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帶楊凡去哪裡。”黑蝶咬了咬嘴脣,忽然站了出來,這樣說道。
聖母娘娘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嫣然笑,道:“我只是想跟他單獨說說話,你爲何如此緊張。”
黑蝶小聲道:“他是我派人抓回來的,我還有話沒有審問他,娘就先把他交給我處置吧。”
大殿上,氣氛忽然間略微有些變了。
雖說黑蝶和聖母娘娘說的話很平常,但卻微微升起了一抹爭執的意思。
聖母娘娘撫摸着黑蝶的秀髮,就像一個慈母,溫柔笑道:“你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忤逆過我,難道現在要破例嗎。”
黑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蒼雪卻是道:“聖母娘娘,晚輩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聖母娘娘轉頭,望着蒼雪,道:“無須多禮,不妨直言。”
蒼雪道:“楊凡處置方法,關乎重大,未免有所紕漏,萬萬不可草率決定,畢竟他與衆多正道之間關係密切,身份特殊,若是利用的好,很有可能是重創正道的一個好突破口,還請娘娘三思。”
聖母娘娘微笑道:“蒼雪說的很對,正和本宮心意,既如此,就先將楊凡好好看管,我們再商討一番,你先將楊凡帶下去吧。”
“是。”蒼雪拱手,旋又轉頭,一言不發的向大殿門口走去。楊凡左右看了看,便跟了上去。
當走出大殿門口的那一刻,蒼雪對楊凡淡淡道:“你剛纔差點已經死了。”
楊凡一怔,沒料到她突然會這裡說,道:“爲什麼。”
蒼雪道:“你可知聖母娘娘,爲何想找你談話?”
楊凡搖頭,雖說對方長得很像夕月聖女,但除此之外,他們的確沒有什麼好談的。
蒼雪淡淡道:“因爲她要殺死你。”
楊凡聞言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明白爲何。
蒼雪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其中原因,我無法告訴你,總之你要明白,你落入了我們手中,就像是刀板上的魚肉,或許有些人則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暫且不殺你,但你也無法高枕無憂。”
楊凡默默點頭,旋又笑道:“如此說來,剛剛是師姐進言,勸下聖母娘娘,才讓她打消了殺我的打算?”
蒼雪攏了攏秀髮,道:“她要殺你,並不是誰說兩句話,就能勸得了的。只是她並不想太明目張膽,才暫且選擇妥協,否則以你特殊的身份,她也要頂着一部分壓力。但你要記住,整個魔門最像殺你的人就是她,且她想要做成一件事,絕對不擇手段,也就是說一日不離開這裡,你的腦袋就隨時會面臨搬家。”
說到最後幾句,她語氣中也是不由的添上了一抹濃濃的忌憚和敬畏。似乎這聖母娘娘,在他們所有魔門弟子心中,就宛若神魔一般,只可高高在上的仰望,無法揣度其深淺。
楊凡心中暗忖:“聖母娘娘,爲何要殺我?難道是因爲當年黑蝶的事?若說她身爲孃親,看着當初將自己女兒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男人,想要殺之而後快,倒也在情理之中。但看蒼雪的表情,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唉,可惜,我即便問她,她也不會告訴我。”
當走了半晌後,蒼雪便帶他來到一個精緻的小院子內,其中假山噴泉,佳木蔥蘢,小橋流水,百花齊放,倒也是格外的雅緻。
“這裡就是你暫時的住所,最好老實點,不要想着逃走。”蒼雪這時再次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淡與陌生,道。
楊凡苦笑道:“以我現在的狀態,即便任我走,又能逃到哪去。”
蒼雪看了他一眼,一言不乏,便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楊凡卻是不由回想起當初在仙元教天劍峰內,與對方有過的那一段香豔的過去。那肉體的纏綿,至今都令他無法忘卻。可惜,眼下物是人非,他們之間就像是隔着一段天塹鴻溝,再也過不去了。
“蒼雪師姐。”忽然楊凡忍不住說道。
蒼雪的嬌軀,明顯顫抖了一下,旋又恢復過來,冷冷道:“我早就已經不是你的師姐!”
楊凡走了過來,嗅着女子,沁人心脾的香氣,道:“我有一事想問師姐。”
蒼雪道:“說。”
楊凡道:“你爲何三番兩次的救我?”
蒼雪美麗睫毛撲閃了幾下,道:“三番兩次?”
