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們的議論,秦浩軒努力讓自己的神情表現得正常,心裡卻滿是擔憂,若是他們發現了張狂死了,那定然要追究兇手……
這時,一個早上跟楚長老一起四處尋找張狂的小弟子陰沉着臉走了過來,他帶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在百獸山的一個懸崖上,發現了耶律齊的一些雜物,雖然已經被燒爲灰燼,但還是被查出來了,還有一些被刻意掩藏血跡;,他還駕馭飛劍仔細查勘了那懸崖絕壁,那懸崖有千丈之高,連楚長老都不敢深入,但他從懸崖的一處荊棘叢上,清楚看到屬於張狂老大衣服上的一片布條,他猜測張狂老大可能被推下懸崖遇害了!”
“難道是耶律齊暗害了張狂?”
“張狂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耶律齊記掛奪取的?”
“不一定啊,張狂可是無上紫種,耶律齊可能想要張狂以後對他言聽計從,張狂不答應,於是他就痛下殺手唄!”
“我看耶律齊肯定是練了什麼魔功,見張狂老大資質極佳,想要拿他練功!”
一個從入道師兄嘴中聽說過某些魔門功法的新弟子煞有其事的說道,他的論據最靠譜,惹得其他人紛紛點頭認可。
就在各種猜測、各種懷疑之謠言漫天飛舞時,一身衣衫襤褸的張狂緩緩從通往百獸山的路上走來。
張狂的出現頓時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們仔細偷眼打量着張狂時,發現他雖然衣衫襤褸,但眼神卻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沉穩冷靜光芒,以前他身上的張揚跋扈的氣質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說不出的淡定和陰鷙。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張狂變了,!變得深不可測!
張狂……回來了……
秦浩軒和蒲漢忠目瞪口呆的望着活着走回來的張狂,兩人都無法掩飾自己內心驚恐的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神中都看出對方的驚慌,張狂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跌下去,竟然能夠平安回來?
若是張狂顛倒黑白,說是自己和蒲漢忠聯合起來,陰謀暗算他和耶律齊,殺了耶律齊並且將他推下懸崖,那即便自己如何解釋,恐怕也會處於下風吧?
一時間秦浩軒心亂如麻,同時也想到,若張狂若是拿自己殺死耶律齊,將他逼下懸崖的事情來威脅自己,要求自己將無形劍交給他,又當如何是好?
雖然張狂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無形劍,無形劍無影無形他也沒看到過,但畢竟耶律齊不明不白的死了,張狂肯定會懷疑自己身上有重寶,若不交給他,他就向師門長輩誣告自己和蒲師兄,那又當如何是好?
秦浩軒思來想去,最終決定不管張狂向自己索要什麼,自己一口咬定說沒有便是,無形劍若是落在他的手上,自己可就危險了!
蒲漢忠畢竟是五十來歲的人,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努力讓自己情緒平靜一些後,用沉着的聲音對秦浩軒說了一句:“浩軒,不着急。真有事情,師兄給你頂着……”
秦浩軒剛想開口拒絕,便被張狂出現而引起的轟動給打斷了,屬於這位紫種的小弟們立刻馬上圍了過上去,脫下自己的衣服讓衣衫襤褸的張狂披上。
“老大,您這幾天去哪裡了?幾天不見,可擔心死我們了。”
張狂語氣沉靜的說道:”我在山中修煉修練了兩日,山中靈氣濃郁,我便多留了幾天!”
張狂雖然這麼說,但別人是肯定不信的,因爲他現在一身破爛衣衫襤褸,和他一起出去的耶律齊也不見回來,在山上再怎麼修煉修練,兩天時間也不可能耗兩天時間就修煉修練得一身衣衫襤褸啊!
這時楚長老等一干尋找張狂的人得到消息後,也匆匆趕了過來,見張狂平安無事,楚長老長吁了一口氣,如果張狂在靈田穀失蹤了,或者出了什麼意外,自己這條命恐怕都會被黃龍真人給收走!
楚長老對張狂噓寒問暖一番後,詢問道:”耶律齊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你們之間可是鬧了矛盾糾紛?”
