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會主之女李凌馭一驚,沒有想到杜變竟然真的大開殺戒!
本以爲他只是過來抓打斷陳平腿的幾個人,然後藉機逼迫聖昌隆糧店向他提供糧食。
但,他竟然把人殺得乾乾淨淨!
這是向整個紅河會開戰啊,這是向整個天道會開戰啊?
他這是瘋了嗎?!
他身邊才幾個人啊?
這些糧店的打手和夥計畢竟只是普通,最多隻有幾個入門級武者,輕而易舉被杜變殺得乾乾淨淨。
“將整家糧店抄封!”杜變對外面李凌馭上百名武士熟視無睹,直接下令道。
幾個東廠武士上前,踩着滿地的屍體,在整個糧店到處都貼上了封條。
然後每個人扛上兩袋糧食,還有肉類,蔬菜,雞蛋等等,直接就要揚長而去。
不僅這些,連蠟燭等東西也沒有放過,畢竟東廠千戶所裡面實在太窮了,什麼都沒有。
“啪啪啪啪……”李凌馭在外面鼓掌道:“好精彩,好愚蠢的一場殺戮大戲。”
殺的是她的人,封的是她的糧店,但是她絲毫不在乎,區區一家店,幾十條性命而已。
“杜變,你還以爲這裡是桂林?有一個李文虺作爲靠山爲你支撐天空?”李凌馭道:“李文虺已經被罷官奪職了,貶到安南王國去了,在百色府你就區區這幾隻小鳥,無依無靠都敢大開殺戒,我是應該說你勇敢,還是說你愚蠢呢?”
是啊,在百色府杜變已經沒有靠山了,那他自己就要成爲別人的靠山。
杜變寒聲道:“你是何人?本官是百色府東廠試百戶,你要阻擋本官辦案嗎?”
李凌馭道:“原本你來了百色府之後直接消失,玩暗渡陳倉的把戲,讓我們如同老鼠拉龜一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還有一點點小麻煩。然而沒有想到你竟然主動露出頭來,還真是愚蠢得可愛啊,現在滅掉你還真是輕而易舉了。”
杜變道:“怎麼?你還敢襲擊本官?襲擊東廠百戶?”
李凌馭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東廠在百色府死了兩個千戶吧,知府都死了兩個,知縣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個。你區區一個芝麻粒百戶,又算得了什麼?”
沒錯,大寧帝國在百色府死了不知道多少官員,使得現在剩下的官員都成爲厲氏的走狗。
但是,每一個官員都是死得不明不白,要麼是被借刀殺人。厲氏勢力當衆殺官?一般而言,是不可能的。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不值得。
“那你可以試試看。”杜變寒聲道。
然後扛着米麪糧食的東廠衆人,再一次抄起戰刀。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升起,鎮壓得整個空氣都幾乎要凝固起來。
寧宗吾始終沒有露面,但是他一直都在暗中。
“殺你?還不值得我親自出手。像你這樣的角色在故事話本中,應該活不過三回吧!”李凌馭道:“但是我可以宣判,你活不過今晚了,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杜變道:“那我拭目以待!”
然後,他帶着東廠衆人揚長而去,返回百色府東廠千戶所。
見到杜變一行人回來,扛着無數的米麪和肉,身上沾滿了鮮血,在門口乞討屠百戶還有東廠的一衆總旗小旗完全驚呆了。
杜變道:“怎麼,屠百戶?要不要一起來喝酒吃肉?”
老乞丐屠百戶臉色劇變道:“你殺了聖昌隆糧鋪的人?”
杜變道:“對啊,殺光了。”
屠百戶駭然道:“那你快走,快走,現在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可能還來得及,再晚一會兒就徹底來不及了。”
“走,離開百色府?”杜變冷笑道:“開什麼玩笑?這是不可能的!”
屠百戶道:“那你死定了,死定了!李文虺大人派來的前面兩個千戶,哪個不比你強硬得多,哪一個人都帶來了上百名武士,也和你一樣逞威風,結果呢?僅僅不到三日,兩個人就徹底橫死,你就區區六七人,死定了,死定了!”
