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抉擇

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去,吳池這才輕聲說道,“我知道,可也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是我,不是別的什麼人!”

道理很容易明白,吳池也很清楚燕北辰說的並沒有錯。

可這卻並不意味着,因爲這一番話,吳池就會做出多大的改變。

有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人性便是如此!

野望這種東西,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有的,也並不是適應每一個人。

他能夠成就燕北辰,也有可能反而毀掉吳池。

就像感悟大道一樣,適合吳池的劍道,也未必就會適合燕北辰。

在這一點上,吳池看的比誰都清楚。

其實說穿了,一切迴歸到最初的起點,區別也便只在於那一句因何執劍。

這道理吳池明白,燕北辰自然也明白,所以對於吳池這樣回答,燕北辰也並沒有絲毫意外。

“話,我已經帶到了,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掃了吳池一眼,燕北辰淡淡開口道,“我只在這裡留三天,三天之後,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踏入禁忌之地。”

禁忌之地!

十二座山峰聳立,在這十二山峰中央,豎着一座祭壇,祭壇之上坐着一個人,空中懸着一把刀!

顧傾城站在山峰前,看着這座祭壇已經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可卻終究不敢踏出一步。

讓顧傾城忌憚的,自然不是祭壇上的人和刀,而是這十二山峰本身。

因爲那本就不是山峰,而是沉睡了一個紀元的十二都天神魔!

傳聞,十二都天神魔本就起源與鴻蒙之始,可以說,是從這一方宇宙誕生之時,就存在的神魔。

可以說,從這世上還沒有人開始修行之初,十二都天神魔就已經是世間最可怕的存在了。

沒人知道,十二都天神魔是怎麼陷入沉睡之中的,可卻可以肯定,無論是羅喉,還是顧傾城,或者太古之時的任何尊主境強者,在十二都天神魔面前,都遠不是對手。

從當初顧傾城第一次踏入禁忌之地之時,就已然察覺了十二都天神魔的存在,可卻始終沒敢靠近。

只是沒想到,百萬年的時間過去,羅喉竟然一直在禁忌之地,而且正在試圖喚醒十二都天神魔。

“怎麼,顧傾城,你不是了不起麼?在這裡站了一個月了,還不敢過來嗎?”

祭壇之上,羅喉尊主眼中透着幾分輕蔑之色,冷聲開口道。

“羅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遠遠的嚮往羅喉,顧傾城寒聲質問道。

“不知道在做什麼的人是你纔對!”冷哼了一聲,羅喉森然開口道,“當初你從禁忌之地帶出太皓經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沒想到吧,這麼多年過去,你依然那個顧傾城,可我卻已經不是昔日的羅喉了。”

“禁忌之地當中的機緣很多,遠不止一部太皓經!你有你的機緣,我自然也有我的,我管不了你,你也管不着我。”

“機緣?”目光一寒,顧傾城冷聲道,“喚醒十二都天神魔也算是機緣?你可曾想過,一旦十二都天神魔甦醒,你憑什麼控制他們?”

“控制?我爲什麼要控制他們?”不屑的哼了一聲,羅喉沉聲說道,“十二都天神魔想要做什麼,我管不着,可只要喚醒他們,我就能夠得到十二都天神魔的大道傳承,突破尊主之境。”

“荒謬!”

聽到這話這話,顧傾城簡直氣的渾身發抖!

十二都天神魔,本身就是性子暴戾之輩,傳聞中更是以殺戮與毀滅而著稱,一旦甦醒,不知要惹出何等滔天禍患,只爲一己之私,便掀起這無邊大禍!即便妖族素來以無情而著稱,這也未免太過分了。

“呸!顧傾城,你又何必裝模作樣!當初你能爲了太皓經背棄承影劍主,我又如何不能爲了這都天傳承喚醒十二都天神魔?你也好,我也好,咱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啐了一口,羅喉輕蔑的開口道。

“……”

“顧傾城,我就在這裡,有膽子的,你來殺我就是了!何必這麼多廢話,這可不是你的性子。”

一瞬間,顧傾城氣的臉色鐵青,卻又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十二都天神魔雖然還在沉睡之中,可藉助那祭壇,卻已經開啓了十二都天神魔大陣,這個時候強闖祭壇,簡直無異與闖陣,即便十二都天神魔尚未甦醒,大陣的威力發揮不出三成來,卻也足以轟殺顧傾城了。

若非如此,只憑一個羅喉,一把離陌刀,又如何能夠讓顧傾城卻步!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逝。

這三天的時間,吳池想了很多,卻最終還是選擇了與燕北辰一起踏入禁忌之地。

其實吳池一直都有些猶豫,可最終卻還是被燕北辰一句話所打動。

說服吳池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只有短短一句話,或者說,一個問題。

“就算是尊主也不能從時間長河之中,將人復活!你以爲,留在這裡……你能夠復活周伯言麼?”

