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郎,跟你來的那個洋婆子很漂亮啊?”血觀音道。
“是啊。”杜變道:“要我介紹給你們認識嗎?她喜歡女人。”
血觀音臉蛋一紅,噗刺一笑道:“難怪。”
接着她躺在杜變的懷裡,靜靜地聽着他說這半年來的故事。但是世界裂隙還有魅魔的事情他都沒有說,重點說在維京王國發生的趣事,還有大海航行的事情。
“我們的蛟龍號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戰艦?”血觀音道。
杜變難道:“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接着杜變道:“現在南越阮氏叛王的水師已經全軍覆滅了,東方聯合王國的艦隊暫時不會進入我們這片海域。你要抓緊這段寶貴的時間,帶着你的水手登上蛟龍號戰艦,認真地跟着蕾安娜郡主學習,確保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這艘戰艦。”
血觀音美眸大睜道:“這艘戰艦,以後給我?”
這個女人真是的,明明是她擔任這艘戰列艦的艦長,明明是爲杜變效命,結果在她嘴裡卻變成了這艘戰列艦是送給她的禮物。
絕對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對,給你。”杜變道。
頓時,血觀音的香吻不要錢一樣。
她好興奮啊!
現在她的愛郎不但回來了,而且還變得這麼充滿男子魅力,變得如此健壯,簡直就是男人魔鬼版身材啊。
現在她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小鳥依人了。
而且關鍵是,杜變看起來彷彿也成熟了不少,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比杜變大了好幾歲。
“安南王國的戰局如何?”杜變問道。
血觀音道:“你失蹤了之後,阮氏叛王很快組織了一場巨大的反撲,超過三十五萬大軍進攻順化府。不僅僅有他自己的軍隊,還有一支神秘的僱傭軍。當時的順化府搖搖欲墜,而且整個海域完全被東方聯合王國的艦隊封鎖,黎昌國王和宋缺公爵的軍隊什麼都缺,當時真是最最危險的時刻。”
杜變前往京城的時候,確實得到了一些情報,在厲如海攻打杜變的同時,阮氏叛王也會發動反攻,要一舉將杜變,黎昌國王,宋缺公爵的勢力全部消滅。
然而,沒有想到杜變率先贏得了這場大戰。
血觀音道:“當時激戰了十幾日之後,敵人的軍隊越打越多,我們的物資越來越緊缺。關鍵時刻紀世將軍率領五萬大軍馳援,而且還帶來了二十門火炮,之後西南的物資源源不斷運入了順化府。”
當時的黎昌國王沒有向西南發求援信,因爲他知道杜變不在,擔心沒有人可以做主出兵支援安南王國。一旦他寫了求援信,杜變的鎮西侯爵府沒有人迴應,反而破壞了雙方的友誼。
然而李文虺猶豫了兩天,又招來厲湛,傅紅冰,紀世等人進行了商討決議,最終決定出兵。
於是,紀世少城主率領着第三軍團馳援順化府。
當時的黎昌國王感激得淚流滿面,因爲杜變不在他不敢發出求援信,但對方依舊派來了五萬援軍,真正的雪中送炭。
“激戰兩個月後,阮氏叛王傷亡八萬,再一次撤軍三百五十里。”血觀音道:“宋缺公爵和黎昌國王趁機追殺,連續收復了三府幾百裡疆域,創造了第二次順化大捷,讓阮氏叛王元氣大傷。”
杜變道:“這也讓阮氏叛王徹底倒向了東方聯合王國?”
