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寶少說也是百來斤的人,居然被秦浩軒這樣隨手丟了出去,在外面慘叫連連。
二寶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想起秦浩軒的身分,不管怎麼說這秦浩軒都是入過仙門的人。再一看,那邊秦九叔也拳頭握得咯崩作響,臉面色不善,不禁縮了縮脖子,趕緊開溜。
“你……你一個被趕出了仙門的廢物,囂張什麼?我們去告訴張家,有你好看!”
二寶嚇得屁滾尿流地的跑出去,趕緊去攙扶大寶,一邊回過頭朝着籬笆院子裡色厲內荏地的威脅着。
秦浩軒等兩個無賴離去,站在院落裡問道:“爹,張揚前些日子回來過嗎?”
“浩軒?看你一身本身,不像是被仙門趕下山的。”秦九叔搶先說道:“張揚前些年確實回來過,說你在仙門混的很是不好,還說要將你趕下仙門。”
果然!秦浩軒笑的很是無力,這張揚看來前些年還真是也沒閒着,只是……他拿什麼趕自己?
“爹,九叔,我現在是太初自然堂堂主。”秦浩軒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像是彙報成績的孩子一般,臉上帶着幾分得意:“太初除掌教之外,我現在也是五大堂的堂主之一,便是張狂張揚也還僅僅只是弟子罷了呢。”
吳玉茹笑着的臉上已經見了淚痕,她雙手捧着秦浩軒的臉,嘴裡叨唸着:“怎樣都好,怎樣都好。沒事就好,沒事便好……”
“好一個張揚,居然敢誆騙我們!”秦九叔在一旁,突然間義憤填膺起來:”害得我大哥大嫂把老宅都賣了。”
秦浩軒心中一動:”九叔,那張揚何時回來的?”
“張揚啊,他三年前回來過一次。”秦忠歡接口道:”那一次大田鎮大旱,張揚趕回來了。他修仙有成,不知道用了什麼仙法讓大田鎮連夜降下大雨,轟動了四府八縣。附近州府的官人聽聞有上仙回來,都趕來阿諛奉承,他們張家可是大大的威風了一把,……還大興土木,將周圍幾家的房子都霸佔了,將原住戶趕了出去。”
“也就是那次,張揚多次宣稱會趕我兒出太初教,……說他是什麼灰種天驕,我兒是弱種。……我自然是對我兒有信心,不相信這些鬼話,可是奈何你娘擔心你,哎。”秦忠歡這時候有些愛戀的看了吳身邊的中年婦人一眼。
秦浩軒聽到這裡,心中恍然。
“那次並非張揚一人來的咱們大田,還有很多仙人跟他一起。那些仙人都說我兒是弱種,還稱那張揚爲師兄,說張揚日後能在那仙門當什麼堂主……”吳玉茹氏看了身邊的秦忠歡一眼,辯解着。
“你呀……”秦忠歡看了老妻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街坊們都躲着我的原因,同我猜的倒是沒什麼差別。”秦浩軒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姪兒還在仙門,那就好說。大哥,我們趕緊將老宅討要回來,當初都是張家仗着張揚的勢逼將我們賤賣老宅賤買了去。”秦九叔一捋衣袖,大聲道。
“九叔,可別亂說話。那宅子沒多要緊,賣了也就賣了,只要我兒平安就好。”吳玉茹氏趕緊勸道。
秦九叔有些埋怨地的看了吳玉茹氏一眼:”大嫂,你性子太柔了,連大哥跟着你都柔起來了。現在連大寶、二寶都能欺上門來,要是從前,早就將那兩個小破娃提着丟出去。”
秦浩軒聽着衆人的話,臉色慢慢陰沉下來,自己平生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欺負身邊的人,這張家,看起來平日裡在大田鎮將對父母欺壓慣了。
“九叔,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家宅子是怎麼賣掉的?大寶、二寶又爲什麼來我家要皮貨?慢慢跟我說。”
六年前離開大田鎮的時候,秦浩軒尚是一個少年人。但六年後,他修爲突破到仙苗境四十二葉並當上自然堂堂主,可謂是積威日重,認真起來,身上有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他這一問,秦九叔不知怎麼的,迎着那灼灼的目光居然有些慌,連忙一五一十地說道:”姪兒,那張揚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過節?自從張揚那次回大田鎮之後,張家人就愈發的囂張跋扈起來。他那番威脅更是讓你爹孃擔心,唯恐張揚真的在太初教欺負你,故而張家人想要賤買你家老宅,大哥、大嫂都同意了……”
“那大寶、二寶每個月找我爹要皮貨,也是我爹孃希望張揚在太初教待我好一點吧?”秦浩軒心下猜到了很多事。
