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骷髏,竟然真的是至尊。
楊凡心頭沸騰。
堂堂震古爍今,無敵與天下,幾乎是冠絕一個時代的稱號,竟變成了兩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骷髏,這給人的衝擊力實在太大。
戰鬥依舊在繼續,打得天崩地裂,鬼哭神嚎,這片天地都在劇烈顫抖。
他們似乎沒有了神力,只留下了肉身力量!
楊凡發覺了這個現象,驀地響起了當初在靈虛古地,大深淵之下,見到了那個白衣骷髏。對方也是月清宮的一個至強高手,最後在爭奪超脫之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成了那悽慘的模樣,讓他記憶深刻。
“歷代至尊們,本以爲進入超脫之門,能擁有超脫的契機,最後受到誘騙,經歷了巨大的浩劫,淪落如此。”
這是楊凡的猜測,但讓他驚駭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可以讓將歷代至尊變成這樣?
“我們快走。”就在楊凡心思翻涌間,黑蝶拉着他的手,提醒道。
楊凡下意識,向四周看了一圈,這才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在趁亂散開,暗忖現在的確是個好機會,倘若被那紫玉骷髏,騰出手來,恐怕這裡所有人都走不掉。
點了點頭,不由分說,略帶警惕與黑蝶,就向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紫玉骷髏雖憤怒咆哮,卻被金色骷髏牢牢的纏住,完全無法分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全部飛走。
在荒涼的大地,飛行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楊凡和黑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人追上來,纔不由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兩個至尊……”黑蝶拍着胸口,心有餘悸,語氣都有些顫抖道。
以她的聰明才智,楊凡能夠想到的,她自然也能夠想到。
楊凡苦笑點頭:“他們似乎已忘記了曾經的榮光,將自己當成了生活在這裡的一員。”又擡頭凝視着昏暗滄桑的天地,悵然道:“魔帝寶庫,這裡到底是一片什麼樣的地方…”
“嗯?……”當看到某一處時,楊凡瞳孔忽然一凝。
只見,在前方的地平線盡頭,朦朦朧朧,有一條黑色的山嶺橫亙,蜿蜒曲折,縱橫連綿。
如此山嶺,在這樣荒涼枯寂的環境之下,可謂是特外的獨特。
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兩人不由飛了過去。
當飛到近前,只見,這片山嶺,比想象中的要龐大很多,高大渾厚,氣勢磅礴,若一條龍脊,鑲嵌在地表上,蒼勁有力,極具震撼力!
“這裡好難受,讓我呼吸不過來。”臨近時,黑蝶面色有些難受道。
楊凡也感覺到此地有一股難言的壓力,全身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壓着,且此山嶺之內,有一股非常巨大的怨氣,更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兩人神色警惕的在山地內,走了半晌,在繞過一條,狹窄的山路時,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前方有一個大坑,直徑大約有二十多米,黑幽幽的一片。
坑內有一堆屍體,身穿的服飾很古老,都已經快要腐爛了,也不知道橫屍在這裡多少年,滄桑氣非常的濃郁!
雖死了很久,但每一具屍體之內,依舊散發出來一股懾人無比的威壓,似可以凌壓天地,震懾古今。哪怕不知道多少萬年過去,肉身依舊堅固不朽,流動神光!
“這些是至尊屍體!”楊凡和黑蝶對視了一眼,登時震驚的頭皮發麻。
這股氣息,絕對不會錯,必然是至尊無疑,甚至有一股帝威繚繞,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伏跪下去的衝動。
以他們兩人當今的境界,除了大帝之外,誰還能給他們這種感覺?
帝屍!
這大坑之內,竟橫屍了足足有十二具帝屍!
這是多少駭人聽聞的一幕!
楊凡牙齒髮顫。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驚駭聽聞的事,無敵至尊啊,平常一具帝屍,在人間就已經不能見,在這荒涼的山嶺內,竟橫屍了十二具,太驚世駭俗了。
“他們全部都是被一指洞穿死的。”黑蝶也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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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屍的天靈蓋上,全部都有一個清晰的指洞,被貫穿後腦,額骨碎裂,鮮血流淌的滿臉都是,神色悽慘……
那指洞,說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年,依舊有一股慘烈的殺意,滲透出來。目光望着,似有千萬柄殺劍,直指人的靈魂,令人驚悚!
楊凡手腳冰冷。
在世間,至尊就是人道巔峰的極致境界,竟被人抹殺於此,這給人的顛覆性實在太大了!
“兇手”到底是誰?
擁有着怎樣的境界,簡直不敢想象!