然後屠百戶道:“這裡很快就要成爲一片死地了,你自己找死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接着他朝門口乞討的一衆東廠總旗,小旗道:“走,走,不然就一起死!”
就這樣,一直都在千戶所門口祈禱的這些東廠官員,全部逃走了。
這就如同地震來臨之前,所有的動物全部紛紛逃竄。
“走,去做飯,喝酒,吃肉。”杜變道:“這幾天光吃大餅,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是!”
林啓年立刻提着肉,菜去廚房,招來了一些廢棄木頭,給大家做飯。
半個時辰後,一大桌酒肉做好了。
杜變帶着東廠衆人,圍着唯一的一張桌子大快朵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而且還點燃了好多蠟燭,燈火通明,杯盞交錯。
遠遠望去,都能看到裡面的人在狂飲。
外面的探子冷笑道:“這個瘋子臨死之前的狂歡,就像是死囚吃最後一頓好飯。”
與此同時!
“砰砰砰……”
外面,百色府的街道一隊又一隊的兵馬開過。
一列又一列的起兵馳騁而過。
“宵禁,宵禁!”
一個又一個騎士在馬背上高喊。
“開始宵禁,亥時過後,有任何人等出現在街道上,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宵禁,宵禁!”
好大的陣勢啊!
一列又一列的軍隊開始徹底封鎖百色城,所有城門關閉,所有城牆段都有人巡邏。
意思非常清楚,絕對不會放杜變等人活着離開!
外面,一隊一隊的兵馬開過。
所有的人家,所有的商戶,全部關緊門窗,街道上一個閒雜人等都沒有了。
而千戶所裡面的某個房間內,依舊燈火通明,吃得熱火朝天。
……
天道會主之女李凌馭的宅邸,她依舊是男裝打扮,旁邊有幾個美女環繞正在侍候她。
整個百色府的人都知道,李凌馭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她的宅邸裡面養了許多美人。
太監可以納妾,那女人當然也可以養女人。
百色府東廠千戶張逍恭敬地站在李凌馭的面前。
這位張逍今年才二十六歲,八年前從廣西閹黨學院畢業,奪得了第一名的牛逼成績,分配到東廠桂林府擔任總旗官。
在任上他極度出色,辦了好幾件大案。當時還是總旗的時候,就敢去查桂林知府,以強硬和犀利著稱。
李文虺來廣西后,立刻發現了這個人才,直接越過試百戶,提升爲正式百戶,並且也引爲心腹。
張逍也爭氣得很,在鬱林州獨當一面,在幾次和廣東行省閹黨的對抗中絲毫不落下風。再剿滅惡龍幫一戰中,名聲震動整個廣西,幾乎成爲了李文虺在廣西最器重的年輕心腹。
而他表現出來的強硬作風,也讓李文虺非常之欣賞。
李文虺雖然僅僅只是東廠萬戶,但是已經掌控了整個廣西行省的東廠,唯獨百色府例外,這裡是混亂之地,是被厲氏牢牢掌控,朝廷的勢力根本就水潑不進,針插不進。
李文虺連派出了兩員東廠大將前來東廠百色府擔任千戶,試圖在這裡打開局面。
那兩個千戶都帶了一百多名精銳武士,但毫無例外全部都不明不白死去。
當時的張逍充滿了天下有我的豪氣,覺得不管在哪裡他都能夠大獲全勝,而且他想要表現給主上李文虺看看,他纔是李文虺最最出色的手下,不是鍾亭,巫千秋那些過時的老貨。
所以,他主動向李文虺要求來百色府擔任東廠千戶。
因爲張逍知道,他如此年輕肯定要在百戶這個官職上熬個好幾年,想要快速晉升千戶,和巫千秋,鍾亭這些老傢伙平起平坐,唯一的機會就在百色府,這個地方沒有人敢去。
