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嶽恆山在山西省東北部,山勢陡峭,溝谷深邃。聲名不如泰山、華山那樣昭著,但偏是深山藏寶,恆山的許多古蹟聞名遐邇,如掛在半空之中、鑲嵌在筆立的山壁上的“懸空寺”,鄰近處還有現存最古最大的塔——應縣木塔,這都是絕無僅有的。
這一日楊小遂帶着施婷和小娥來到了北嶽恆山金龍峽翠屏峰,但見懸崖峭壁間一座寺院凌空拔起,整座寺院上載危崖,下臨深谷,背巖依龕。遠望,寺院像一幅玲瓏剔透的浮雕,鑲嵌在萬仞峭壁間;近看,殿閣攛掇大有凌空欲飛之勢,令人歎爲觀止。這就是北嶽恆山著名的懸空寺。
真是:誰鑿高山石,凌虛構梵宮。蜃樓疑海上,鳥道沒雲中。
“遂哥哥,我們一路跟隨而來,兒子的氣息怎麼沒有了?”施婷焦急地說。
“師妹別急,讓小娥陪你先坐一下,我去懸空寺內找找。”楊小遂道。
“恩,這兒遊人很多,你這樣前去不要把人家驚嚇壞了?”施婷看着楊小遂說。
“那怎麼辦呀?可惜我沒有把師門奇功移形換影修煉到極致,當初只顧着修煉隱靈法訣,悟那‘上天入地’法則。不然就可以臨時改換一下頭臉啦。”楊小遂說。
“師公,我這兒有一張人皮面具,然而是姑娘臉,師公男兒身卻是不能用了。不然師公就暫時用一下。”小娥取出一張人皮面具說。
“誰說不能用了。”施婷說,“他雖然沒把師門奇功移形換影修煉到極致,但暫時改變人的身材體形應該還是可以的吧。小娥,你將你的衣服、面具給他,讓他去前面山洞更換一下。”
“師妹,也真有你的,讓我換作女兒身呀?多彆扭。”楊小遂說。
“這樣我們行走也方便呢,快去吧。”施婷則笑着道。
不久,一個俊美的姑娘站在了施婷和小娥面前,卻是柳葉眉、櫻桃口、鵝蛋臉,腰若柳枝隨風擺,臉如桃花別樣紅。
“師妹——”
“遂妹妹過來,讓姐姐好好瞧瞧。”施婷拉着楊小遂嘻笑着說,“啊,多俊俏的美人啊!”
“好啦,別作弄我啦。我去上面找找看。”楊小遂說着向着懸空寺而去。
而此時,夢生正行走在懸根松北的山道上。那山道陡石爲徑,巖面光滑,沒有階梯。當看到一處石徑上留有一串圓形小石坑,淺的一二寸,深的三四寸,看上去很像牲畜蹄印後,他面露興奮之色。這些蹄印正是已飛昇成神的張果老,當年在恆山隱身修煉時,經常倒騎毛驢出入恆山留下的驢蹄子印。
那天夢生離開泰山後,忽然感覺心中一陣躁動,他散出神識卻是發現引起他躁動的原因則是來自北方。因而他尋跡北上,數日後便來到了北嶽恆山。
北嶽恆山,西接雁門關、東跨太行山,南障三晉,北瞰雲、代二州,莽莽蒼蒼,橫亙塞上,巍峨聳峙,氣勢雄偉。整個恆山山脈羣峰奔突,氣勢磅礴,似自西南向東北奔騰而來。夢生不由得也發出:“巒疊力重,詭怪浩難測”的讚歎。
進入恆山,夢生繼續循跡而行,不久便來到了張果老經常倒騎毛驢出入的山道上。
據說張果老在恆山修煉期間,他經常倒騎白驢,日行數萬裡,休息時將毛驢摺疊,其厚如紙,置於巾箱中,乘則以水噴之,便又成了真驢。
張果老倒騎毛驢實質是在人們“不是倒騎驢,萬事回頭看。”不可只迷於功名利祿,只知追歡逐樂,這樣,人離生命的真實性越來越遠。於是他倒騎毛驢,以倒走路的方式提醒人們,人應要返回本性上去,不要貪圖塵世的浮華而失去做人標準,最終墮落毀滅。
其實,人的生命是有先天標準的,人之初、性本善,人剛出生時的純真與潔淨,纔是生命真實的體現,後天的功利或歡樂都是被慾望支配着、追逐着,觀念和思想的基點都是爲了滿足私利,如此,必然與天道相悖,一旦超過一個限度,人就不能成爲人。
踩着張果老倒騎毛驢出入恆山留下的驢蹄子印,夢生深有感觸地深思着,人性與天道一旦相通,即爲得道。而人剛來到世上,乃天道的產物,無慾無望,一片空靈。可惜的是隨着人的長大,導致了性相近、習相遠。而修真的過程就是讓人歸於本性自然,感悟、溝通天道。
“尊主,老夫在此等候多年,你終於來了。”夢生正自思量間,突然在他的心中響起一個聲音來,他不禁四處尋找起來。突然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處懸崖絕壁邊,此時他正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而他的雙腳正陷入兩個深深的驢蹄印之中。下面則是萬丈深淵,放眼望去,山勢險峻,風光無限。真是:危峰過雁來秋色,萬里黃沙散夕陽。
想不到,夢生順着張果老倒騎毛驢出入恆山留下的驢蹄子印,來到了張果老最後騎驢飛昇神界之處,那兩個深深的驢蹄印正是那白驢最後蹬離地面向天空飛昇時留下的蹄印。
“尊主,請隨我來吧!”夢生的耳邊又響起那個聲音來。他循着聲音向遠處望去,卻見在那山外山的夕陽中,一頭白驢正向他奔來,驢背上是一個倒騎着的白髮老翁。
那白驢凌空來到夢生身前數丈處,然後將驢屁股對着他。夢生終於看清了倒騎在驢背上的老翁樣子,正是那慈眉善目、長鬚飄飄的張果老。只見他手持竹筒簡板,正笑呵呵地看着夢生,然後簡板輕擊竹筒,唱起道情來:“修成金骨練歸真,洞鎖遺蹤不計春。野草漫隨青嶺秀,閒花長對白雲新。隱居北嶽條山中,往來汾晉人世間。風搖翠筱敲寒玉,只爲尊主贈碧泉。”
“前輩,您就是那張果老前輩!”夢生激動地說。他始知,這心中的躁動來自眼前這位早已飛昇神界的老翁。看來,自己與恆山的聯繫必然關係到這位上仙了。
“然也!請隨我來吧。”張果老輕拍白驢屁股徑自向前行去,夢生飛身躍起緊隨其後。
不久,夢生跟着張果老來到了一處峭壁前。張果老將插在竹筒內的簡板取出,對着峭壁凌空點去。一道霞光閃過,那峭壁上露出了一個洞天來。夢生隨張果老進入洞內,但等他倆進入,那洞天隨即又霞光一閃關閉消失了。
“鼠輩,居然偷窺玄洞天?”張果老一聲斷喝,夢生也隨之感應到一條黑影倉惶逃竄而去。
此時,也正是施婷焦急地說的“兒子的氣息怎麼沒有了?”而楊小遂則移形換影成美少女正行走在懸空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