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文拿起那個小號的錘子,一陣沉重的感覺傳到整條臂膀,煬文學者父親的樣子,用火鉗子夾出那塊紅透了的鐵,舉起鐵錘便砸了起來。
“當”“當”……
每一錘的落下,都會傳來一股震盪力,震的手臂痠麻,血水早已染紅了錘把,幾次都險些把鐵錘掉在地上,汗水很快溼透了脊背,煬文依然咬牙堅持着,鐵黑了放爐裡燒,燒紅接着敲打,如此反覆敲打着。
煬炎默默看着孩子倔強的身影,攥了攥拳頭,“好了,天黑了就到這裡吧,明天接着,飯在鍋裡自己吃吧,我吃過了,這是金創藥。”話罷在窗臺上放了一個白色的瓶子,走進屋裡喝起酒來。
煬文停下敲打,慢慢鬆開右手,滿手都是鮮血,還不住的抖動着……
一夜無話。
“當,當……”
早上起來,煬文早早的捶打起來。
“先停下。你雲叔來過了,一會兒收拾東西,明天早上跟他去城裡。”煬炎淡淡的說道,說着拿起一個大號的鐵錘,“我再給你演示最後一遍,看好。”
“當,當……”
煬文有了昨天的經驗,更仔細的觀看着,很快發現了竅門。見煬炎左腿向前躬起,右腿微微後蹬,右手緊握錘子,向下劃去,360度轉上來,“當”敲在鐵塊上,緊接着鐵錘下滑又是360度轉過來“當”又敲在鐵塊上,鐵塊明顯的變形了,顯然這次力量比上次大的多,緊接着鐵錘又是下滑……。
煬炎的動做一次快過一次,錘子了力量一次大過一次,十幾錘之後鐵塊再次被敲打成了核桃大小。煬文呆呆的站在那裡,似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他再沒有了任何聯繫。
煬炎見自己兒子進入了頓悟之中,嘴角露出了久違的微笑,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待着兒子頓悟結束。
“呼~”
煬文從頓悟中轉醒,看見煬炎正注視着自己,不由得撓撓頭,吐着舌頭道,“爹,我剛纔走神了。”
“我到希望你多走幾次神,”煬炎淡淡的說道,“好了你自己練吧。這是我煬家祖傳之法,以後要勤加練習。”
“怎麼還希望我走神?”見父親進屋,煬文小聲嘟囔着,拿起鐵錘照着剛纔父親的動作做了起來。
煬炎站在窗子邊,望着自己的兒子,慢慢將錘子越用越熟練,臉上不由露出微笑,喃喃道:“兒子別怪我,你爺爺當年也是這麼教我的。唯有自己領悟才能最好的發揮。你比爲父強,居然能頓悟。茜妹你看到了嗎,這就是咱們的兒子,繼承了你我的源力,希望他超過你我,達到那個境界,到時候就能把你解救出來,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好孩子好好努力吧,爲父期待着你超過我。”
“爹,我成功了。”煬文拿着杏仁大小的鐵跑進屋裡,興奮的道。
“打了這麼久,敲了這麼多錘有什麼好高興的!”煬炎冰冷的聲音,使楊文興奮的心情,直接落到谷底,耷拉着腦袋久久不語。煬炎暗道,“好孩子,爹也很高興,別怪爹嚴厲,想要救出你母親,你要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行啊!”
“哦,那我接着去打。”煬文耷拉着腦袋小聲說道。
“不用了,去收拾東西吧,明天跟你雲叔去城裡了。”煬炎扭頭望着窗外淡淡的道。
“哦”煬文低頭收拾起東西,心中委屈,第一次打鐵父親不但沒有誇獎,反而嫌棄自己動作太慢。娘,你哪裡?文兒想要娘疼!
“這個你拿着,”煬炎走過來,遞過2枚銀幣給煬文,“記住,想找回你母親就要成爲強者,站在世界頂端的強者。”
“……”煬文握緊瘦小的拳頭,鄭重的點了點頭,終於忍不住說道,“爹,我娘她……”
“你沒有成爲至強者之前,我不會告訴你的,”煬炎打斷煬文的話,伸手摸着煬文的腦袋“爹沒用,沒能保護好你娘。要救回你娘,就靠你了。”
“嗯,我一定會找回孃親的!”煬文仰頭看着煬炎無比堅定的說道。從父親深邃的眼神裡煬文看到的只有哀傷與淒涼。煬文震動了,父親心中藏了多少苦楚多少淚?才能使眼神這樣的淒涼與哀傷。
“爹相信你!”煬炎轉身走到窗前
,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靜靜的望着天空,“沒有成爲強者,就不用再回來了!”