李文虺很器重張逍,但也知道他的性格缺陷,太過於自負,而且很難容人,還是百戶的時候就要壓過巫千秋和鍾亭這些千戶,一天到晚都對外面表示,他是李文虺唯一的接班人,所以所以打算讓他磨練幾年。
但是,張逍在李文虺的府外跪了兩天兩夜,要求爲主上分憂,要求來百色府擔任東廠千戶爲李文虺打開局面,甚至當衆寫下了血書軍令狀。
權衡再三,李文虺終於同意他來百色府,但一再告訴他,留下來就是勝利,不必操之過急。
張逍帶領着五百名精銳武士浩浩蕩蕩進入了百色府擔任千戶,簡直威風八面,覺得自己何止要立足百色府,而且要揚名立萬。
然而僅僅一個月……
張逍就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
從極度的自負強硬變成了極度的灰暗,最終爲了活下來,他選擇了背叛。
背叛提拔他器重他的李文虺,他視爲父親的李文虺。
他這個廣西東廠堂堂明日之星,曾經很長時間被認爲是李文虺的接班人,最終淪爲了厲氏的走狗,準確說是李凌馭的走狗。
“張逍,比起你,杜變纔是李文虺的接班人吧。”李凌馭道:“至少李文虺從來沒有收你爲義子啊。”
張逍英俊的面孔一陣抽搐,他也不像是太監,一張面孔威風凜凜,英俊跋扈,只不過現在跋扈漸漸少了,取而代之是陰沉。
“杜變,乳臭未乾的小丑而已。”張逍道:“李文虺有眼無珠而已。”
李凌馭道:“你這麼說李文虺?他可是你曾經的主上啊!”
張逍道:“現在您纔是我的主上,厲氏纔是我的主上。李文虺完了,大寧帝國也完了!”
李凌馭道:“杜變這條小閹狗應該去死了,但是他分量太輕,還不夠我親自殺之,爲了他擔任一個擊殺朝廷命官的名譽不值,你去殺了他。你是東廠千戶,是他的上官,殺了他名正言順,在外面人看來也只是大寧帝國閹黨之間內訌,和我們厲氏無關。”
“是!”張逍道:“下官一定不會讓他見到明日的太陽,但是殺了他之後,下官請求去文山城任職,正式成爲厲氏的官員。”
此人,真是賣國賣到徹底了。
“好。”李凌馭道:“去吧!記住,不要讓杜變一衆人見到明天的太陽!”
……
百色府破舊的東廠千戶所內!
杜變與一衆人繼續喝酒吃肉!
但,喝的都是水,只是裝出喝酒的樣子,這種關鍵時刻誰敢喝酒?
杜變道:“我的分量太輕,所以厲氏一定不會親自來殺我。爲了我擔任一個擊殺朝廷命官的罪名不值,所以她一定會派出東廠叛徒千戶張逍來殺我。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張逍還會來一個先聲奪人,以官勢壓人!”
“張逍麾下有五百名武士,但大部分都是厲氏配給他的,掛着東廠武士的名譽而已,所以對他的麾下的那些東廠武士,我們不要抱有任何幻想,直接視爲敵人便是!”
“他有五百人,而我們只有七八人。寧宗吾大宗師一定會被牽制住,開戰的時候他一定不能動手,因爲天道會也是有宗師強者的。”
“我們區區幾個人要對付五百人,所以這一戰就要打得非常巧妙了。以時間換空間,以空間換時間,這些戰術都要靈活運用,一定不能拘泥於蠢戰,死戰!”
“這一戰,我們一場都不能輸。甚至接下來的每一戰,我們一場都不能輸,只有一直贏,一直贏到最後,我們才能徹底立足,徹底打開局面。只要輸一場,我們就徹底完了!”
“接下來,每一位都有任務,每一位的任務都非常重要,都記住了嗎?”杜變問道。
“遵命!”在場所有人齊聲喝道,雖然僅僅只有七八人。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凌厲的聲音。
“百色府東廠試百戶杜變何在?”
杜變走了出去。
一名東廠百戶率領着十幾名武士上前,厲聲喝道:“你就是杜變?”
杜變道:“你就是任橫?認賊作父,背叛帝國,背叛東廠的走狗任橫?”