血觀音點頭道:“對,阮逆其實還是很桀驁不馴的,最近一直在和東方聯合王國談判。那艘王權號戰艦,就是東方聯合王國給他的甜頭。”
杜變道:“可惜這艘破船現在也歸了我們。”
……
當杜變的蛟龍號戰艦,拖着傷痕累累的王權號巡洋艦,還有十艘俘虜的各色戰船出現在順安海港口的時候,港口上人羣徹底沸騰了。
杜變走到甲板一看,見到黎昌國王,王后寧晨公主,大寧帝國鎮南公爵宋缺都在港口上。
戰列艦剛剛靠岸,港口上鼓樂齊鳴。
黎昌國王組織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典禮。
杜變和血觀音趕緊下了戰艦,來到黎昌國王面前,躬身道:“外臣杜變,拜見國王陛下。”
黎昌國王還禮,鞠躬到底道:“杜變侯爵,大恩不言謝!黎氏世世代代,都不會忘記杜變侯爵的恩德。”
杜變趕緊道:“國王陛下和我脣齒相依,理當守望相助。”
黎昌國王望着杜變良久道:“見到你平安歸來,我……真是喜不自勝,甚至長長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杜變邀請黎昌國王,王后寧晨,鎮南公爵宋缺登上了蛟龍號戰列艦進行參觀。
三人一邊看,一邊驚歎不已。
完全被這艘鉅艦震撼了,黎昌國王撫摸着粗大的炮身,道:“杜變侯爵,我們真的被世界落下很遠了。”
杜變道:“這一點,外臣在海外體會頗深。”
黎昌國王道:“希望我們奮起直追,只爭朝夕。”
接下來,黎昌國王有些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爲對於大寧帝國來說,他雖然是最忠誠的盟友,但畢竟是外人,有些事情不好說。
接下來,鎮南公宋缺和杜變進行了密談。
“現在阮氏叛王正在和東方聯合王國談判,我們有心想要藉機一鼓作氣南下,滅了阮氏,免得等東方聯合王國的勢力正式登陸安南王國後,再想要徹底滅掉他就難了。”宋缺公爵道:“但是憑藉我手中的軍隊和黎昌國王的軍隊,想要徹底滅掉他有些困難,所以需要你鎮西侯爵府的幫助。”
“但是,大寧帝國正在和女真帝國進行大決戰,這是真正的國運之戰。”宋缺公爵道:“而杜變你的軍隊已經成爲了帝國的中堅力量,一旦參與北邊的戰爭,就很難在出兵支援安南王國了。”
杜變眯起了眼睛。
現在這個局面,支援安南王國就是支援自己。
因爲整個安南王國是杜變的大後方,雙方互通有無,交流已經非常密切。
一旦滅掉了阮氏叛王,黎昌國王一統整個安南王國,杜變在後方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關鍵東方聯合王國也失去了這片登陸基地。
但是北邊和女真帝國的大決戰,才真正關係到大寧帝國的命運。
“站在西南的利益上,我希望你出兵南下,和我們一切滅了阮氏叛王。”宋缺公爵道:“但是站在帝國的利益上,我又希望你專注於北方的戰爭。一旦打贏了女真帝國,我大寧帝國真的復興在望了。”
杜變沉吟了片刻道:“宋伯父,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西南之事?”
鎮南公爵宋缺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道:“你是說王建束前往廣西,實任了湖廣總督一職,並且京城派遣了大量的官員進入了西南幾省?”
杜變點頭道。
宋缺公爵沉默了好一會兒道:“站在個人情感角度上,我當然是支持你的。但是你畢竟失蹤了半年,整個西南羣龍無首,而且厲氏在西南的勢力依舊無比龐大,確實要避免厲氏的死灰復燃。”
接着,宋缺道:“皇帝陛下是說過,帝國西南是杜變打下來的。如果有人說杜變已經成爲帝國的諸侯了,那就是諸侯吧,反正肉爛在鍋裡。但是西南三省畢竟還是……”
鎮南公爵的每一句話都很爲難,很矛盾。他在京城和杜變之間,完全無法選擇。
杜變卻完全能夠理解。
“關於你在西南幾省進行變法,我是支持的。”宋缺公爵道:“而且,我已經把世子宋玉送到你的麾下去學習新政,他現在正在擔任你麾下的一個知州。”
杜變大愕道:“讓世子給我做知州?這太委屈了?”
