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高高揚起,然後重重落下,打在人的身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被打的弟子撲倒在地上,身上鞭痕縱橫,血肉模糊,其他太初弟子被這一幕氣的渾身發抖,不管不顧的來救自己的同門,但是卻被越多的鞭子抽中。
“老實點!廢物們!再不老實把你們全殺了!”
“去幹活,去不去?!找打啊!”
惡毒的訓斥聲斷斷續續的傳來,秦浩軒的手指緊緊攥起,額頭青筋隱隱現出。
見“魏副堂主”進來後就一直看着那些俘虜,擎山道人哈哈一笑:“魏副堂主,您是不是也覺得這些人都是賤命一條,只配給咱們做苦力啊,哈哈哈……”
跟隨在擎山道人身邊的那些普光閣弟子也同樣自得一笑,神情中帶着濃濃的驕傲與對太初弟子的不屑,在這些人的眼中,太初教的弟子根本不是修士,只是一羣供他們驅使的畜生。
“唉,魏副堂主啊您是不知道,這個破地方,平日裡也沒什麼能打發時間的,也就訓斥訓斥他們,拿這羣廢物取取樂了。”普光閣弟子說道。
擎山道人輕哼一聲,帶着狠意的說道:“這羣畜生啊,骨頭倒是很硬,這都敲敲打打了二十多天,前前後後那是死了幾百人啊,這不,現在也就剩下這麼點人了,可就算這樣,到現在都沒人跟咱們說個軟話!真是該死!”
“可不是嘛?要不是這開礦還需要這些廢物,就衝他們那臭脾氣,早就把他們打死了事!”
跟隨一側的朱英達冷汗直流,心中不禁哀嚎,擎山長老你在找死啊你知不知道?你身前的人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你完了你完了……
秦浩軒慢慢平息胸中的怒火,聲音從石衣中傳出,帶着一股森然的感覺:“我這次來是來給你們送一批新的勞工的。”
言罷,秦浩軒袖口一抖,普光閣那些被洗去記憶的弟子從裡面被抖了出來,迷茫的睜開眼睛。
“給你們了,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秦浩軒一字一句的說道。
擎山真人大笑:“哎呀,我們還正愁沒人接着幹呢!你不知道,太初教的這羣人啊,實在太弱了,這才幾天,就連着死了那麼多人了,你說這樣的廢物,連這點事都幹不好!”
“魏副堂主啊,您可是爲我解決了大問題啊!哈哈哈……”擎山道人拍着手掌道,“哎,您不知道,這一階段的開採馬上就要結束了,已經開採了很多東西,等再過幾天,馬上就能上交給教派了。”
“啪!”
刺耳的鞭子聲從遠處傳來,伴隨着太初弟子的慘叫,秦浩軒眼皮一跳,不漏聲色的轉頭看去。
“又怎麼了?”擎山道人也不耐煩的看過去。
那些普光閣的人穿着捂得嚴嚴實實的,手裡揮舞着長長的皮鞭,猛烈的朝他們身前一個落在後面的太初弟子打了下去。
鮮血直流,身上披着的衣袍都被打碎,那弟子嘶吼一聲,彷彿忍受無邊的痛苦,秦浩軒看到,幾個走在前面的太初弟子很快就跑了過來,這些人同樣受傷很重,其中一個甚至不知道爲什麼沒了胳膊,卻還是攔在那手中揮舞的鞭子的人面前,把自己的同門從鞭子下搶了出來。
“還敢反抗?反了你們了!”
被這些太初弟子激怒,一直在監督他們幹活的普光閣的人一下子圍了上去,四五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拿着長長的鞭子,泄憤一般的朝這些太初弟子打了過去。
秦浩軒眉目一凜,死死盯着那些揮動鞭子的人。
太初教弟子連續二十多天沒日沒夜的開礦,體力眼中透支,這些天地規則加註在他們身上,更是削減了修爲,讓他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緊緊抱在一起,忍受這一道有一道的鞭子的抽打。
淡淡的血腥氣從那邊傳來,秦浩軒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差不多就行了吧?”朱英達感受着身邊秦浩軒散發出的超強的殺意與令他心驚的冷意,趕忙說道,“這打死了不就沒人幹活了嗎?”
“小子你懂什麼?這羣人就是一羣賤骨頭!每天不嘗一頓鞭子不知道什麼叫厲害!”有人惡狠狠的說道,“看看其他教派的人,哪一個不是被管的服服帖帖的,誰像太初的賤骨頭一樣怎麼收拾都不服啊。”
“啊?每天一頓……”朱英達汗如漿出,雙腿都有些發軟。
啪啪啪!