“你看,那裡有字!”黑蝶指向,另一邊。
只見,一個至尊的屍體旁,有一面岩石,上面有鮮血寫出來幾個銘文!
字體很古老,根本不是這時代的,卻有一股靈魂波動,大致的意思是:“吾恨,“它”吸收至尊氣,欲成仙體,得大自在永恆真義,不甘……”
短短的幾個字,卻透露着驚天的大秘密!
黑蝶失聲道:“難道說,遠古魔力中,有生靈收割天地強者,吸收精氣,助“它”超脫,永生不死!”
楊凡嘆道:“看來這是唯一的解釋。”
黑蝶心頭都是不由非常沉重,說道:“如此,絕對不能讓這幕後黑手出世,否則當今天下,誰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它”。”
她終於改變了注意。
本以爲聖教可以操控,遠古魔力的一切,現在她才發現這裡面的“水深”的難以想象!
若這樣的力量出世,天下將會迎來,真正的“黑暗紀元”,聖教也會覆滅,這關係實在太大了。
楊凡苦笑道:“問題是“它”,既然能有如此隻手遮天的本事,連至尊都被其當成養料來吸收,若成功,誰有本事阻止?”
他們兩人的心情,就像是整片天都要壓下來一般。
那個“兇手”,實在太可怕了。
“這些人皆咎由自取,死不足惜。”但就在這時,忽然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傳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得楊凡和黑蝶登時被嚇了一大跳!目光轉去,只見旁邊黑色的岩石,咔嚓咔嚓的炸開,接着簌簌的墜落,露出一個白玉骷髏!
它仿若上萬年,沒動彈過,盤坐在岩石內,全身佈滿灰塵,深陷的眸子內,透着一股滄桑氣。
楊凡登時頭皮發麻,黑蝶更倒退了幾步,躲在了他的背後。
對方看起來跟之前的紫玉骷髏和金色骷髏差不多,很有可能是一個級別的人物。
但它並不完整,胸前的肋骨,斷裂好幾根,右臂、大腿也斷了,傷口一片焦黑,氣息差了很多。
“你……是誰?”楊凡仗着膽子問道。
“我是誰……”白玉骷髏一怔,眸子內浮現出一抹茫然,接着搖頭一嘆,道:“記不得了,完全記不得了……”
楊凡暗忖那些名震古今的大人物,來到這裡之後,經歷難以想象的磨難,甚至連記憶也被完全的抹除,完全就像一個行屍走肉。
看來對方也是一樣。
“那前輩可曾記得人間?”黑蝶忍不住說道。
“人間?”白玉骷髏凝視遠方,一雙眼睛似能貫穿世界壁壘,逆亂時空長河,有些緬懷道:“好像的確有一片天地,那裡山河壯麗,地大物博,文化悠久。有很多人朝拜老夫,我矗立在億萬生靈之上,俯視諸天世界,稱霸一方,非常威風。”
楊凡和黑蝶已經認定這個人,必然是帝級人物無疑。心中不由一嘆,又一個人雄落難。
黑蝶似想到什麼,道:“前輩,爲何之前說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呢?”
白玉骷髏瞥了一眼,那些帝屍,道:“只因他們太過倨傲,不肯服從,當然必死無疑。”
楊凡忍不住道:“不肯服從,殺他們的究竟是什麼人?”
“人?“白玉骷髏用一種略帶譏諷的笑,道:“你錯了,沒有人能殺死他們,殺死他們的更不是人!”
楊凡和黑蝶一愣。
白玉骷髏,仰望着黑色的蒼穹,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說出一個字,道:“那是天。”
楊凡即石化在了當場,道:“天……”
白玉骷髏威嚴道:“不錯,否則你們覺得,天下還有生靈能夠殺死如此多的“至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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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被問的啞口無言,若說至尊會敗與同階高手的確有可能,但若說有生靈能殺死他們,還真是有些挑戰人的想象力!
更何況,這裡可是足足有十二具至尊屍體。
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既然不是人,難道真的是“蒼天”?
他心頭很不平靜,只覺跟這位神秘的至尊談話,實在顛覆他的想象。他修煉了這麼久,只覺得“天”,只是一種“道”,一種“法則”,一個冥冥之中的“軌跡”,竟也有“意識”,這實在太駭人了!
白玉骷髏似看出他的疑惑,輕嘆,道:“以往“天”的確是不具備意識的,但天地萬物,秘密無窮,在歲月的沖刷下,一切都有可能改變。“天”在接受了生靈的無數朝拜、信仰之下,也是漸漸的“甦醒”,孕育出了一個新的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