煬文看着煬炎的背影,撅着嘴,淚水止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瘦小的拳頭握的死死的硬是沒有哭出來。暗自立下誓言:我一定要爲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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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虎頭山山道上,木雲趕着一輛馬車裡慢慢前行。後面坐着兩男一女三個孩子。正是免費去城裡赤焰學校學習的煬文、木小牛、木丫。
“雲叔,只有我們三個去嗎?”煬文好奇的問道,另兩個六歲的孩子也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注視着木雲,期待他的回答。
“嗯,就你們三個去,”木雲趕着馬車,頭也沒回直接答道“到了城裡不比山裡,都好好學,別惹事。”
“哦~”三個孩子齊聲回答。
“小文,你歲數最大,照顧好弟弟妹妹,知道嗎?”
“知……道……!”
“誰用他照顧”木丫、木小牛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呢這兩個調皮鬼欠打是嗎?”木雲瞬間沉下臉氣惱道。
“……”
……
天漸漸的黑了。
“過了前面的土丘就到城裡了。”木雲疲憊的說道。趕了一天馬車的他早已腰痠背疼疲憊不堪。
三個小傢伙都是第一次進城,興奮的睜大了眼睛,望着前方,木雲看着一臉興奮不知疲憊的孩子一陣苦笑。
忽然,山丘之上出現了兩道身影,一位中年壯漢,身高足有兩米,滿臉絡腮鬍子,虎背熊腰,怒目圓睜,橫擋在道路中間。一位青年小夥身材偏瘦,一米六七,尖嘴猴腮,一對鼠目更是掃來掃去。站在一旁。
“停”其中那位中年壯漢高喝一聲。雙手一橫擋在馬前。
“籲……!”馬兒頓時前腿揚起,險些把馬車掀翻。另外青年小夥,大步向前一隻手勒住馬繩,將馬兒安撫。
木雲頓時雙手護住三個小孩,呆呆的望着兩人,心裡鬱悶至極:什麼事啊,我這麼窮咋還被劫道呢?哥們你的眼也太小了點吧?
青年小夥走上前來,拍拍木雲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別害怕,我只是借點錢花,我不是搶,是借?你明白嗎?”
木雲點點頭,表示明白,心裡罵道,丫呸的,借?借毛啊!借了你還嗎?
青年小夥兩隻小眼盯着木雲,就像貓盯着老鼠般,搓搓手心,那意思,把錢拿出來啊,別光明白。
木雲苦着臉,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一個錢袋慢慢遞了過去。
“嘿嘿……”青年小夥笑着,一把抓過錢袋,在手上掂了掂,緊忙打開看。
這時木雲咬着嘴脣,緊閉着眼,側着頭,好像有什麼懼怕的東西不敢看一般。三個小孩猶如三個好奇寶寶,歪着腦袋瞅着青年小夥。
“我擦,你玩我是吧?!”青年小夥怒吼着,竄上馬車,錢袋口向下,嘩啦啦到了出來。抓住木雲的脖領,舉起右手就要開打,“看你他孃的是個老實人,居然給老子一包石頭。”
“不是,不是,”木雲戰戰兢兢的說着,扒拉開石頭,找出五個銅幣一個銀幣,遞給青年看,“大爺,這裡面有錢,有錢。”
“我靠,啪啪……”青年怒吼着手掌便刪在木雲臉上“玩我,打死你,讓你玩我!”
青年小夥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趴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的瞪着木雲道:“趕緊!把錢拿出來,一會我老大怒了,一巴掌就拍死你!”
木雲費力的擡起頭,嘴角掛着鮮血,帶着哭腔“大爺,我真的就那麼多錢,我足足攢了一年。帶着這幾個孩子進城我老婆纔給我的。我平時都沒見夠這麼多錢。裝點碎石頭那不是拿着好看嘛,我可沒騙你啊!”
木雲瞅了瞅那邊的壯漢,壯漢依然怒目圓睜,雙臂橫檔,默不作聲,木雲不由打個冷顫,脫下靴子,倒出兩個銅幣“大爺這是我的私房錢,都給你!”
