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界魂殿,位於天武界九霄雲層之外,是一座懸浮在天際的巨大宮殿。
相傳此殿乃是界尊強者的居處,行蹤飄忽不定,很難尋找,而就是能夠找到,想進去也難。
這一日,一道人影從古界城的方向飛出,身形一路攀升到九霄雲層之外,九霄雲便是天外天,空間四周罡風凜冽,就連帝君強者也不得不運轉元氣護體,絕不是尋常武者能夠隨意走動的地方。然則此人卻是渾然不懼,淡淡的白光裹體之下,此人速度不慢,飛快的天外天搜索着。
此人正是居雲鬆。
不日前萬柳的提議的確打動了居雲鬆,而歐楚陽的紫霄門又變得強大無比,身爲天武界最強者,居雲鬆絕對不會任由歐楚陽如此發展壯大下去。而爲了能夠破壞毒君塔的防禦,在他的眼中,便只有界尊。“師尊!”天外天九霄雲層之上,居雲鬆卓然而立,每每飛掠半晌便會停下身形,閉目默唸口訣。
身爲界尊的弟子,居雲鬆是唯一一個能夠找到蔣柏的人,爲了能夠把毒君塔毀掉,他只有選擇這一條路。
許久之後,天外天上陡然響過一道驚雷,一座恢弘無比的巨大宮殿赫然出現在萬里之外。“雲鬆,呼喚爲師所爲何事?”
宮殿剛剛出現,一道有如洪鐘般的聲音傳入了居雲鬆的腦海之中。
居雲鬆聞聲眼前一亮、精神大振,趕忙用神念說道:“啓稟師尊,弟子有一事相求。”“轟~”宮殿於空中一晃,眨眼前矗立在居雲鬆的面前,九萬石階猶如一條通天之梯扶搖直上,其終於便是大殿的殿門。“進來吧~”居雲鬆恭敬無比的稽首,隨後不敢造次,一步步用着雙腳走上了界魂大殿。
殿內,一名老者穩坐其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南穀蠻荒出現的過的界尊強者:蔣柏。
大殿之中,濃郁的元氣幽幽迴盪,一縷縷香氣飄然而至,居雲鬆只是吸了口氣,便覺得渾身上下舒暢不已。
雖然居雲鬆乃是蔣柏的愛徒,可但這界魂殿他也是首次見到,嗅着空氣中迴盪着的濃郁無比的元氣,居雲鬆心驚不已:“這就是界尊的居所,果然是好地方啊,這裡的元氣好比一座能夠隨吸收的礦脈,不,比礦脈強上千倍萬倍不止。”居雲鬆感慨着,慢慢走到了蔣柏的面前,陡然跪倒在地施了一禮:“師尊~”蔣柏睜開了雙眼,與那些帝君強者不同,其眼中沒有閃運的精光,更沒有濃烈的氣勢,那雙漆黑的眸子彷彿一個幽深的無底洞般,處處透着深邃的意味。“紫錄天宮即將降臨,你不在中域苦修,到這裡來幹什麼?”蔣柏的聲音冰冷,沒有半點情感摻雜。
身爲高階帝君的居雲鬆連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只能低着頭道:“啓稟師尊,此次雲鬆斗膽想求師尊一件事。”“嗯?何事這麼重要。”蔣柏稍有不悅,哼道:“你若是爲了紫錄天宮的事來,我倒是勸你還是回去吧,現在正是新一代界尊成就神位的時候,雖然身爲界尊,我們也沒有資格出手。一切都要看你們自己。”知道蔣柏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居雲鬆趕忙回道:“不,不是爲了界尊之事。”“那是何事?”蔣柏眉毛一挑問道。
居雲鬆想了想,猛的狠下心來,朗聲道:“啓稟師尊,此次神戰九大神域損失慘重,這一切都是歐楚陽所爲,原本勝負乃是常事,可如今歐楚陽手中卻是擁有着數十帝君強者,此事有違天地平衡至理,雲鬆與八域之首試想將其剿滅,爲天證理,奈何歐楚陽手中還掌握着不可毀滅的毒君之塔。所以,雲鬆斗膽,想請師尊出手毀去毒君塔。”“放肆~”居雲鬆剛剛說完,蔣柏陡然大聲喝斥道:“歐楚陽擁有如此強大的勢力,那是他的本事,就算是帝君強再多上數倍也不奇怪,爾等被仇恨矇蔽的雙眼,現在還敢來找本尊替你們掃清障礙,雲鬆,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蔣柏一字一句的說着,一股無形的壓力隨之在殿內橫生而出,瞬間便將居雲鬆包裹了起來。這一刻,居雲鬆便感覺到自己半點力氣的使不出來,就連保持着跪姿也很難。冷汗不由滾落了下來。師尊!“居雲鬆見狀大駭,趕忙分辨道:”師尊息怒,弟子本不想叨擾師尊,不過以歐楚陽的修煉速度,他日必成界尊之位,如果真的讓他超越了帝君的束縛,以他與我域的恩怨和其手段之狠辣,日後我等必爲其砧板之魚肉啊~“其實蔣本心知,居雲鬆所言不假,以歐楚陽飛昇天武之後的所作所爲,居雲鬆等人敢在麓雪山圍殺前者,日後定會遭到歐楚陽血腥的報復。這件事蔣柏早就知曉,居雲鬆害怕,蔣柏也從沒見過居雲鬆會害怕到如此地步。