鞭子聲一直響着,太初教弟子身上的本就破舊的衣袍也一點點剝落,露出裡面鞭痕縱橫的傷口,舊傷未愈,新傷又覆了上去,他們身體中一片血污,還帶着沒有及時處理傷口的膿化與腥臭。
一直到普光閣的人打累了,這才罵罵咧咧的停下了手,用無比難聽的聲音叫罵着,好像夜梟的尖叫,模模糊糊的傳了過來。
望着普光閣往死裡打罵太初弟子的的樣子,朱英達面上已經一片慘白,他是連看都不敢看身邊的秦浩軒。
秦浩軒如同一個雕塑般站在原地,沒有透露出一點點心思。
那一頓皮鞭,在普光閣衆人看來,都已經習慣了,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秦浩軒看着相互攙扶,艱難的開採礦脈的太初弟子,眼眸暗沉,緊緊的抿了抿脣。
“長老,長老!又要開採出東西來了!”
就在秦浩軒忍不住朝太初的弟子走了兩步的時候,一個普光閣弟子跑了過來。
擎山道人喜上眉梢:“好好啊!來來來,魏副堂主,咱們趕緊離開這裡。”
秦浩軒問:“怎麼了?”
擎山道人一邊擁着秦浩軒往外面走,一邊解釋道:“哎呀魏副堂主您是大人物,沒來過這裡,您不知道,每一次開採出新東西啊,這裡的天地規則都會大變,修爲越高受到的傷害就越大,像您這樣的人物,是必須得離開的,若是在我這裡受一點傷,那我們承受不住地魁堂堂主的怒火啊!”
秦浩軒一邊往外面走,一邊看着礦脈深處的那些太初弟子,他們的面容都被血霧掩蓋,眼睛裡暗沉沉,帶着看透生死的灰敗,他們看不到希望,也不覺得自己能活着離開這裡,但儘管如此,他們也從不向覆滅自己教派的敵人低頭。
這就是太初教的弟子,他們是太初教的血脈,更是太初的脊樑。
普光閣的人全都跟在秦浩軒與擎山長老他們身後,一步步朝石門那裡退去。
“擎山長老,上次是我輸了,但是我不服啊!咱再來。”一個全身裹在石衣中的人悶聲悶氣的說道。
“哈哈哈,你小子啊!”擎山道人笑了笑,然後對身邊的秦浩軒笑道,“是這樣的魏副堂主,每一次我們這裡出了新的礦石,我們也是圖個樂子,就來賭裡面會死多少人,小賭,小賭哈哈哈……”
“是啊,上次那混小子說會死一百人,結果輸慘了,死了足足有二百三十人呢!被我們笑了好一通!”
“這次呢這次呢?我看這羣廢物多半是撐不過去了!”
“我覺得也是,幸虧魏副堂主爲咱們帶來了新的一批人啊,不然開採的工作都難做了。”
……
秦浩軒耳邊聽着這些人的話語,心好像被鈍刀子一點點的割開,血一點點的流了出來,讓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就是這片山脈陣法的陣眼嗎?”秦浩軒看着進入一片陣法中啓動法陣準備出去的擎山道人問。
“是啊,魏副堂主,石門開了之後咱先出去,等上半個時辰再進來,那時候礦脈就已經開採完了,收了這一次的礦脈,就能交差了。”擎山道人捏出幾個複雜的法印,打開了陣法,然後石門轟鳴一聲,緩緩打開。
秦浩軒一步步走了進去。
“好了,出去吧。”擎山道人轉身離開陣眼,卻看到魏副堂主走了進來,疑惑的叫道,“魏副堂主,怎麼了?”
秦浩軒披覆着石衣的身體逐漸變得更加高大,褪去了瘦削的輪廓,濃烈的殺意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瀰漫而出。
擎山道人看着眼前的這個陌生卻又眼熟的人,臉色一點點變白,他雙目猛地睜大,在那森然的殺念洶涌而來的時候,全身抖如篩糠,汗出如漿:“秦……秦……”
他沒機會再說話了,秦浩軒驟然拔劍,閃爍着寒光的劍芒猛地照亮了這一片天地,一灘血跡灑出。
按照剛剛擎山道人給出的法印,秦浩軒指尖在這陣眼處點了幾下,剛剛開啓的石門又在剎那關上。
“怎麼回事?”
“怎麼了?”
普光閣弟子滿是疑惑,還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從陣眼處走了出來,他們這些人,甚至一時間沒有看出眼前之人是誰。
“這誰?!擎山長老呢?!”
“到底怎麼了?”
轟!
秦浩軒一言未發,背後仙樹驀然撐開,感染到主人狂怒氣息的仙嬰瘋狂的揮舞着道法,泛着紫色光芒的雷霆之力猛然射出,天地間頓時化作一片雷海!
還沒來得及防抗的普光閣弟子,頃刻間被雷霆擊中,全身都冒出了黑氣,劇痛席捲全身,他們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紛紛癱軟的倒在地上。
“把他們衣服全部扒下來。”秦浩軒冷然的對朱英達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