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沒有理會李七夜,徑直穿過光幕,走入了琅嬛書屋。
與此同時,蕭凡他們也已經到了琅嬛書屋第九層,孟神通和李漫雪也到了第八層至第九層的入口處,但是孟神通和李漫雪卻沒有進第九層,不是他們不想進去,而是他們不能。
因爲入口處畫了一橫,是用血畫出來的,只是不知究竟是誰的血。
孟神通想跨過那一道血痕,但是血痕突然釋放出耀眼的血色光幕,遮住了入口,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一掌拍向這血色光幕,但是掌力卻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復返。
李漫雪一劍刺向血色光幕,劍尖刺入血色光幕中三寸,便再也無法繼續往前刺。
第九層內。
蕭凡和香兒他們看到這一幕,面色皆變,心中很是震驚,這條血痕究竟是誰畫在入口處的?居然能擋下孟神通和李漫雪,難道是老師?
他們滿臉疑惑的看着三師姐、二師兄他們。
疑惑的不止是他們,外面的孟神通和李漫雪也非常疑惑,孟神通透過血色光幕看着蕭凡等人,說道:“如果本座沒有猜錯,這應該是白鹿書院以前的院長留下的吧?”
蕭凡心想,沒錯,能憑藉一道血痕就擋下孟神通,或許也只有以前的老院長了。
但是二師兄卻搖頭道:“這並非以前的院長所留。”
非但孟神通和李漫雪的臉色變了,蕭凡和香兒他們同樣色變,留下這血痕的人究竟是誰?
“老師從來不說謊,他經常說自己不如大師兄。”三師姐笑道。
孟神通和李漫雪瞳孔一縮,他們知道書院大師兄實力過人,但絕不會想到此處這道血痕居然會是大師兄留下的。
蕭凡忽然望向孟神通他們身後,一個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那裡,一個白衣人。
“大師兄!”
莫小天和三師姐他們也全部看着這白衣人,這白衣人正是剛纔進入琅嬛書屋裡的大師兄。
孟神通和李漫雪也轉身看着大師兄。
大師兄笑道:“琅嬛書屋乃書院禁地,即便是書院弟子,在沒有通過考驗之前,也不得進入琅嬛書屋,孟掌教不請自來,似乎有些不妥,孟掌教,還請離開琅嬛書屋,也請馬上離開白鹿山。”
“若孟某不走呢?”孟神通笑道。
“那寧某就只能請孟掌教下山了。”大師兄笑道。
“你恐怕請不走本座。”孟神通笑道。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
蕭凡側目看着莫小天,低聲道:“那道血痕真是大師兄留下的嗎?”
莫小天認真的點頭,說道:“你沒聽三師姐說嗎,老師從來不說謊,老師既然自己說不如大師兄,那他就真的不如大師兄,你可知道,爲什麼大師兄花了十五年的時間才砍完了紫竹林的竹子?”
蕭凡搖頭,他早就想問問爲什麼了。
莫小天開始述說。
三十幾年前的某一天。
一個孩子誕生了,這個孩子誕生於趙國極北的一個修行家族,這個家族儘管不算大族,但族內在趙國太祖年間也出過地皇,儘管之後沒落了,也出現過不少人皇。
所以,這個家族的人很看重孩子的修行天賦。
但不巧的是,這個剛剛出世,而且還是嫡系的孩子,居然無法修行,無論修煉什麼功法和神通,他都無法修煉成功。
不修行的時候,這個孩子的體質本就很弱了,一開始修行,這個孩子的身體就變得更弱,因爲這個孩子通過修行吸納了天地元氣之後,會立馬變得虛弱無比。
於是,家族不再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也不強求這個孩子修行。
在這個孩子十歲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甚至走路都需要人攙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孩子的父母爲了幫助孩子,去大荒裡面尋找靈藥救治這孩子。
但是孩子的父母卻因爲盜走了異族的靈藥,被大荒異族的人追殺,甚至到最後,這些異族強者追殺到了這孩子的家族裡。
不得已之下,爲了自保,那個家族只能放棄孩子,以及孩子的父母。
於是,孩子的父母被殺了,異族的人並沒有殺掉那孩子,但是孩子卻變成了孤兒。
孩子流浪了一年,就在他快要死去的時候,他遇到了個女子,在女子的照顧之下,這個孩子最終活了下來。
之後,孩子又堅持了兩年,但是他最終還是堅持不下去了,於是那女子帶着孩子四處尋人求救。最後那個孩子總算遇到了一個人,一個抽旱菸的老頭收留了這個孩子。
那女子並不知道這抽旱菸的老頭是誰,但抽旱菸的老頭只是餵了孩子一口酒,孩子就恢復了幾分生機,女子終於相信抽旱菸的老頭能救活這個孩子。
於是,抽旱菸的老頭把孩子帶走了,但女子卻沒有跟着老頭走,因爲老頭說,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叫白鹿山的地方。
之後,老頭盡全力挽救孩子的命,但是還是無法保住孩子的性命。
於是,老頭對孩子說:“趙國極東之地,有座天柱山,上面有兩個人在下棋,我把你送去那裡,你什麼也不要說,只需要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就可。”
當下,老頭把孩子送去了天柱山。
天柱山頂果然有兩個人在下棋,一個仙風道骨白髮老道,一個神清骨秀的中年秀士。孩子果然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每天都在這兩人身邊伺候。
無論狂風暴雨,這個孩子都在一旁伺候,時間一轉就過去了十五年。期間,這個孩子年紀越來越大,也昏倒過很多次,但是每次醒過來之後,那毫無血色的臉都會平添幾分紅潤。
更加令人吃驚的是,下棋的兩個人,至始至終都只在下一局棋。
到第十五年整的時候,那白衣老道邊下棋邊說道:“這小子不錯,只可惜絕對活不過去二十八歲。”
那中年秀士說道:“他還有三個月的壽元。”
“可惜了他的無垢體。”
“無垢體一出世,便會受天地濁氣污染,他能活到二十八歲已是奇蹟。”
“沒錯,無垢體雖是修煉着夢寐以求的體質,但天生無垢體卻是修煉者避之不及的體質。”
“可有化解之法?”
“無垢體不可修普通經文,我傳他一經,可助他修行。”
“但他只有三個月可活。”
說到這裡,那白衣老道在地上寫下了二十八三個字,接着道:“二十八歲,還差三月。”
把中年秀士笑道:“這簡單,送他幾年就是。”
言罷手指頭一勾,把“二”和“八”兩個字勾換過來,變成了“八十二”。
“你既已逆天改命,此生註定不凡,從今往後,你便叫不凡好了。”那白衣老道笑道。
頓時,那孩子的生機猛長,原本蒼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與常人無異,待那孩子反應過來,擡頭看向中年秀士和白衣老道的時候,他們卻已經不見了。
棋盤上,一局終了,竟是無解之局。
那孩子回白鹿山之後,一刀斬盡紫竹林的竹子,通過了十五年都沒有通過的考覈。
那孩子正是大師兄,寧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