蔣柏道:“你放心,九域之首乃天地所選,爾等身負掌管天地本源要務,沒有犯下滔天的罪行,便連爲師也沒有資格將你們格殺,他歐楚陽更不可以。”話是怎麼說,可居雲鬆還是不放心,眼珠微微轉動,猛然想起了獸族一脈的事,匆忙說道:“師尊,弟子害怕歐楚陽沒錯,不過師尊可否瞭解,現在的紫霄門正是數十億載之前的獸族一脈,如果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天武界將再蒙受厄難,還請師尊三思啊。”居雲鬆在來之前已經知道自己此行想要得償心願會很難,只不過不試試還是不甘心,而上述這翻話也是他最後一套說辭,如果還不行,居雲鬆就沒辦法了。當然,就算蔣柏考慮這方面因素,他也未必會答應下來。所以,居雲鬆只能抱着這最後一線的希望,仗着膽子,慢慢的看向了蔣柏。
果不其然,居雲鬆還是沒有說動蔣柏,尤其是聽到這番話後,蔣柏更加氣憤了。“哼~,天地自有規則,命理、定數一切始然,早已有安排。他歐楚陽一日不爲禍天武,本尊就一日沒有格殺他的資格,你用這點微末的伎倆便想慫恿本尊,本尊現在就可治你的罪。”“師尊!”見蔣柏真的動怒了,居雲鬆當下便拜倒在地,懼怕到全身顫抖了起來。“唉~”到底是自己的愛徒,見狀之下,蔣柏心中也一軟,磅礴的氣勢收回,望着居雲鬆勸道:“雲鬆,你成爲高階帝君已經很久了,對於空間法則和本源法則的領悟也是天武之首,爲了這等小事亂了修煉之心,不值得啊。爲師勸你,現在回去做好準備,你是很有希望成爲界尊強者的,你可明白?”“明白,明白~”居雲鬆見蔣柏並沒有怪罪自己,頓時鬆了口氣。他知道,別看自己在天武界風風光光,沒人敢惹,可在蔣柏的眼裡,便是連螻蟻都不如。剛剛說話的時候,蔣柏只需動動殺心,自己恐怕早就橫屍當場了。這就是帝君與界尊的巨大差別。
既然蔣柏不同意,居雲鬆也很識趣的不再提及此事,拜了三拜之後,居雲鬆恭敬道:“師尊的教誨,弟子永記於心。”“恩。”讚賞的看了居雲鬆一眼,蔣柏點頭道:“沒事了,你回去吧。”“是,師尊~”居雲鬆再行一禮,隨即站起,便欲離去。正當這時,殿內的蔣柏突然渾身一震,那雙深邃不露情感的黑漆雙眸陡然閃過一抹精光。“等等~”居雲鬆聞言一愣,趕忙回頭身詫異的看着蔣柏。
蔣柏頓了一頓,憑空變出一柄小小的金錐來。說是金錐,這東西可是極小,甚至連巴掌大小都沒有,倒像是一柄尖刺狀的飛刀。此物通體金光閃動,顯然是絕頂的神器一柄。
將匕首拿在手中,蔣柏隨手一甩,扔給了居雲鬆,緊接着說道:“此物名爲羅空錐,是爲師成爲界尊之前所使用的至尊上品神器,爲師以天道之法孕養了四億年,雖然沒有達到真正的界魂品階,可也差之不多。這柄羅空錐便賜與你,記住,此錐只能去毀滅毒君塔,不得用於天宮之戰或傷,否則,本尊第一時間收了你,去吧。”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居雲鬆愣在了當場,蔣柏的話中底氣十足,顯然這羅空錐定能破除毒君塔的防禦,而至於爲什麼蔣柏突然心軟,居雲鬆已經不會再去考慮了,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居雲鬆歡喜不已。
將羅空錐收好,居雲鬆立即拜倒在地,噹噹當的嗑了三個響頭,連聲謝恩。
蔣柏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居雲鬆趕緊離開了界魂殿。
居雲鬆前腳剛走,蔣柏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慢慢站起之後,轉了個身面向自己的後方,恭敬的施了一禮,問道:“參見師兄~”隨着蔣柏出聲之後,一道虛幻到看不清面目的人影憑空出現在殿內。
見此人出現,蔣柏不解道:“敢問師兄,剛剛爲何要我幫助雲鬆,此舉~”“不公嗎?”虛幻的人影笑着接道。
蔣柏趕忙頷首。
如果居雲鬆在場,定會因蔣柏的舉動而深感震驚,想其師蔣柏已經是界尊強者,面對此人還要恭恭敬敬,此人是誰?
