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周八蜡他們寢室。
啪，張騷零桌上的小電扇，又自己打開了，這已經是今天晚上第十八次了。
“怪事，是這個電扇出毛病了，還是咱們宿舍鬧鬼了，恁煩人呢。”
張騷零吃着西瓜翹着腳腳看劇呢，一晚上給這風扇自己開關折騰的煩死了，又伸手給去關上，這次順便把插銷都給拔了，斷電了你還能開？
張騷零做完這一切，就感覺後腦勺有目光盯着，一扭頭，看見周八蜡正在上鋪牀上一臉“幽怨”的盯着他看。
“老周你幹嘛？缺愛了？”
“滾，死南通。”
周八蜡扭回腦袋，但眼睛還是忍不住往底下張騷零那邊看，他在留意囍別作妖。
一晚上十八次開關風扇的，當然就是囍那個熊孩子，只是張騷零看不見，所以不知道他身後這時候正站着個小新娘子，正在跟他一塊追劇呢。
至於說，白天給囍把兵器做出來了，爲什麼不去幹活刷怪？刷完了，周八蜡打開遊戲，看着剛纔的遊戲文本。
“你的俗神囍殺死福壽佬，香灰+10”
“你的俗神囍殺死福壽佬，香灰+10”
“香灰+10…香灰+10…香灰+10…”
短短五分鐘，周八蜡暴漲500香灰。
難怪自家燒香女做試煉任務得到的情報，說《裝髒法》是食谷者最重要最核心的修行體系，這練了和沒練實力差別巨大。
周八蜡眼看着，拿起了兵器的囍，戰鬥力恐怖的驚人，那個他曾經寸步難行的燒香鎮，差點直接讓囍給平了。
這還是新從裝髒開光孵化的俗神，還沒養神，還沒養廟，等於剛出生的幼年體天生就這麼猛，等以後培養成長起來了，更難說會到何種程度，這就是史詩潛力的裝髒。
周八蜡也意識到，《裝髒法》這條修行路上，最重要的就是裝髒和各種資源素材的爭奪，爭奪更好的裝髒，爭奪更好的素材，會令玩家間的實力，產生不小的差距。
不過，這種差距更多的是在現實，在俗世裡卻是有所限制，這也是爲什麼周八蜡後面沒繼續讓囍刷怪了。
“啊，揹負俗世放逐詛咒的食谷者，你使用了俗世視爲不祥的力量，久遠的歷史已將食谷者被放逐的原由磨損，但裝髒法的不祥力量，仍會爲食谷者招來禍患。”
“你已招來，真君的注視（40小時）。”
“真君的注視，食谷者的裝髒法，是拘敕牛鬼蛇神的法門，是分食之夜俗世之主隕落後，如今牛鬼蛇神肆虐當道的俗世，所不容忍的法門，當你在俗世使用裝髒法，便會招來真君的注視。”
“當你身上存在真君的注視時，附近的牛鬼蛇神會受到感召，對你進行追殺，你在一定時間內使用裝髒法越久，真君對你的注視越深邃越長久，越會招惹來更強更恐怖的牛鬼蛇神追殺，甚至會招來愚昧沉渣。”
周八蜡在燒香鎮才放囍出來了五分鐘，就蹦出來這麼幾行遊戲文本。
真君的注視出現後，燒香鎮裡那個黃皮子廟的詭異神像，醒了過來，找到周八蜡，再之後，就是他又吐死了。
《裝髒法》的資源獲取雖然在俗世，但是玩家在俗世使用《裝髒法》，卻受限，會遭受俗世的十二真君和牛鬼蛇神的報復。
周八蜡想想，好像邏輯也對，食谷者就是跟來俗世的本土存在搶資源的，法門原理還是拘敕它們，自然會遭到報復。
所以，《裝髒法》在俗世的使用極其受限，周八蜡即使有囍這麼個強大力量，卻也很難在遊戲裡去快速滾雪球獲得更多資源，只能偶爾關鍵時刻，拿出來攻堅使用。
有肯定比沒有的強，但是俗世遊戲裡，強度差距被稀釋了，強不了多少。
不過，遊戲裡的強度是虛假的，在現實裡，卻是實實在在，沒有一點水分的。
《裝髒法》的修煉成果，在周八蜡所生活的這個現實世界裡，沒有“真君的注視”壓制，可是實打實的。
周八蜡現在就很想知道，站在張騷零後面正看劇的那個小新娘子，能打幾個隔壁宿舍的猛男。
……
夜，濱師大，練琴房。
林欲靜今天剛練完琴，準備回宿舍，夜色靜謐，路過學院湖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遊戲文本自動彈出。
“你已獲得，沉湖婆的愚昧沉渣。”
夜色掩蓋下，惡臭瀰漫。
湖邊，坐着一個溼漉漉的佝僂身影，雙腿浸在水裡，不停的嘔吐着，無數頭髮正從它的嗓子眼兒裡吐出來，頭髮很快填滿了整個湖面，卻還沒吐完。
林欲靜看着眼前一幕，默默放下琴包，從琴包裡，抽出了一把打刀。
林欲靜無聲的側過了身體，拉開架勢，手握刀柄，居合蓄力，肺葉舒張，呼吸着風與氣流的力量，匯入身體，積蓄入鞘。
水生呼吸法，俠武亂禁真君廟系下，東瀛武道傳承所創的俗術，是一種能從呼吸中獲得力量的方法。
體廟展開，俗神現世。
寸金之光，隨風入肺，林欲靜身上週如有仙峰武人相若隱若現，將肺中出入的氣流和風，都化作了居合刀光。
養肺神，所屬：俠武亂禁系，五臟廟，食谷者‘風來客’血脈開光，誕於五行養身之金肺裝髒的俗神，擅長‘生金潤肺’之能。
居合，一閃。
短短的一瞬，便林靜風止。
林欲靜這時已經在把打刀收回琴包裡，轉身離開了，那湖邊的沉湖婆，這時才緩緩的裂開成了兩半。
林欲靜的手機上，才顯示香灰入賬。
這一切發生地點的不遠處路邊，正停着一輛黑吉普車，民調局的車。
車裡，陳建設陳隊長坐在駕駛位上，馬克龍不在了，馬克龍在上次任務裡出事了，民調局僅有的幾個寶貴玩家，如今又損失掉了一個，他們需要人員補充。
副駕駛座位上，放着幾十張備選人員的檔案資料，都是在最近玩家案件調查中，確定了是俗世玩家身份的，都很年輕。
其中有一個，就是林欲靜。
陳隊長皺眉抽着煙，看林欲靜的檔案和剛纔的表現，最後還是沒下決定，再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