面對楚長老的質問,張狂用深邃不可見底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不論眼神或還是神情都波瀾不驚,以用平靜的語氣回覆複道:”不知道。”
從張狂的衣衫,以及楚長老自個兒的調查就可以猜到,張狂這兩天肯定經歷了難以想像的危險,但他卻表現得非常沉穩,什麼也沒說,給人一種十分可怕的感覺——張狂變了!
楚長老對張狂的這種改變倒是很開心,畢竟以前張狂的性子過於囂張張揚跋扈,這對修仙來說是很不好的,現在變沉穩下來,去處心中魔障,日後在修煉修練速度上肯定一日千里,註定大放光芒。
看着一臉沉穩的張狂,秦浩軒心裡卻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雖然張狂回來之後什麼都沒說,但是這樣反倒讓秦浩軒更加擔心了。
因爲以前的張狂自己能夠看透,現在的張狂自己卻看不透了,而且張狂能從在那千丈懸崖跌下去之後,還能活着走回來,必定是遇到過什麼奇遇。
奇遇在修仙界裡說平常平常,說不平常也不平常。秦浩軒自己也曾遇到過,張狂若真也有奇遇這也不奇怪,否則怎麼解釋他自在千丈懸崖上跌下去還能安然無恙的活着走回來?
秦浩軒正在思索張狂究竟遇到什麼樣的奇遇,自己日後又當如何面對看不透的張狂時。,
張揚帶着一臉笑容走到張狂身邊,做出高興的神情說道:”狂哥,你失蹤這兩天可把我急壞了,我還以爲你遇到什麼危險了呢!?不過轉念一想也不應該,在靈田穀這麼安全的地方怎麼可能遇到危險呢?要不是你現在平安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是對修仙沒有信心了,這才悄悄的不辭而別呢!”
張揚的這幾句場面話雖然說得熱情洋溢,仿彿張狂和他關係真的很好似的,但張狂卻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只見他右手一擡,一道強大的靈力直接聚集在手上,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印在張揚的胸口,仙苗境一葉的張揚被他直接拍飛,半天起不來。
在張狂動手時,其他人還以爲張狂會動用靈法道術對付暗諷他的張揚,卻沒料到張狂根本不用靈法道術就將張揚拍飛,要知道,張揚可是仙苗境一葉的修爲了。
只要不是瞎子和傻子,在剛纔張狂調動體內靈氣時,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透出的強大靈力,遠遠超過仙苗境一葉的水準,楚長老更是眯着眼睛,詫異的喊道:”仙苗境三葉!”
張狂突破到仙苗境三葉了?他失蹤的那天才僅僅是仙苗境一葉而已,才幾天不見,他就突破到仙苗境三葉了?
聽到楚長老喊破張狂的修爲,那邊被張狂打倒,原本還想報仇的張揚徹底打消了念頭,不是傻子的他很快猜到張狂這兩天肯定是遇到仙緣奇遇了,否則修爲怎麼可能一下子竄到仙苗境三葉的程度?原本以爲自己仙苗境一葉,已經堪比紫種速度的他,心中升騰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而一直默不作聲的李靖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張狂,他那雙眼睛裡不住閃爍着精光,神情有些呆滯,心中迴響不住的回想着楚長老的聲音:“仙苗境三葉……仙苗境三葉……”
秦浩軒對張狂晉升到仙苗境三葉並沒有多少驚訝,畢竟他能在跌落千丈懸崖後還能撿回一條命,再有什麼奇遇直接跳上兩個等級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當務之急是要儘快去絕仙毒谷尋一些天材地寶,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爲!張狂乃是紫種,如今又有奇遇,修練速度定然一日千里,若是被他落下太多,他回頭找自己麻煩時,事情便棘手了。
在秦浩軒身後的徐羽也暗暗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在張狂爆發出仙苗境三葉的靈力時,她的心立刻揪了起來,雖然自己和張狂並沒什麼仇怨,但張狂強大之後肯定不會放過浩軒哥哥,不行,我一定要更努力的修煉修練,不能讓張狂在強大之後對付浩軒哥哥!