就是這一句話,正中要害。

當初周伯言的死,燕北辰本就是親眼目睹,也看到吳池因爲周伯言而發瘋。

後來吳池獲得了剎那芳華的傳承,才平息了仇恨與憤怒。

如此一來,以燕北辰的心智,自然不難推測出吳池的想法。

正如燕北辰所說,吳池一直缺乏野心,始終都是被動修行,似乎沒有一顆真正的問道之心。

可吳池的性子,卻又非常執拗,對於有些事情,根本就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

就如同吳池自己說過的一樣,他只爲秉持本心而執劍。

而從時間長河之中復活周伯言,可以說,就是吳池如今最大的執念。

這個優先級,甚至可能還要超過吳池對於人族的責任感。

主要抓住了這一點,就不愁吳池不妥協!

吳池已經在時空洞中呆了這麼多年,也在時間長河之中參悟時間法則,可是……這些還遠遠不夠!

剎那芳華也只是令吳池暫時掙脫時間法則的束縛而已,充其量能算是讓時間靜止一剎那,可這些,距離真正令時光倒流,從過往的時間當中復活周伯言還有着遙不可及的距離。

倘若只是在這裡參悟,哪怕再給吳池上萬年,甚至數十萬年,恐怕吳池也根本達不到能夠復活周伯言的程度。

而且,時間過去的越久,想要復活的可能性就越低。

若是真到了幾十或者上百萬年後……只怕就真正連一丁點的希望都不會有了。

尊主境的強者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這一點,如今已經觸摸到尊主境的吳池與燕北辰都很清楚這一點,如此一來,事情自然就變的非常簡單了。

禁忌之地!

這世上,唯一能夠幫助吳池再次快速提升實力的,便只有禁忌之地。

想明白了這一點,吳池自然便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只是,這一次,吳池卻不可能帶小黑一起踏入禁忌之地了。

即便是吳池與燕北辰如今踏入其中,可以說都是九死一生,以小黑的實力進去,根本就沒有絲毫生還的可能。

將小黑留在時空洞中修行之後,吳池這才與燕北辰一起踏上了尋找禁忌之地入口的道路。

當然,這對於吳池與燕北辰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只要花功夫去找,終究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吳池也不是沒有想過先回去,把消息傳回去,可思索再三,卻終究還是放棄了。

因爲有時候,沒有消息,或許反而纔是最好的消息。

極樂佛界!

從燕北辰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間,無妄魔主與極樂佛主每天都在等待吳池或者燕北辰回來,可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雖然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可實際上兩人心中卻都已經猜到了真相。

燕北辰的能力毋庸置疑,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燕北辰與吳池都已經踏入了禁忌之地。

而這,對於人族來說,當真有些禍福難料的意味。

當然,無論吳池他們結果如何,事情也都是必須要做的,無妄魔主終究還是離開了極樂佛界!

吳池踏入禁忌之地的事情是絕密,可以說,除了他與極樂佛主外,便只有一個劉鈺清楚此事,只要消息不傳出去,吳池的存在,對於域外之魔就會是一種無形的威懾。

玄天尊主不知所蹤,龍尊也不再插手人族的事情,對於人族來說,這便是最好的機會。

由無妄魔主領頭,若雲山掌控全局,人族的反擊已然展開。

越來越多的人,有機會踏入那些修煉聖地,也便意味着,會有越來越多的強者出現。

正如若雲山說過的,人族想要真正崛起,靠的就不能只是吳池與燕北辰,而是所有人族的共同努力。

唯有如此,哪怕是到了最壞的地步,吳池與燕北辰都死在了禁忌之地當中,人族也依然還有希望。

這或許不是最好的辦法,可卻無疑是如今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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