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要爲韓蝶殺人,這一點整個戰魄辰盟人盡皆知。
甚至,無數跟沈辰緣慳一面的老人,心中都知道這個事實。
那個少小離家的少年,五年後再度回到臨淵城的剎那。
無常盟賊子給辰盟造成的傷害,沈辰需要親手用手中的雙劍,一劍一劍討回來!
“哼!”
“我蠻崖子豈能懼這一死!”
“小子,有種一劍劈了老子,區區劍刑跟我和大哥隱忍兩百餘年而言,又有何懼!”
剎那間,蠻崖子十分嘴硬開口。
“蠻骨淬體,小爺知道蠻人最大依仗就是自身的蠻骨武魄。”
“若小爺將這蠻骨,一寸一寸盡數敲碎,你說會怎樣?”
沈辰聞言也不惱,只是瞬間說出一句令得蠻崖子渾身冰冷無比的話語。
蠻骨盡碎!
簡單四個字,令得蠻崖子額前冷汗直冒。
蠻倉子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整個現場只剩下唯一的活人,蠻崖子。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南蒼無常盟乃是蠻崖子一手創建。
沈辰逼供,合情合理。
唰——
“哈哈哈哈——”
剎那間,蠻崖子落魄的起身。
“想不到我蠻人蟄伏兩百餘年,卻因爲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功虧一潰!”
“我不甘心啊,蠻人永不爲奴!”
咻!
沈辰眼疾手快,瞬間將蠻崖子右臂齊肩斬斷。
“小爺說了,想要死沒有那麼容易。”
“要麼說,要麼生不如死!”
沈辰指了指身後,依舊還在苟延殘喘的幾個蠻人道。
“我們說,我們什麼都說!”
“崖盟主,再瞞下去毫無意義,無非多活一息!”
“爾等只求少俠賜我等痛苦一死,我們什麼都說!”
最後三個蠻人,齊聲奄奄一息道。
“好,那說吧。”
“赤炎!”
沈辰轉身剎那,隨手甩出一團火炎將蠻崖子渾身包裹。
“南蒼無常盟依照冥界地府設置,崖盟主爲地獄閻羅長。”
“下轄冥府陰差,黑白無常兩位大人,蠻判官隨着白魅大人三十餘年前潛伏中天千閣百域,青皮黑鬼同樣前去,一明一暗,裡應外合。”
“除此之外,兩位大人乃是無常盟最深諳無常二字的大將,地位僅次於崖盟主!”
“黑白無常大人之下,分——”
咻——
不等此人將話語說完,沈辰驟然揮出了數劍。
“多謝——”
這一刻,最後三人竟然是含笑隕落。
沈辰這最後幾劍,此刻對於三人而言乃是人世間最美妙的幾劍。
六名皇者,生命最後一刻居然只是爲了求一死!
場內,須彌古鐘依舊在吸食敵人之鮮血。
似是爲了兌現對韓蝶許下的承諾,沈辰沒有去管。
今後這古鐘,便會不遺餘力不斷吸食血罰路上所有敵人之血。
“少宗主,這蠻崖子對我爺爺還有用處。”
“爺爺爲了南蒼境隱忍了兩百餘年,是時候恢復南蒼二字了。”
“人魔困囚!”
剎那間,一抹黑芒乍現。
但見,寧詩手中一團黑氣無情打入蠻崖子體內。
“不!不!不!”
“人魔封印!!我蠻崖子絕對不願意世代爲奴!”
蠻崖子可以無視劍刑,但是對於出自南蒼人魔血脈的封印,卻如同見鬼一般害怕。
“寧師姐,別來無恙啊。”
沈辰見狀,苦笑一聲道。
“別來無恙個屁,這句話你應該好好跟傲雪說!”
“這世間有個女子四年前,爲了你不惜深入這南蒼蠻荒之地。”
“她四年來女扮男裝,只爲了他日再見你,再親手給你釀造一壺聽雪!”
“你這個呆子,偷心鬼,負心漢,哼!”
寧詩將壓抑已久的話語,一股腦說完了。
正欲轉身霎那,一隻大手猶如雙鉗一般夾住了寧詩的右手。
“辰,快放開!!!
“這人魔血脈可不是開玩笑的存在,快放開啊!”
寧詩見狀嚇了一大跳,瞬間哭腔道。
“師姐,四年前我斬殺郝建人,你和華翰護佑我一次。”
“我沈辰都沒來得及報恩,你們一個個都離我而去。”
“師姐四年了,我好孤獨。”
沈辰倔強拽着寧詩右手,根本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
寧沉浮猶如女子般,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的天吶,居然有人的本命武魄無懼南蒼人魔血脈的侵蝕?!!!”
寧沉浮情不自禁脫口而出,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寧人魔,蒼武大陸任何血脈,任何奇魄對於臭小子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因爲啊臭小子自身的本命武魄,凌駕整個蒼武大陸之上!”
咕嚕咕嚕——
血戰結束,沈縱橫再度恢復啐飲烈酒的常態。
四年了,我好孤獨!
寧詩此刻心尖,只剩下這唯一的七個字眼。
這個女子,再不是四年前那個時常露出燦爛笑容的外門弟子了。
但見,此刻的寧詩一襲黑袍將自己玲瓏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
不留一絲縫隙,似乎害怕別人看出她是女兒身。
只有一雙美眸,露在外面。
頭頂着蓑笠,臉上黑紗遮掩面容。
四年了,整整四年無人敢靠近寧詩,除了聞人傲雪。
後者此刻,臉上綻放出一抹格外明媚的笑容。
四年的等待,寧詩終得償所願。
那個四年前印刻她心扉的少宗主沈辰,時隔四年逮住了寧詩的右手。
沈菱,北冥慧,北冥音默默收拾殘局。
整個北寒天境百廢待興,沈菱知道自己留在蒼武大陸時日不多。
爲了母親北冥凝,她也需要將北寒境儘量維持。
那是母親臨終前的遺願,爲人子女這一刻決然不會違背。
“傲雪,去吧。”
“小辰他這四年,的確孤獨如斯。”
沈菱微微一笑,拍了拍聞人傲雪的雙肩。
如此大度,如此笑容。
沈菱這一抹笑容,令得聞人傲雪芳心一動。
“沈辰紅顏幾何,卻唯有沈菱乃是他的摯愛。”
“四年前我們都不服氣,這一刻我聞人傲雪總算知道爲何沈辰獨愛沈菱了。”
“沒有哪個女子,可以大度如斯,唯有沈菱!”
聞人傲雪苦澀一笑,這一刻她反倒想通了。
四年的執念,四年的孤獨守候。
這一刻她再沒有撥開烏雲見日月的火瀾開朗,有的只是澄淨的心靈。
“咻!”
“申公子,小女子四年一釀,唯有這一壺聽雪。”
“還望多多擔待,纔好。”
剎那間,聞人傲雪甩出一壺精緻的美酒。
這一壺聽雪,整整釀造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