一直默默關注着徐羽一舉一動的慕容超,看到徐羽捏緊的小拳頭,立刻猜到她在想些什麼,心中一半吃醋一半緊張,雖然自己對徐羽喜歡秦浩軒耿耿於懷,但秦浩軒的爲人人品讓他很欣賞,而且也曾幫過自己不少忙,如果自己能儘快強大起來,堅定的幫助秦浩軒,表現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一定能獲得徐羽的青睞的!
在其他人各懷心思,種種驚歎時,張狂已經來到了秦浩軒的身旁,兩人面對面的四目相對,彼此看着對方的眼睛深處。
“張狂,你這是……?”黃龍化爲一道虹芒出現在衆人面前,一派掌教平日裡端坐黃帝峰,很少有弟子可以見到,如今掌教親臨,衆人紛紛跪地。
張狂也是跪下說道:“弟子莽撞,讓掌教擔心了。前些日子,弟子去到百獸山,見識了一下。”
黃龍將一道靈法籠罩張狂,確認他的確沒有什麼大的傷勢跟隱患,才鬆了口氣的說道:“日後,休要如此孟浪。山中並非好去處,若是要去見識,也要上報,你可記的住?”
“弟子記下。”張狂仰頭望着黃龍那一臉的緊張,再次俯下身子磕頭說道:“弟子讓掌教擔心了,日後必定不會如此。”
黃龍嘆了口氣說道:“在山中可有奇遇?看你這修爲……”
張狂搖頭,眼中盡是真誠,任誰都看得出確實做不得假:“算是有,也算是沒有。”
黃龍跟秦浩軒紛紛好奇,張狂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摸出一張紙,黃龍的瞳孔瞬間收縮如針尖大小,符龍!破損的符龍!雖然破損不堪,但確實是一條符龍!只是,這東西是殺敵利器,卻並非能幫助他提升修爲。
“弟子的修爲是自己練出來的。”張狂掃了一眼秦浩軒,才緩緩說道:“弟子失足墜入山崖之下,僥倖未死。弟子端坐於懸崖之下想了很久,纔想明白一個問題。我乃紫種,天選之子!卻總想依靠身份,來找到外力幫忙完成我想做的事情,這!極其愚蠢!”
黃龍真人慢慢點頭,眼中多了幾分欣賞跟期許,靈田穀的小孩子打鬧他也知道的很是清楚,本還想日後帶他出去歷練之時,通過其他事件讓他明白,進而成長,未成想他居然自己想明白了。
“弟子想明白之後,便盤膝打坐進而修煉調養,再然後……弟子便一點點順着峭壁爬上了山崖。”張狂說的很是平靜,但衆人聽得卻很是心驚膽戰,懸崖總是可以找到路繞上來的,他卻選擇了冒險爬。
“弟子爬上山崖,看向遠方,頓時覺得曾經的自己很是可笑。”張狂繼續的說道:“於是,弟子便三葉修爲了。”
黃龍一臉明白的點動着頭,人在死亡臨近時往往容易突破,這種險死還生之後的大徹大悟,加上紫種的天賦,三葉修爲確實如此,而且看他的眼睛也知道,他定沒有任何隱瞞。
黃龍心中很是高興,若張狂是因爲奇遇而有今天修爲,雖然也值得慶賀,但!這種沒有奇遇,反而心境上的成長,導致修爲的提升突破,遠比奇遇更加寶貴!
修煉多年的黃龍明白,奇遇可以助人一時成長,卻根基容易不穩,紫種本就逆天資質,若再有大奇遇,成長雖可怕的很,但或許道心不穩,未來遭受挫折之時,便可能會出現大問題。
“很好,很好。”黃龍眼中滿是欣慰:“你們也都起來吧。”
張狂起身走近秦浩軒說道:“以前是我不對……”
秦浩軒意外張狂居然會認錯,還沒等他思考該如何迴應對方,張狂已經又說道:“我總是想要依靠別人來收拾你,這是我的錯。我在懸崖下面想明白了,我要殺你,該由我親自動手,憑藉我自己的本領殺你!就像當日在大田鎮你打傷我,也是憑藉你的本事一樣。”
在他說這些話時,秦浩軒從在他深邃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往日的猖狂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