那虛幻的人影並沒有解釋,而是看着居雲鬆消失的殿門,笑道:“此事你無需多管,便是真的有所不公,也算不到你的頭上~”虛幻的人影語氣之中有種讓蔣柏不得不尊的氣勢,見此人不願說明原因,蔣柏也沒敢再問
獸域一行,歐楚陽又長了見識,魯豪的神念傳音終於讓歐楚陽有所豁然。自然而然的凌於天際,尋着來時的路,歐楚陽一路回返沼林,長久以來的習慣已經不需要他去特別注意什麼,神念微微展開之後。歐楚陽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紫錄天宮乃是一卷巨大的典籍,典籍之中設有幻境……”
“持有逆天鑒者便有進入紫錄天宮的權利……”
“擁有逆天鑒者,在紫錄天宮之中一鑒可抵一命,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有一次不死的機會……”
“領悟時間法則,將時間、空間、本源三大法則融合,領悟天道之術,方會得到界魂器的認可,成就新一代的界尊……”
“若是沒人能夠完全領悟時間法則,便需要去搶奪界魂器,並在持有百年的情況之下,自行成就界尊……”
“好可怕的紫錄天宮,時間法則很難領悟,其困難程度當是空間法則百倍不止,如果真的沒有人能夠領悟到時間法則的話,豈不是就連九域帝首也要死?”
歐楚陽自言自語的唸叨着,儘量把其中的條理理清:“不對啊,九大神域帝首掌握天下最基本的九大本源,並有傳承神器護主,這應該屬於天地規則的範疇……對了,有逆天鑒。”
兀自思考着,歐楚陽終於明白了過來:九域帝首按常理來講是不可或缺的,即便是死,九大神域也不可能湮滅,所以在通常情況下他們是不能死的,否則的話天地將會發生變動。所以這纔有了逆天鑒的存在,相信在有人受到多方打擊之後靠着逆天鑒活來的人,再無可能不顧自己的性命與人拼殺。畢竟,沒有人願意死,帝君也不會。
“候佩真是好運啊~,居然有兩次免死的機會。”想到這裡,歐楚陽暗自苦笑,心道:若不是因爲自己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不過算起來,自己的運氣也很不錯。要是沒有了逆天鑒,恐怕之後的紫錄天宮一行便沒自己的份兒了。
無奈的歎息着,歐楚陽擡起了頭,強勁的罡風從臉邊掃過,身下的景色變了又變,從蒼山漫道到茂密的樹林、從小小的城鎮到巍峨的城池,歐楚陽一路行來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候,便已經來到了土域上空。
下方巍峨的土域都城如今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城內出現了許許多多傷重的武者,痛哼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再度讓歐楚陽體會到了天地不仁這四個字的精粹。的確,下方的受傷抑或是殘疾的武者,有不少是自己一手造成。可那又能怎麼樣?畢竟這是一個以實力爲尊的世界,若想不受苦,就要有超然強勁的實力。
外圍的城牆出現了許多斑駁的跡象,乃是大戰之後的印記,土域武者們正全力的修繕着,火毒的日光從頭頂降下,惡毒的炙烤着那些在大戰之後還未休整過來的苦難武者們。“再有三日,便可抵達沼林,這次交待一番,先要找到凡兒纔是。”羅羽山的終戰已有定期,歐楚陽還有一段時間,本來就心繫着兒子安危的他,也是兀自焦急了起來。
正當這時,歐楚陽腰間的傳訊晶牌響震了起來。“相公,凡兒在金域,速來。”只是簡簡單單幾個字,讓歐楚陽不由驚喜了起來,他馬上回訊道:“把凡兒帶回沼林~”這邊打出一道神念,歐楚陽便加快了速度,然而久等回訊不來,歐楚陽偶覺不妙。“難道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