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快速運轉的王爺淡淡的看着從鐵籠走出來的雲遊道人。此時王爺在心中有幾套假設在那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的雲遊道人開口前瞬間的完成。現在就等着將各種空白的信息填入, 將其補充完整。而這些大量的空白,王爺需要想方設法的從眼前這個精明的老人口中得到。
“傾青被你關在這裡?”
“哼,王爺你還真是男女通吃, 沒有想到這個情竇未開的臭丫頭會爲你如此忤逆我。我不關她, 她可就要破壞我的計劃。不過, 她到是幫了我個大忙。沒有想到你小子居然會來尋她。”
聽到他的話, 我心一驚, 我已經很注意和傾青之間的關係了,怎麼還會讓她產生誤會?不過,聽他這話的內容, 那女子應該不是傾青,爲什麼會這樣認爲, 直覺吧。可是, 如果不是她, 那又會是誰?這還真是大海撈針啊。
“拿流雲國兵符,莫非你想找個和蕭景成一樣的傀儡去當假冒的王爺?你究竟是何人?”
話題要變的快,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會發瘋,我必須抓緊時間。而且看他的樣子,之前說要殺我的話,應該不是立刻執行的意思。不知怎麼着,我覺得那蕭景成和這事情也會有關聯。
“哈哈, 哼, 你真是留不得, 你居然能發現這點, 是我太小看你了, 你很不一樣,似乎不單單是失憶這麼簡單。至於我是何人, 你怎麼不去問你的好師父?”
我再次被他內容所震驚。他與那個神棍師父認識?對啊,他會看星象,莫非,他也知道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看來這次有命回去我得好好的和那個神棍談一談。前任啊前任,你究竟有多少秘密,我終究還是要踏上你的軌跡嗎?
“你與國師相識?”
“國師?哼,你可認識此物?”
他手中拿出一塊白玉雕刻出的麒麟玉佩,很極品,在這裡見過最多的飾品除了金銀就是玉。而我對於玉器的喜愛是與生俱來的。這塊玉,不用手摸,單是遠遠的那着,就知道此物人間少有,無價之寶不是說假的。
“好玉。”
看到美麗的物品,我一時忘記了此時的氣氛。很喜歡,如果能花錢去買,我不知道自己會願意出什麼價格,千金,萬金或者任何條件?我難得露出貪婪和留戀的神色。
“眼光不錯,這的確是好玉。哼,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你,你不是失憶,你究竟是何人?”
看着眼前的雲遊道人表情突然一變,略有驚恐的看着我,片刻之後,那目光像要將我吞噬。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收起對那塊玉留戀的目光。我失態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塊玉給我的力量,我竟然一點也不緊張,就像他不是在跟我說話一樣。
“呃!啊!!”
我的話音剛落,獅子吼又出來了,然而這次不只是吼聲,他整個人就像完全瘋掉般,到處亂跑亂踢亂跳,而我趁機逃離洞口。此時不走,等待何時。只是,當我看着他在我眼前瘋癲的晃動着四肢,心中確浮現出一個念頭:殺了他。
對於自己再出現這樣的念頭,我的第一反應是尋找武器。爲什麼會想殺了他,很簡單,他不能留。不說他的功夫高出我許多,就說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要提前阻止了。任何威脅到目前和平生活的事情,我都要阻止。
其實,有時候,做一些事情不需要了解的太詳細,因爲那樣,你會猶豫不決而錯失良機。而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很快,我在洞口處發現了一把長劍,可是他已經不知去向。提劍開始尋找他的蹤跡。只是,之後看到一切,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掃把星。
在樹林中轉悠了幾圈發覺怕是失去機會了,只是正準備離開樹林,確在空氣中飄來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跟着氣味王爺速度的前進着。氣味越來越重,王爺發現眼前的景物越來越熟悉,心中的不安感也隨之而來。
首先印證不安的便是一路上躺着的橫七豎八的屍體,前去檢查,身體還是溫的,死因大多都是口吐鮮血,靜脈受損而亡,可以說,幾乎是突然暴斃。這點到是證明,那個瘋子的獅子吼真不是蓋的。同時也能確定,那瘋子一定是來了這裡。
看着幾日前曾經居住過的苗寨,原本熱鬧的寨子,此時死氣沉沉。只是那濃郁的血腥味確不是這些鮮活的屍體所發出,他們大多死於內臟爆破而亡,而這讓人噁心帶着腐蝕的氣味,確應該是來自更早的屍體。
握緊手中的長劍,多久沒有拿武器了,只在剛知道自己會功夫時,心血來潮的練了幾天,之後,就因爲對過去的反感,而一同拋棄。現在確不得不使用,甚至去關注更多曾經的事情。
從進入寨子起,王爺便開始每個小屋每個房間的尋找可能存活的人。只是一路上的失望和看着那些露着類似表情的屍體們,王爺開始警惕的向最後唯一一處沒有檢查過的小屋前進。而王爺所以的希望也都放在那裡,果兒還有苗王的屍體他都沒有看到。
薩姆的小屋就在十米之外,十幾步就能到達。可是不需要王爺再靠近,他已經看到他所期待的人---苗王。只是,眼前的人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一族之長嗎?此時的苗王面色發紫,而他身後的景象,確讓王爺乾嘔起來。
“你怎麼會來?也好,你來的正好。有些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苗王看着眼前出現的王爺,心中一驚,不過轉念又是一喜。今後,怕是隻有這人能保全他的希望。不過,苗王發現王爺的面色也不是很好,只是,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大家都死了?你這是怎麼了苗王?是不是一個瘋子老頭來過這裡!”
