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中幽靈

海上列車已經停運了十多分鐘。

被鬆綁的列車長,隱約看到海賊們落荒而逃後,才提着膽兒,掏出電話蟲,將求救信號發了出去。四周已經安靜下來,原本已經拿出財物的乘客們,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依然不敢將財物收回,一個個正襟危坐,焦急、緊張地等待着。

一聲大喇叭打破了長久的寂靜:“Goodbye,Ladies!”

這蹩腳的英文聽上去是少年口音,話音未落,緊跟而來的是飛船巨大的引擎聲,引擎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弭無音。

過道里的檢票美女,呆呆回想着剛纔的蹩腳英文,一根惹人討厭的草根,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腰間竟不覺有些發熱,口中呢喃道:“現在的小孩子真是的……”

克比·布萊恩特向窗外望去,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鏡,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半晌才平緩過來,低聲笑道:“真是了不起的傢伙呢!”

鬆鳴越清洗完身上的血漬,便在船上飽餐一頓,隨後尋了個黑色麻袋,硬是把巴巴羅薩給塞了進去。直到正要起航時,才懊惱地發現,自己竟然放走了舵手!

被打殘的巴巴羅薩是指望不上了,克比倒是造船師,只是自己即將成爲海賊,自然不好當衆麻煩他。鬆鳴越思來想去,只好一咬牙,索性親自上陣。

他曾在十六歲的時候考過駕照,雖然最終沒能如願,甚至開毀了兩架教練機,但此刻面對新鮮的紅鬍子號,他一時“精”蟲上腦,一邊詢問黑袋子裡的巴巴羅薩,一邊左右搗鼓,半晌之後,飛船竟也轟隆一聲飛了起來。

他興奮地朝大喇叭裡吼了句蹩腳的英文後,便開着飛船直上天際,一路向南飛去。

太陽鑽出了東方紅霞,普照着蔚藍的天空與海洋。“紅鬍子號”張開雙翅,向着南方靜靜翱翔着。

鬆鳴越站在甲板上,呆望着湛藍、潔淨的天空。雲朵悠悠,有如白帆,海風拂面,讓人沉醉,置身其中,已分不清到底是在天空飛翔,還是在海面飄蕩。

“星空,纔是我的歸宿嗎?”

不知何時,他再次將那雕龍玉佩緊緊握在手裡。

這雕龍玉佩,是他母親去世時交給他的。那一天正好是他18歲的生日,母親用盡最後一口氣說道:

“鳴越,不要報仇了!淺水灣只是你長大的地方,你的歸宿在星空……傳說是真的,帶上這塊玉佩,追隨你的父親去吧……”

違背了母親的第一句話後,鬆鳴越決定履行母親後面的話。

之後他也仔細研究過玉佩,卻始終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直到他把玉佩用紅繩掛在胸前的時候,只覺胸口突然陣痛起來,隨後玉佩憑空消失,而紅線卻完好無損。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在睡覺時因爲噩夢突然驚醒,而玉佩竟憑空出現在他的胸前。他似乎有些頭緒了,幾番搗鼓之後,發現玉佩竟然能融進他的心臟中,可以通過意念,隨意地融入取出,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更爲神奇的是,龍玉之中竟然還隱藏着一處獨立的空間,類似於修士的儲物袋,只不過儲物袋只能儲存有靈力的物件,而他的玉佩,則可以儲存任何東西。

比如說,儲存物件的話,只要把他的一滴血抹在物件上,就能隨意儲存這個東西了,僅僅是有些大小限制而已。比如現在,他的龍玉空間裡,就放了他母親的骨灰盒和一小捆綠草。

除了儲存物件,鬆鳴越猜測這龍玉還能儲存活人,只是暫時他還沒有時間去測試這一點。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自己的身體無法進入龍玉空間,只有自己的神念可以探查進去,類似於修士的神識。

此刻他眼露不捨,手裡緊緊握着龍玉,口中默默自語道:“母親,請您安息吧。孩兒一定會帶您踏上星空的!”

之後,他擡眼遠望,雙眼明耀如出雲之日,似乎能穿透一切迷霧與黑暗,攪亂一切乾坤與規則:“好了,開始搞翻這天地吧!”.