鎮南公宋缺嘆息道:“他的筋脈已經被廢了,做不了武將了,統領不了軍隊了。而且他心性比較柔弱,不太適合沙場征戰。”
“至於我自己……”宋缺公爵沒有說完。
陪着黎昌國王,鎮南公爵宋缺吃了一頓飯,得到了充分的補給之後,杜變的蛟龍號戰艦再一次起航北上,前往廉州港。
……
杜變的新政在西南三省,僅僅施行了八個月左右,卻已經有了驚人的變化。
首先是糧食產量的暴增。
西南三省並不是什麼產糧大省,否則杜變也不會出兵湖南。
之前西南三省的糧食也就是勉強自給自足而已。
沒有想到把所有田地分給農民之後,竟然會爆發出如此大的生產熱情。
之前西南幾省的自耕農是很少的,土地兼併非常嚴重,所以生產積極性一般。
這些農民得到田地之後,簡直想盡了一切辦法,他們燒草木灰,去撿自己能夠看到的任何糞便,就是爲了給農田增加肥力。
加上杜變的鎮西侯爵府給農民放貸,讓幾戶人家合買耕牛,之後用糧食還貸等政策。
還有對新開墾田地的補助政策,出動軍隊修建水利等等。
過去的八個月時間,糧食產量比起前年竟然暴增了百分之三十九。
而且,絕世地下城的術士們正在研究新的種子,研究新的農作物。
其實絕世地下城有很多新農作物,而且產量驚人。但是,那裡的水已經被輻射污染了,鎮西侯爵府的決策團隊非常小心,沒有將裡面的種子帶出來大規模種植,僅僅只是做了小規模實驗。
但可以預見的是,今年西南三省糧食的產量一定會再一次暴增。
不僅僅是糧食,還有鹽場,礦場,金屬冶煉,兵器製造,蠟布全部實現了產量的暴增。
尤其是兵器,金屬冶煉,有了絕世地下城團隊和礦產,完全是突飛猛進。
鋼鐵產量,輕金產量,秘金產量,各色金屬產量,完全是翻倍暴漲,比起厲氏土司全盛的時候還要高得多。
而作爲戰爭之神的火炮!
經過幾個月的摸索,如今西南的火炮製造坊已經成立了,而且整整三家,全部都在秘密大山之中,還有一家甚至在絕世地下城內,火藥製造坊也有兩家。
當然,不管是火炮還是火藥,都還沒有大規模製造。但已經是從無到有的飛躍了。
甚至軍隊也從二十三萬擴編到了三十萬!
總之,新政爆發出來的能量,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包括李文虺,厲湛等人。
更別說京城,周圍行省,還有方系衆人了。
他們覺得西南幾省剛剛經過一場大戰,能夠在兩三年前恢復民生已經不錯了。
尤其是西南三省的士大夫家族,大地主,所謂的精英人羣全部撤出了西南,所有人都斷言,失去了這些精英人羣的領導,西南的那些泥腿子肯定要亂得一塌糊塗。
杜變派出的那些人,沒有考過科舉,沒有中過舉人,甚至連秀才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治理地方民政?就等着整個西南一片糜爛,民不聊生。
然而沒有想到,在軍隊,嚴苛律法,幾千個辦事官員的合力之下,所謂杜變的新政不到一年時間,就爆發出了這麼大的成果。
這讓人震驚錯愕,甚至惶恐。
很多精英士大夫家族心中恐懼,這豈不是代表着沒有我們,西南幾省依舊可以興旺發達?
這怎麼可以?
於是,無數的士大夫,無數的讀書人,瘋狂攻擊西南三省的新政,瘋狂污衊西南三省的新政成果,把這裡描述得人間地獄一般,把杜變描述成爲了幾千年來前所未有的大逆不道者,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邪祟,當天誅地滅。
緊接着,杜變死訊大肆傳開。
無數人彈冠相慶,欣喜若狂,他們有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向天下宣告,杜變已經死了。在寧雪公主的洞房中吐血而亡,是受到天譴而死的。
杜變已死的傳言,已經沸沸揚揚傳了幾個月了。
現在,幾乎整個大寧帝國的人都相信杜變已經死了。甚至包括西南三省的官員,從某種程度上這也大大影響了整個西南的生產和建設。
緊接着,京城官員的大量涌入。湖廣總督王建束進入廣西,和杜變一系的官員產生了巨大之矛盾。
如此一來,西南三省大好的發展勢頭,再一次受到了阻礙。
尤其是忠誠於杜變的那些官員,大多來自於絕世地下城,還有杜變東廠的嫡系。
無數流言說杜變已經死了,他們的士氣也當然不斷萎靡下去,甚至有些失去了奮鬥目標。
因爲,杜變連繼承人都沒有。一旦杜變真的死了,他們連向誰效忠不知道,完全失去了方向。
……
夜幕時分,杜變的蛟龍號戰列艦停靠到了廉州港。
一開始港口的守軍還如臨大敵,最後發現了杜變的身影后,頓時狂喜!
“侯爵大人回來了!”
“主君回來了。”
“主君回來了!”
頓時,整個港口所有的守軍都涌了出來,不久之後,整個廉州府的守軍都涌了出來。
望向杜變的目光無比的振奮,無比的狂喜。
這半年無數的傳言說杜變死了,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了,唯獨他的軍隊除外。
因爲,杜變的軍隊很多人親眼見過他的神蹟。在他們心目中,杜變怎麼可能會死?