當我看到苗王的第一眼時還當自己看到怪物,而當我看到薩姆的屍體時,我一直壓抑的嘔吐感再也控制不住了。那濃郁的血腥味一定是它所散發出來的,因爲,除了薩姆的頭還在,其他的部位都成了肉泥。這也是我快速確定那是薩姆的原因,只是誰這麼殘忍。
“別過來。離我遠一點。咳咳,我的時間不多了。瘋子老頭莫非就是說我?我昨天發現薩姆被殺時中了他身上的屍毒。寨子裡的人都是我毒發時所殺的。”
苗王的話讓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命不久矣,只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苗王,你毒發的時候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他們主要死於內臟暴斃,沒有其他傷口。”
我看的出苗王對於將自己寨子中的人殺光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尤其還有自己的妻兒。
“是嗎?不是我殺的,那他們是誰殺的?咳咳。”
苗王聽到王爺說出的死因後,才知道哪些口吐鮮血的屍體不是被自己給毒死的。記得他從薩姆房間出來之後,就失去了意識。之後等他清醒過來,滿寨的人都死光了。各個口吐鮮血,這讓他第一時間就認爲是自己失控所爲,當時真想馬上就死去。直到他沒有發現果兒的屍體這才讓他有了堅持活下去的信念。只是,屍毒的發作比他想象的更快。
“應該是雲遊道人。苗王可知道此人?”
我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我應該將苗王立刻拖着離開這裡,或者是去找大夫前來。只是,我始終還是個殘忍的人。苗王的死活甚至不如哪些秘密更讓我在意。
“是他?可他爲何如此,我與他並無冤仇。莫非,薩姆就是他所殺,爲什麼?極品蠱毒!一定是,他要我們苗寨的鎮寨之寶有何用?”
雖然苗王在那裡自言自語的嘀咕,但是我並沒有漏掉絲毫信息。極品蠱毒,會是我中的那個情蠱嗎?目前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不良反應,是不是真如他所言。不過,是毒就應該能解。不管是不是極品的蠱毒,反正他的目的就是給我吃,然後控制我。
不知道會不會像《東成西就》中出現的那些蟲子和鼓一樣,也有一個類似鼓或者鑼的東西控制我。想想,應該不一樣,畢竟我吃下去的都是死物。如果真要控制我的,就是解藥了。
“王爺,今後請替我照顧我家果兒。我知道你一直當她是妹妹,如若可以,以後就讓她認你當哥哥行嗎?答應我,保護好她、帶她離開苗寨不要再回來。我現在只有她這唯一的命脈了,算我求你了。冷炎。”
苗王突然改變語氣,因爲他感覺自己要不行了。聽着苗王想是在交代後事的內容,王爺也顧不上什麼屍毒不屍毒,噁心不噁心的就向苗王靠近。
“今天起,您秦九就是我冷炎的叔叔。九叔,趙楚兒的醫術很高,她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我們現在就去找她,走。”
我說完就伸手去拉苗王的衣服,只是,被他躲開。看着他由紫變綠的臉,我在想自己死的時候會不會也是如此的寂寞。同樣都是王,不過,給他陪葬的是全寨的生命,或許他是在給全寨的人陪葬。
“別碰我。我快不行了。你喊我九叔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呵呵,好,你只要照顧好果兒我也就死而瞑目了。現在九叔還有有最後一件事情希望你做到,殺我了。”
苗王所說的不行,並不是生命的終止,而是理智的消失。所以,當他最後那三個字說出口時,可想而知,王爺的臉上有多麼的震驚。他不是不敢下手,而是,他怎麼下的去手。之後他要如何面對苗族其他的部落,或者說是新的苗王。最關鍵的是,他怎麼面對果兒。
“不行,我怎麼能殺了你,我帶你去看大夫,你不要說話了,跟我走。”
“走開,我的皮膚有劇毒,你不能碰我。快點把我殺了,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快啊。”
苗王從身後拿出一把帶血的鐮刀,毫無章法的揮向王爺,將所有的致命點都暴露在王爺的面前,手上的鐮刀逼迫着王爺出手。
“九叔!”
“混蛋,快殺了我,不然,等我完全失去控制,以你現在的身體是打不敗我的。快點殺啊。”
苗王的身體和他思緒已經開始出現矛盾,他每說一句話,鐮刀就向王爺的致命之處劃去。
“對不起。”
拋開世俗雜念,握緊劍柄,趁其雙手高舉鐮刀時,噗的一聲,長劍穿過其身體,鮮血濺滿了我半邊的身體。我的手連着他的身體在顫抖,直到看着原本綠怪物般的苗王,漸漸恢復了正常的膚色。我才放開握住的劍柄,伸手去扶住腳下無力身體向前傾的苗王。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屍毒的腐蝕。不得已,任其倒在地上。因爲之前的躲閃,我們現在已經來到了苗寨的大廳。或許,這是苗王有意的行爲。
“咳,全燒了。咳咳。謝謝。”
眼淚出不來,爲什麼?心情除了沉重一點嘔吐感都沒有了。然而,眼前的場面比起之前到處的屍體更是讓人感覺噁心,我居然還能如此坦然的站在這裡呼吸。站着,看着腳下躺着的剛剛失去生命的苗王,現在我能給他的,除了給他一個整潔的身體,我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我將長劍拔出穿透了苗王的身體時,在大廳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握住劍柄的手回頭望去,就聽到一聲慘叫,和預備撲過來的果兒。
“不,不,父王,炎…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