羅格市就要到了。

一座高聳入雲的燈塔,出現在鬆鳴越的視線裡。

他迫不及待地鑽回了駕駛艙裡,打開蒸汽閥門,立即加速前進!

就在這時,鬆鳴越忽覺船身顫動起來,擡頭一看,一梭梭子彈傾瀉而下,如同傾盆大雨,“嗖嗖嗖”劃破了靜空,將“紅鬍子”號射成了篩子。

彈雨之後,一片藍影急轉直下,伴隨着“嗚嗚”的引擎聲,側身劃過“紅鬍子”號,向其後方掠去。

“紅鬍子”號上,除了具有防彈措施的蒸汽爐和駕駛艙外,其它地方都是乒乒乓乓,木屑橫飛,一時被射地千瘡百孔。

鬆鳴越也來不及心疼飛船,雙眼緊盯着藍影的軌跡,直到視線轉向後視鏡時,那藍影竟突然消失了!

這時候,一旁裝着巴巴羅薩的黑袋子裡,傳來了哆嗦的叫喊聲:“S……Skywalker,是天行者!小鬼,迫降……趕緊迫降!”

鬆鳴越頭也不回地盯着後視鏡。

一架藍色的雙翼戰鬥機,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現。

飛機尾隨着紅鬍子號飛行,相隔不足百米,卻始終不開火,像是一種無聲的壓迫,迫使鬆鳴越繳船投降。

“是麻雀是鳳凰,飛起來才知道!”鬆鳴越頭皮發麻,卻仍然咬牙硬撐着。

他立即點燃蒸汽引擎,將操縱桿一拉到底,隨着一聲蒸汽轟鳴,機身搖搖晃晃,一路扶搖直上,眨眼間鑽進了雲層裡。

雲層厚實,裡面光線微弱,能見度只有幾米。鬆鳴越一進入雲層,便再次加速,達到短暫的極速後,在雲層中繞了個大圈,隨後熄去引擎,確認沒聽到身後飛機的引擎聲後,才從雲層左側浮出了出去。

鬆鳴越四下一看,萬里晴空,並無藍色飛機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立即馬力全開,正要逃遁時,藍色飛機再次赫然出現,那機頭反光的粉色標識,就像是像幽靈的眼睛,緊緊鎖定着紅鬍子號!

“沒完沒了了還!”鬆鳴越有些發毛,朝着黑袋子大聲喊道:“大叔,這船有沒有什麼應急措施啊!”

“紅色按鈕……三十秒雙倍極速,之後要馬上補充精煤……”黑袋子立即迴應道。

“才兩倍極速?五十碼的極速,兩倍極速也才一百碼,只有火車快啊大叔!”鬆鳴越想起藍色飛機的兩次突然出現,稍一計算,便覺得今天是逃不掉了。

“既然逃不掉,不如反咬一口!”一個危險的想法突然浮現在他的眼前,他不作多想,立即將飛船加到了極速!不出所料,後面的藍色格鬥機輕鬆貼了過來,二者相距不過幾十米遠。

鬆鳴越一看時機到了,趕緊打開前置的蒸汽閥,關上後置的蒸汽閥,將整個飛船內的蒸汽管道完全通向了正前方!隨後一指按下,那紅色按鈕突然急促閃了一聲,伴隨着一聲轟鳴,船身劇烈搖晃起來。前方的蒸汽口,是火山噴發一樣,猛地炸開。剛纔還是極速向前的飛船,只向前滑了十幾米,便驟然停止,接着反向加速起來!

一息之間,一氣呵成!

那藍色格鬥機體型嬌小,大概只有紅鬍子號十分之一體量,在五十碼的高速上,二者相距只有幾十米遠。紅鬍子號一個急剎,幾乎驟然倒退,藍色格鬥機已經避無可避,眼看着就要撞上去。

鬆鳴越雙眼緊緊盯着後視鏡,一刻不敢放鬆。眼看着就要發生撞機,那藍色飛竟突然昂頭轉向,一頭扎進了高空裡!

“開掛了吧?”鬆鳴越徹底驚呆,那飛機轉向幅度之大,已經不能稱之爲轉向了,那根本就不是飛機該有的動作,就像是快速爬行中的蛇,突然站起來跳上了天!