此時見到杜變再一次出現,而且從內到外都完成了蛻變,行走之間更是充滿了龍行虎步。
幾千軍隊無比振奮,紛紛跪下。
“主君歸來!”
“主君歸來!”
“主君萬歲,萬歲!”
……
玉真郡主見到杜變的一瞬間,先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着淚水狂涌而出,猛地就要衝過來將他抱住。
但是,在距離他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就只是望着他默默流淚,內心無比的激動狂喜。
“所有人都說你死了,但是……我不信!”
“你真的長大了好多!”
杜變上前,將玉真郡主輕輕一擁。
激動之後,玉真郡主道:“杜變,快,快去南寧府救陳平。”
杜變驚道:“陳平怎麼了?”
玉真郡主道:“湖廣總督王建束大人把他抓了,正在公開審判他,要將他斬首。”
這話一出,杜變頓時炸了!
你王建束好好的內閣大臣不做,非要來西南和我爭權,想要又要殺我的心腹?
你們這是要瘋了嗎?
你們真的當我杜變已經死了嗎?
頓時,杜變怒道:“陳平是我鎮西侯爵府的主簿,是我的心腹嫡系。湖廣總督要抓他,你們就任由他們抓?你們的軍隊呢?”
杜變真的憤怒,他有幾十萬大軍,竟然自己的心腹主簿被抓走,還要被斬首?
湖廣總督王建束是怎麼抓走陳平的?杜變的軍隊都是吃乾飯的嗎?
玉真郡主道:“李文虺大人不讓出動軍隊,他不想激化雙方的矛盾。”
杜變驚愕道:“陳平做了什麼事情?”
玉真郡主道:“他把京城派來的一名知府,三名知縣,全部殺了!”
頓時,杜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平?那個文弱的天才少年,那個因爲中蠱毒毀容而不能參加科舉的羞澀少年,竟然殺了一名知府,三名知縣?
“爲什麼?”杜變道。
玉真郡主道:“因爲你的官員已經向百姓收過一次稅了,但是梧州知府和幾個知縣,又再一次向全府的農民徵收賦稅。民衆抗稅,被梧州知府鎮壓。陳平是梧州人,所以他們就求到了陳平的頭上。陳平率領東廠武士前往梧州府調查,和當地官府發生了激烈衝突,死了一個知府,三個知縣。”
這,這還真是天大的案子啊。
殺了四個朝廷官員,而且還有一個是四品高官,這完全是謀反罪名,是要斬立決的。
杜變道:“當時京城派遣官員來廣西,義父爲何不阻止?”
玉真郡主望着杜變道:“因爲有聖旨,李文虺大人是忠臣,無法阻止!”
……
湖廣總督府內!
李文虺厲聲道:“總督大人,建束公!你我都是爲了帝國,你帶領幾百名官員進入廣西,我沒有阻止吧,這幾個月來,我相忍爲國,一直下令軍隊剋制,不要和你們發生劇烈衝突。但是你一旦敢判處陳平斬首,那後果自負。”
內閣大臣,湖廣總督王建束激昂道:“文虺公,你我私交十幾年了,稱得上是至交好友了,我知道你是忠臣,難道我王建束就是奸臣了?請你記住,西南三省是大寧帝國的,不是杜變侯爵的獨立王國。陳平是杜變侯爵的心腹,但是他當衆殺朝廷命官,形同謀反,如果不斬,朝廷尊嚴何在?難道他作爲杜變侯爵的心腹,就可以逍遙法外嗎?”
王建束指着李文虺,高聲道:“文虺公,你是朝廷的官員,而不是杜變侯爵私人屬官。你要擺正你的私人立場,廣西是帝國的行省,而不是杜變侯爵的私人領地。”
“來人,把本督的官服官帽取來,我要公開審判陳平一案。”
“文虺公,我王建束的大好人頭就放在這裡,如果你要造反,隨時可以將我的人頭取走!”
“陳平,我必殺無疑!如若不殺,朝廷法度何在?”
然後,湖廣總督王建束穿上官服,戴上官帽,來到大堂,公開審判陳平。
年輕的陳平,因爲中蠱毒的原因,臉上依舊醜陋。
他戴着枷鎖,安靜地跪在地上。
湖廣總督王建束猛地一拍驚木道:“犯人陳平,你誅殺朝廷命官,形同謀反,罪無可恕,可認罪否?”
與此同時。
杜變率領幾千騎兵,猛地衝入了南寧府,衝向湖廣總督府。
剎那間,天上風起雲涌,山雨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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