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夜來北璇樓之前自然是改變了模樣。
他剛上二樓，就是聽到了葉青荀囂張得意的聲音。
而他得意囂張的對象，是滄小小。
“你怎麼還活着？”葉青荀一怔，隨即臉色微變。
“你都能活着，我爲何不能？”滄夜冷笑。
“你……”葉青荀眼神憤怒，更有駭然。
若是滄夜還活着，那豈不是說北璇夫人也有可能活着？
老管家看着滄夜，也是激動起來。不過，他知道此刻並不是問滄夜這個問題的時候。
“滾吧，這北璇樓永遠不會是你葉家的。”滄夜冰冷道。
“你猖狂什麼，別以爲有一個師傅就可以和我葉家對着幹！”葉青荀惱羞成怒。
“我就是想和你葉家對着幹。”滄夜冰冷道：“你大哥，你老子不是下了挑戰麼，到如今你還說這種蠢話？”
“你算什麼，我就能勝過你，根本不需要我大哥出手！”葉青荀大怒，低喝道：“你敢不敢接受我的丹鬥？”
“你有靈石麼？”滄夜問。
“關你什麼事！”葉青荀怒喝。
“既然丹鬥，自然要些彩頭。你若沒有足夠的靈石，我不會跟你浪費時間。”滄夜譏笑。
葉青荀很容易就想到了之前的拍賣會，他氣得臉色鐵青，猛地從懷中拿出一塊青黃兩色的古玉。
“養靈玉！價值五千靈石，我就拿這個和你賭！”他大喝。
“嗯，以你的家底能拿出這塊玉我已經很滿意了。說吧，你想怎麼賭。”滄夜勉強點頭。
“你呢，拿出什麼和我賭？”葉青荀陰沉道。
“你以爲我像你一樣窮麼？”滄夜嗤笑：“你贏了，我給你一萬靈石！”
“找死！”葉青荀怒哼，隨即冷喝道：“煉丹師注重聞丹識藥，今日我和你賭這個！”
所謂聞丹識藥，就是聞丹香，猜測由什麼草藥煉製而成。
當然，這裡的丹藥必定是極其罕見的，也可以是其他很難辨別的丹藥。
“你確定？”滄夜嘴角浮現戲謔。他前世所見丹藥何止千萬，莫要說他聞丹香能猜出其中草藥，更能聞到丹香就知道是什麼丹藥。
“你我各自拿出十枚丹藥，誰聞出的草藥多，誰勝。”葉青荀冷笑，隨即吩咐一個下人回葉家拿丹藥。
“老管家，你也去隨便拿十枚丹藥來。”滄夜看着老管家笑道。
老管家眼中有擔憂，畢竟葉家是煉丹世家，多得是稀奇古怪的丹藥。在這一點上，他北璇樓還是比不上的。
不過，他還是去拿了。
滄夜一笑，看向滄小小道：“滄小姐，能否借用一下你的商鋪，我和這傻缺就在這丹鬥吧。”
滄小小一愣，隨即下意識的點頭。滄夜的名頭她自然也聽說過，人卻是第一次見，不過卻給她莫名的熟悉。
作爲煉丹師，滄小小也是極其尊重那神秘的劍涯大師，畢竟能煉出二等聚靈丹，更有堪比中品靈丹的二等血黃丹。
這兩種丹藥都是她無論如何都煉製不出來的，足以讓她仰望。
聽到滄夜罵葉青荀傻缺，滄小小不禁莞爾，想到了許久未見的滄夜。
她有些不滿，又有些擔憂。
“哼！”葉青荀重重哼了一聲。
很快，老管家和葉家的僕人都是回來。
他們各自拿了十枚丹藥，裝在玉盒中。
“你先猜！”葉青荀喝道。
“還是你先吧，要不然你都不用聞了，這樣也就看不出你到底有多弱。”滄夜一笑。
“張狂，我看你等會兒還笑不笑的出來。”葉青荀冷哼，不想再和滄夜爭口舌之力。
他上前，準備聞丹識藥。
此刻，十個玉盒擺在桌子上，皆是透露出一絲縫隙。
丹藥看不到，卻足以讓丹香飄出。
葉青荀靠近第一個玉盒，深深吸氣，眼眸微闔。
他身上有靈氣涌動，一絲一縷的靈氣聚集在鼻子處。
十息後，他眼中精光一閃。
“白林草，羅紋葉，風玉花……這第一枚丹藥，爲琳琅丹！”他自信開口。
說着，打開玉盒。
一枚顏色淡黃的丹藥赫然在其中。
這，的確是琳琅丹！
老管家臉色微變，沒想到葉青荀竟能聞出。
滄小小也是有些擔憂，內心自然是希望滄夜能贏。
葉青荀張狂的瞥了眼滄夜，嘴角有着冷笑。
他煉丹天賦是不如葉青琅，但他自小博覽丹書，關於丹藥的知識在葉家都是佼佼者，葉凌天都爲此誇讚過他。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當沒這次丹鬥！”葉青荀輕蔑道。
“等會兒我也會和你說這句話。”滄夜笑道。
“哼！”葉青荀決定滄夜輸了再好好嘲諷。
接下來的九枚丹藥，他只有兩枚沒有猜出，其他七枚全部正確。
也就是說，葉青荀猜對了八枚，而且準確無誤。
老管家渾身一震，有些震驚的看着葉青荀。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葉青荀有這等本事。
“小看他了。”老管家暗道不好。
“我看你怎麼輸！”葉青荀冷笑起來。
這個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滄夜鄙夷的笑了起來，走到葉家的十枚丹藥前。
他微微閉眼，鼻子一皺。
“金雪丹，百年雪蓮，星靈草，月落花……”
“青石丹，風火石，青夜草……”
“增靈丹，孕靈花，冬初木……”
一口氣，滄夜叫出三枚丹藥的草藥。
三個玉盒被打開。
“怎麼可能？”葉青荀臉一僵，因這三枚丹藥都是正確的。
滄小小和老管家眼神一振，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不可能？”滄夜說着，又是報出三枚丹藥的草藥。
又是三個玉盒打開。
正確！完全正確！
這一下，滄小小和老管家都是呆了。若不是相信葉青荀不會這麼打自己的臉，兩人都會覺得是葉青荀在配合滄夜。
葉青荀快瘋了，雙目都是赤紅。
“你若求我，我也可以當此次丹鬥沒發生過。”滄夜冷笑。
“不可能，你不可能贏我！”葉青荀低吼。
“不知好歹！”
接下來，滄夜又是連續打開三個玉盒，又完全猜中。
“百花丹，青雨花，百露花，淨靈花……“
當滄夜說出百花丹近百種草藥時，葉青荀眼前都是一黑。
不可能！
他內心在嘶吼，不願承認這一事實。
滄小小滿心震撼，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老管家也是動容，對於滄夜的身份更爲篤定。
“你作弊！”葉青荀嘶叫，無法承認自己輸了。
“那也是我贏了，把你的養靈玉留下，接着就可以滾了。”滄夜冷喝。
“……”
最終，葉青荀失魂落魄的留下養靈玉，灰溜溜的離開。
他不是沒想過抵賴，但看滄夜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趨勢，他還是屈服了。
“滄小姐，你認爲今日這場丹鬥如何？”滄夜輕笑着問滄小小。
“先生的丹道造詣，小小佩服。”滄小小一臉認真道。
在她眼中，學無長幼，達者爲先，滄夜足以擔得起她這一聲先生。
先生？
滄夜一愣，隨即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等以後滄小小發現他的身份，指不定要怎麼埋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