“我的也給你,這是我娘給我的。”木丫從懷了拿出三個銅幣遞了過去。
“我的也給你。”木小牛也拿出3個銅幣。
“我的也給你。”煬文也拿出臨走時父親給的2個銀幣。
“丫了個呸的,跟我來苦肉記是
吧?”青年小夥,躥蹦起來叫道,掄起拳頭向木雲砸去。
“不許打雲叔叔!”木丫、木小牛跑上去抱着青年咬了起來。煬文左眼微微眯起,瞅準青年小夥的腹部,猛地一拳捶了上去。
“啊~~!”青年被這一拳打中,猛地彎了一下腰,大聲尖叫起來。右手狠狠的甩出一巴掌,將木丫抽倒在一邊,一腳就將木小牛踹翻在地。伸手去抓煬文的脖子,企圖將這個力氣超越普通壯年男子,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孩子抓住。
煬文有着與狼搏鬥的經驗,豈是那麼容易被抓到的。身子向着旁邊一扭,輕輕一閃就躲過了青年的抓來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記飛腿揣在了青年男子褲襠上。
“啊~~”
青年臉色瞬間變成青紫色,立刻雙手捂着襠部翻滾起來。
青年從馬車上滾落到地上,手上已經滲出了鮮血。青年男子拼命的吼叫着,翻滾着。直到撞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頭破血流,昏迷了過去,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呸”
煬文表情冷淡,衝着青年的方向啐了一口。身邊的木丫、木小牛早已看得是目瞪口呆。
“咕咚”
木小牛猛吞着口水,說道“你……你是怪物?你真厲害!我以後不敢小瞧你了……你教我吧。”
這時,中年壯漢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吸引了幾人的目光。
“猴子,猴子!……”
中年壯漢聽到青年小夥慘叫,也動了起來,雙手向前摸索,慢慢移動着腳步。
“噗通”
中年壯漢被腳下一塊石頭絆倒,跪倒在地,嘴裡依然大叫“猴子,猴子!”中年壯漢側着臉,耳朵向前,衝青年落下的地方爬去。
木雲這時早已坐起身防備起來,搖頭苦笑着。要不是怕這魁梧大漢傷害這三個孩子,他怎能怕那瘦小青年。現在才恍然大悟,難怪大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原來是個瞎子。
“你們沒事吧?”木雲低頭問。
“沒事!”
“他……煬文哥哥好厲害”木丫結結巴巴的說道。
“呵呵,沒事就好,沒事那就好!”木雲微笑着瞅了瞅煬文。
幾人不敢多待,誰敢保證一會,會不會再來幾個強盜同夥。木雲拉起繮繩趕起了馬車匆匆離開了。
……
煬文一行人來到城門口。
“停車”城門衛兵攔住馬車,“你們幹什麼的?”
“官爺,我是木家村的,來送孩子上學的。”木雲下車,勒着繮繩,躬身對這衛兵說道。
“看你身上還有血跡,”衛兵轉圈打量着木雲,“怎麼看怎麼不想好人。說小孩是不是搶來的?”
木雲一陣鬱悶啊,剛纔遇見強盜看他老實,這回遇見兵說他是強盜,自己這是怎麼長的啊?怎麼什麼都像啊!
“官爺,你可以問問孩子們啊,”木雲回頭指指三個孩子,接着道,“身上這血是剛纔遇見強盜了……”
“少廢話,”衛兵打斷木雲的話,手指搓了搓,威脅道,“我可越看你越像強盜了。”
“唉!”木雲伸手去懷裡拿錢,心想:我他媽今天遇見兩撥強盜。擦,出門踩狗屎了!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綠色華麗衣服的年輕女子走過來。瞅了瞅三個小孩,對木雲道,“你是送孩子來上學的?”
木雲一陣頭皮發麻心想:不會吧,這世道亂了?這麼漂亮的女人也她媽出來搶劫啊,我擦了啊!嘴裡道:“是啊,我們是木家村的。”
“哼”中年女子看木雲直盯着自己看有點不高興,便冷冷的道:“跟我來吧。”
“這個……”木雲哼哼唧唧瞅了瞅綠衣女子,又瞅了瞅衛兵,不知道怎麼辦。
“趕緊着!”綠衣女子回過頭瞪了木雲一眼,顯然還在爲木雲之前無禮的注視而氣惱,不耐煩說道。
木雲見衛兵重行回到崗位,不做阻攔,這才放下心來。牽着馬兒跟了上去。
綠衣女子左拐右歸的,把木雲帶到一所院子旁邊,“你們先在這裡過夜吧,明天我帶你們去學校。”說完轉身就走了。
木雲看看車上的孩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