着他,“舅舅見他做什麼?”天辰的紛爭,她不希望他牽涉進來。
蘇滬捋了捋*須,意味深長的道:“丫頭對他不一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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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慕錦華移開眼,“他只是爲了一個承諾而已。”
承諾?蘇滬更好奇了,黎簡說玉洺辰乃是天下第一劍客,曦丫頭怎麼和他牽涉上了?這裡面的關係可不簡單。
接下來兩天,木老就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樣,到了第三天,木府下人直接回答,“我們老爺雲遊四海去了,讓奴才轉告給您一句話。‘天下之大,他只願做那野鶴雲遊,不願束縛金籠。’公主還是請回吧。”
回到禹州,下人告訴她,李道安也收拾行囊離開了,只留了一封信和一本手札給她。
手札裡紀錄了他一生的從醫心得,慕錦華心中更是感激。
“公主,京城裡來了人,正朝着這邊過來。”
“快請。”
整理好了衣襬,她剛端坐好。一個男人便大步邁了進來,只聽孫永福說道:“公主,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秦陌離秦大人。”
那人很快便走進店中,慕錦華瞳孔一縮,驚訝不已,是他。
‘他不會幫你的。’晚煙的聲音再次在耳畔迴響,她不得不深思起來,他來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秦陌離掀開衣袍,清着嗓子道:“參見公主。”
那一日慕玄燁召集衆臣進宮商討了無頭緒,禹州饑荒前所未聞,僅是憑着一根木簪子便斷定事情實在荒謬。
慕玄燁派蘇晟敏前往禹州查探,在靈州遇上一件連環殺人案困住了,派去禹州的人回報說禹州已經封城,蘭城等地的確出現了饑荒,這才着急回稟皇上。
慕玄燁聽聞此事大爲震驚,秦陌離主動請纓派糧,皇上恩准。這一來一回耽擱了許久,所以到了現在纔到。
聽他把整件事說完,慕錦華唏噓不已,如果沒了玉洺辰送來的糧食和草藥,她們早就死在城中,根本等不到朝廷救援。
“那現在靈州一事是否解決了?”她問,蘇晟敏纔到靈州就被栽贓陷害,事情太過蹊蹺。除非,是有人不想讓他來。
秦陌離一板一眼的答道:“下官在趕來之時,聽說蘇大人已經抓到了真兇,回京城上報了。”
“皇上可有話要你轉達本宮?”
“皇上說了,要是公主在禹州,務必安全護送回京,昊沅使者即將進京。”
她握緊了茶杯,盯着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把她的動作都看在眼底,秦陌離垂下眼眸,“皇上還說,讓公主即刻回宮。公主尋恩人一事,延後再找。”
指尖細細摩挲着茶杯,她不經意的問道:“秦大人不回去?”
“皇上讓臣接手禹州事宜,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行回京。”
“是嗎?”皇兄不會不知他是攝政王的人,還派他過來,難道真是傅長宵所致?她故意試探道:“於副將多次派人進京上報,爲什麼會來的這麼晚?”
秦陌離彷彿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面不改色,道:“京城裡未曾有人來報,說起來,禹州百姓還得感謝公主那根木簪子,才讓皇上知曉了饑荒一事。”
他再提了木簪,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