“死到臨頭,還牙尖嘴利。”任橫寒聲道:“今日你當街殺人,而且還殺了我們東廠千戶所的密探。張千戶震怒,命令我來抓捕你,跟我們走吧!”
這位東廠叛徒千戶張逍還真是可笑啊,想要來殺杜變,竟然還要找一個光面堂皇的理由,還想用東廠家法殺杜變,真是自欺欺人。
接着,這個叛變的東廠百戶任橫厲聲道:“奉張千戶命令,抓捕杜變,有任何違抗者,格殺勿論!來人,去抓了杜變!”
說罷,這位任橫一聲令下,自己卻飛快後退。
那十幾名所謂的東廠武士上前,拔出戰刀,就要抓捕杜變。
“全部殺了……”杜變道。
頓時,李三,李四,李威三人出手。
“唰唰唰……”
短短瞬間,這十幾名來抓捕杜變的所謂東廠武士全部被殺盡。
叛變百戶任橫飛快加速離開。
“任百戶,不急着走啊!”杜變道。
頓時李三閃電一般衝上前,將寶劍橫在任橫的脖子上。
任橫厲聲道:“杜變你敢?你對我動手,你不想要全屍了嗎?你桂林的家人不要了嗎?”
杜變可憐望着他道:“傻逼,張逍把你當成炮灰,殺了!”
李三猛地一劍斬下。
東廠叛變百戶任橫的腦袋直接被斬落。
杜變撿起任橫的首級,朝着唯一沒死的一名武士道:“去把這腦袋交給張逍,告訴他想要殺我直接開戰就是了,不用找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脫褲子放屁,多餘!另外,讓他洗乾淨了脖子,等着我來砍!”
哪位張逍麾下的武士拼命點頭,拿起任橫的腦袋,屁滾尿流飛快跑回去報信。
……
與此同時,八里之外的新百色府東廠千戶所!
叛變千戶張逍騎在戰馬之上,他身後一百多名騎士,四百多名武士,加起來五百多人,靜靜矗立。
這些人也號稱是東廠武士,然而大部分都是厲氏的人。
片刻後,一名武士拼命跑過來跪下道:“千戶大人,那杜變把我們去抓他的人全部殺了,把任橫百戶也殺了,並且讓我把任百戶的腦袋帶來給您。並且說想要殺他直接開戰就是了,不用找亂七八糟的理由,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餘!另外,他讓您洗乾淨脖子,等着他來砍。”
這話一出,張逍氣得七竅生煙,暴怒吼道:“狂妄無知的小狗,李文虺真是瞎了眼睛,挑了這種蠢貨做義子。”
“出發!”
“踏平舊東廠千戶所!”
“將杜變一衆人斬盡殺絕!將杜變小狗碎屍萬段!”
隨着張逍一聲令下,五百名叛變東廠武士浩浩蕩蕩,朝着杜變所在的舊東廠千戶所衝去。
急促的馬蹄聲,瞬間撕裂了夜空的安靜!
……
一個小時後!
張逍率領的五百名叛變東廠武士,將舊東廠千戶所包圍得水泄不通。
此時,裡面的一個房間依舊燭火通明。裡面七八人依舊在喝酒吃肉,杯盞交錯,酒氣沖天。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能量氣息鎮壓整個千戶所。
這是大宗師寧宗吾的能量氣場!
“想要靠一個大宗師保命?真是做夢!”張逍冷笑道。
瞬間,另外一股強大的能量氣場升起,也鎮壓全場。
天道會主李道嗔,他的能量氣場此時絲毫不亞於寧宗吾,甚至將他鎮壓,畢竟寧宗吾重傷未愈,內力修爲只剩下大半。
李道嗔雖然沒有出現,但是完全將寧宗吾大宗師牽制,使得他完全無法脫身動手,完全不能去救人。
叛變千戶張逍沒有任何言語,直接一聲令下,厲聲道:“殺,將杜變碎屍萬段!”
頓時,五百名叛變東廠武士,潮水一般衝入了舊東廠千戶所!
……
注:第一更五千字送上,這一系列的大戰,我會絞盡腦汁讓杜變一戰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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