“That’sSkywalker……”黑袋子裡傳來了嘆息聲。

鬆鳴越怔怔望着劃上高空的藍色飛機,這時,紅色按鈕突然“滴滴”響了起來,表示燃料已經耗盡,需要立即補充。他趕緊將滑翔翼伸了出來,在空中繞了半個大圈後,向着前方的羅格市滑翔下去,自己則一路爬到燃料倉,準備給蒸汽爐加滿精煤。

正在此刻,那一頭鑽進高空裡的藍色飛機,突然又折了回來,這次它沒有選擇尾隨,而是嘩啦啦一梭子彈,直接打在了飛船的左翼上,那彈坑剛好連成縱向的一條直線,使飛船整個左翼立即脫落下去。

鬆鳴越只覺船身忽然翻滾起來,一陣天旋地轉,站都站不住,更別提去加燃料了。他用盡了全力,才從燃料倉爬回了駕駛艙,背起黑布袋子,四處尋找着降落傘,眼看着飛船就要墜毀在陸地上,也不管什麼降落傘了,趕緊一躍而出。

他在空中調整了姿勢,整個人趴在黑布袋上,向着大海急急墜去。

黑袋子裡卻傳來恐慌的顫音:“喂,小鬼,別——你別啊!”

“轟隆隆!”紅鬍子號墜落在海灘和市區的叢林裡,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一時烏煙滾滾,硝煙瀰漫。

“嗚噠噠!”那藍色飛機也跟着降落下來,停在了海灘上。

“啪!”最後纔是黑布袋子斜斜地砸到了海面上,巴巴羅薩被海水拍暈,鬆鳴越趴在布袋上,毫髮無傷。

剛到手的飛船就這樣被毀,鬆鳴越自然怒火中燒,只是這怒火很快便被興奮取代——只見他猛地一潛,消失在了海面上。

“想不到我的第一個夥伴竟然是空軍!Skywalker,你跑不了!”.

羅格市東北海岸,初春,清晨。

海灘上四下無人,只有一架藍色的雙翼飛機停在了那裡,飛機熄火之後,四下又回到了一片寂靜之中,直到從飛機裡走出了三位軍官。

三人位兩男一女。兩個男軍官,穿着天藍色的單排扣空軍士官服,頭戴深藍色卷帽,身挎軍刀,腰配短槍。女軍官則穿着便服,只是把藍色的軍袍披在身上,腰間佩一柄西洋劍,肩上戴着粉色的兩星肩章,顯示了她超然的地位。

“海軍那邊特攻隊怎麼還沒到?羅雲上尉不是這次突襲的主力嗎!”

“菲雅中尉,剛剛接到消息,羅雲上尉昨晚菊花茶喝多了,早起拉肚子耽誤了行程!不過紅鬍子海賊團已經全數被殲,只有一人落水!可謂大功將成,這次特攻隊沒有參與,正好給了我們立功的好機會!”

“不要叫我中尉,叫我女王大人!非常好,這次姐要立功了!你誰,快去把那落水海賊給我捉來。”

“這又算哪門子COS啊?您不是剛靠COS《海賊王》緹娜才被破格晉升中尉的嗎,這才一個月沒到就厭倦了嗎!”

“你說什麼?誅殺吧,達摩克利斯!”

“別、別……我錯了中尉大人!”

“啊——菲雅中尉,落水的海賊不見了!”

“算了吧,看體型也不像是巴巴羅薩,無名小賊,不必管他。我們去墜毀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活人!”

三人兩男在前,一女在後,正要朝海灘後面的叢林走去,還沒邁開步子,一個口叼綠草、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突然竄了出來,身後揹着黑色的大布袋子,直直地戳在三人面前,紳士地擋住了去路。

“早知道海軍裡有這樣漂亮的姐姐,我也不會當海賊了!”

鬆鳴越這才猛一細看,面前的女軍官二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高挑,模樣俊俏。身披天藍色軍服,內裡穿着緊身的格子襯衫和藍色牛仔,腳蹬一雙黑色的海軍靴。雙腿性感修長,蠻腰輕盈,酥胸險峻,飽含着正義與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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