楊凡道:“當初在因爲文芳大家,我和她落入黑蝶手中,是你在暗中給我解藥,難道你忘了。”
蒼雪卻是冷笑道:“那時我救你,只因你還有利用價值,不想讓你死的這麼快而已。”
楊凡皺眉道:“那這一次呢?適才聖母娘娘既然如你所說想要殺我,爲何你還出言阻止?”
蒼雪冷冷道:“你真想知道答案?”
楊凡點頭道:“自然。”
蒼雪冷笑道:“道理還是一樣,因爲你在我與魔帥、仙兒、黑蝶、天驚羽等人之中特殊關係,可以做到相互牽制的作用。暫時你還不能死,現在你明白了嗎?”
楊凡重重的一嘆,就像是一下子失落了很多。
蒼雪冷哼道:“勿要自作多情。”說完這句話,她便一言不發,徹底的離開了這裡。
楊凡望着她的背影,也沉默了良久,最後默然轉頭,走向小院。
但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忽然看到一個老奴,在不遠處正在打掃院子裡的落葉,駝着背,非常蒼老,不時還發出幾聲咳嗽。
她動作非常的緩慢!
楊凡認真看了良久,暗忖若向她這般打掃的話,這院子,何年何月才能打掃完畢。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時候,怎會會去想這些無聊的問題,便道:“這院子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老婆婆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依舊獨自打掃。
楊凡走近,大聲的又說了一遍,老婆婆這才聽到,用非常沙啞和蒼老的聲音,道:“是啊,就老奴一個人,只有我一個,就剩下我了…”
她說了很多句,略顯囉嗦,聲音非常的虛弱,夾雜着咳嗽聲,就像是瀕死的人,連那個掃把的手掌,都在顫抖着。
楊凡扶着她的手,皺眉道:“你的手非常冰冷,是否有病再身,這些還是讓我來吧,你在旁邊歇着。”
老婆婆道:“不可,不可,你是尊貴的客人,這些粗活,怎能讓你去做呢。老奴來就可以,這些我已經做了很多年,沒問題的。”
“客人?”楊凡啞然,暗忖恐怕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連一個下人都不如。什麼客人不客人?便道:“反正我閒來也是無事。”
說着不等老婆婆拒絕,便將掃把拿了過來。
這個院子,景色不錯,但明顯常年沒人居住,雜草叢生,枯葉凋零,顯得有些荒涼。
老婆婆也不說話,坐在石墩上,自顧着捶着腰,一個人喃喃自語。
楊凡也樂得清閒。
說實話以他的境界,身份,地位,除了在仙元教當外門弟子時,與青兒在望仙崖上的茅屋內,幹過這些粗活。他現在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做過。
眼下被魔門中人囚禁,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時候,竟有閒心在打掃房間,說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但他以前有神力時,見過了利刃斬頭顱、鮮血染長空的場面,生活節奏一直很緊,此刻難道能放鬆一些,他也覺得格外的舒適。
就這樣他一直打掃了足足四五個時辰,纔將這個院子裡裡外外都徹底的打掃了一番,雖說沒有神力的支持,有些勞累,但卻顯得格外的充實。
吃過晚飯,閒來無事,他便在房間內打坐吐息。
“這所謂的封神丹,還真是厲害,連一絲都無法撼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楊凡才緩緩張開了眼睛,有些泄氣的嘆道。
他體內的諸多神兵,完全沒有一點的用處,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束縛了一般,使不上勁。
明顯想要靠自己,來解開這所謂封神丹的打算,是不可能的。
難道這次真的要栽在這裡?
楊凡苦笑不得,他一路走來,經歷了這麼多的坎坷,都硬挺了過來,倘若真的就這樣成爲羔羊,任魔門中人宰割,那也太憋屈了。
但殘酷的現實,卻是讓他想不出來,任何辦法。
“對了。”忽然,楊凡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不由的驟然一亮,從懷中取出了兩個藥材。一個通體晶瑩,寒冷刺骨,繚繞着冰霧。另外一個造型更是奇特,乃是一個寶相莊嚴的小人,盤腿而坐,聖潔無比,芬芳撲鼻。
正是玄冰聖果,和入聖果!
兩者皆是楊凡在星辰族內,意外得到的寶貝!
“不知道用這等天地神材,能不能衝開封神丹的藥力。”楊凡舔了舔嘴脣,暗自有些火熱的說道。現在他身爲階下囚,若沒有神力自保的話,真的處處受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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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這個藥材,當初星辰族都看着非常重要,自然不可能是凡物,若真的用他們來衝破,體內封印的話,倒也並非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楊凡就像是在黑暗中,見到一絲曙光般,在心中的期待下,將玄冰聖果,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