秦忠歡和身邊的吳玉茹氏無奈地對望一眼,暗自嘆了口氣,算是默認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秦浩軒看着爹孃,目光閃動,心中什麼都明白了。父親是讀過書的獵戶,那麼烈性的人,上山搏殺虎狼都眼睛皮都不眨一下子,。
平日裡就算是大田鎮的鎮長也不敢輕辱之,可就是爲了他秦浩軒,秦忠歡能低下高傲的頭。
秦浩軒一想到這裡,心裡面就有無名火氣,最初那給張揚報死訊時的歉疚消散無影。
“九叔,張家買下我家老宅用了多少錢?我要去將老宅要回來。這南邊的房子太潮溼了,對兩位老人家身體不大好。”秦浩軒挺長身而起立,朝着秦九叔認真地說道。
秦九叔嚇了一跳:”姪兒,你剛回來,不要衝動。雖然說你沒有被趕出仙門,但是那張揚在仙門裡勢大,手下也有一幫仙人幫襯,還是不要輕易招惹張家爲好。”
“一幫仙人手下幫襯?”秦浩軒心裡面不覺得好笑,九叔嘴裡的所謂那幫仙人,肯定是張揚在古云堂裡收的那幫小弟了。
那幫不成氣候的東西,自然堂隨便一名血衣隊過去就能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秦浩軒心想,這張揚果然是個禍害,幸虧殺了。
“九叔,浩軒大了,做事有分寸。”秦浩軒的話音不高卻充滿了自信跟寬慰力量。
“孩子,還是算了吧,我跟你娘住在這裡也習慣了。你還是修仙要緊,如果能夠在修仙上贏壓過張揚一頭,日後也能挽回場面,。到時候再說也不遲。”秦忠歡想了想,緩緩地規勸。
他這番話是老成之言,頗有道理。
旁邊的吳玉茹氏也有些緊張秦浩軒,連忙點頭:”對啊,浩軒,不要急,我相信憑我兒的能力,他張揚的成就絕對不及我兒。”
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如一聲破鑼般的聲音嗓子。
“老秦家的,交水費了。”
從院子裡涌進來了五、六個人,爲首的是個跟癆病鬼似的中年漢子,在他身後跟着那大寶、二寶兩個,還有幾個昔日大田鎮的小混混,秦浩軒都認識。
這幾個小混混以及那大寶、二寶從前都是拍張狂馬屁,看現在這個架勢,都是改依附在了張揚家的羽翼下。
一看到那癆病鬼似的中年漢子,秦浩軒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什麼水費?”他感到不禁奇怪地的看向秦九叔。大田鎮靠着一條大寧河,一向不缺水的啊。
“張家人把大寧河買了。我們種田澆灌、吃水,現在每個月都要給張家水費。”秦九叔憤憤不平地說道。
秦浩軒忍不住有些佩服這張揚的腦瓜子了,大智慧沒有,歪門邪道的小聰明還真是不少,修爲有成對他自己家人來說,他真的算是造福一方了,還能想出把一條河給買下來的方法!自己怎麼便沒想到這樣買條河,讓家人過的舒服點呢?
當然,秦浩軒這個想法很快便消失了,因爲父母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還好張揚死的早啊!秦浩軒更是佩服掌教了,自己那時都沒有殺張揚那麼果決的心,掌教當日的做法還真是太對了,張家不過出了個普通修仙弟子,張家人已然如此囂張,魚肉鄉民相鄰。
癆病鬼中年漢子冷冷瞥了秦浩軒一眼,彷彿剛剛發現秦浩軒似的,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原來浩軒從仙門下來了啊?那剛好,多一個人頭,多繳納一分水費。另外聽說你很威風,把大寶也打傷了。他現在是我張家的奴僕,這醫藥費也一併出了吧。”
握那捂着胳膊、鼻青臉腫的大寶,躲在癆病鬼張三才背身後朝着秦浩軒獰笑:”對,趕緊把我的醫藥費出了,一百兩銀子,少一兩都不成!”
秦九叔在旁邊忍不住道:”大寶……”
秦浩軒擡手阻止了九叔跟對方的糾纏,在太初久了,做自然堂主久了,那份上位者的心,不知何時早已經養成。
“滾吧……”
秦浩軒輕擡胳膊揮了揮衣袖,平地捲起一陣風將這些吵人的聲音製造者丟出了院子,衆人被摔的七零八落之時,又聽到了秦浩軒傳來的另一個消息。
“病勞鬼張三才,回去給張家人帶個話,張揚?死了。給他立塊排位吧。”
張三才聽了這話,臉色一變,面容陰沉如墨地獰笑着:”嘿嘿,還敢咒我家仙人死了?秦浩軒,你實在是不知死活。”
張三才哪裡會相信秦浩軒的話。
上次張揚返歸家是何等威風,祥雲瑞氣沖沖天環繞,衆仙雲集,可是大大的轟動了附近百里的州府。
而且張揚是仙人,哪裡會這般容易死,誰能殺他?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