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兩儀微塵大陣,包含生、死、幻、滅、微、塵,涉及到四萬八千種法則,複雜到難以想象,若非楊三陽有天網輔佐,再加上自家老聃法相智慧通天,他是絕不可能在兩千四百年中破解了這般逆天大陣的。
此時大太子在太清兩儀微塵大陣中,接受寒冰法則的絞殺,無盡極寒之氣乃是所有龍蛇之屬的剋星,縱使大太子有先天靈寶護身,也討不到好處。
無盡虛空,盡數是鋪天蓋地的大雪,每一片雪花皆蘊含着極寒之力,夾雜着先天真水的力量,而且還是那最爲冷酷的真水,再借助大陣演化出來。
風、雨、雷、電、極寒、冰雪、炙熱天火,諸般力量演化而出,若非大太子有先天靈寶護持,只怕早就在諸般天地之力下化作了齏粉。
“可惜,眼下我沒有撥動大陣的力量,只能任憑大陣自行殺敵。否則借我之手,演化出天地洪荒宇宙玄黃,縱使大羅神仙墜入其中,也唯有被鎮壓的份!”楊三陽目光落在敖興手中的先天靈寶上。大太子的生死,他並不放在眼中,真正叫其動了心思的是大太子手中的先天靈寶。
心靈中一股陰影不斷逼迫而來,楊三陽擡起頭看向遠方,然後伸出手指慢慢推算:“可惜!怕是來不及了!”
大太子手中先天靈寶,他怕是來不及收取了。
冥冥中一股恐怖的氣機自虛無中來,籠罩了此地,很顯然有絕世大能盯上了自己。
可是先天靈寶就在眼前,叫其這般退走,他又不甘心。
這可是先天靈寶啊!大荒自從開闢以來,誕生的先天靈寶就那麼多,都掌握在絕世強者手中。
“大太子!大太子啊!”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
“再有三日,絕對可以將這孽龍千刀萬剮,徹底將其煉死於大陣中。這可是先天大陣,雖然失去了先天元胎鎮壓陣眼,但是卻勾連着大荒地脈,有無窮偉力!錯過今日,再想尋找到鎮殺此孽龍的機會,可是難了!”楊三陽心中游移不定,一邊是到手先天靈寶的誘惑,另外一邊是斬殺仇敵的暢快。
“轟~”
就在楊三陽心生貪婪,遲遲不肯退去之時,忽然間虛空中電閃雷鳴,黑壓壓的烏雲覆壓千萬裡,天地剎那間黯然失色,虛空中裂開了一條百里長的口子。
天塌了!
蒼穹崩塌了!
法則紊亂,江河倒流,飛沙走石摩弄乾坤。
楊三陽心中悚然一驚,那股致命的感覺霎時間傳入心中,叫其魂魄似乎要又一次裂開。
危機!
前所未有的危機涌上心頭,那股氣機透過大陣,壓得其元神紊亂,似乎隨時都能爆開。
法眼睜開,楊三陽清晰的看到,在裂痕中一黑衣男子,腳踏一方大磨緩緩降臨,周邊十萬裡乾坤爲之凝固、封鎖。
大磨旋轉,撕裂了空間,粉碎了萬千法則。天地間的法則欲要自我修復,想要彌補冥冥中的裂痕,可惜滅世大磨威能之下,天地的自我修復之力顯得如此弱小無力!
在那磨盤上,立着一襲黑衣的男子,周身籠罩一層神光,看不清其容貌,一股睥睨天下、傲視羣雄的氣機自那男子周身滾滾擴散,虛空爲之坍塌。
“魔祖!那是滅世大磨!”楊三陽悚然一驚,心中危機前所未有的強烈:“麻煩大了,居然驚動了魔祖,他怎麼會找上門來?”
瞧着大陣中的龍太子,楊三陽心中悚然,貪婪在死亡的氣息下飛速散去:“此地不宜久留,魔祖定然是衝着先天混沌元胎來的,我既然已經得了好處,早就該走了,卻不該貪心矇蔽元神,犯了這般錯誤。”
楊三陽心中念頭飛速轉動,然後二話不說立即竄出先天大陣,躲避在先天大陣不遠處的一處大樹下,身軀瑟瑟發抖,癱軟在樹根下。
這是源自於血脈深處的本能恐懼,還有三分其故作姿態,用來迷惑魔祖,不希望惹得魔祖注意。
滅世大磨收斂,虛空裂痕修復,魔祖一步邁出跨越無盡虛空,降臨先天大陣之外。
“果然,此地隱藏着一座先天大陣,這大陣氣機恢宏,前所未有,似乎籠罩一方大千世界,亦不知其內蘊含何等靈寶!”魔祖聚斂周身氣機,所有威壓收之於體內,打量着眼前大陣,然後看到了不遠處的峽谷:“有趣!居然是金蠶一族!”
魔祖一掌伸出,遮天蔽日,虛空爲之扭曲坍塌,向着那峽谷籠罩而去。
“魔祖饒命!魔祖饒命!小神願意歸降於魔祖麾下,爲魔祖衝鋒陷陣!”峽谷中億萬金蠶瑟瑟發抖,一道金光飛出,化作一道人影,跪倒在魔祖腳下。
“居然是八翅金蠶,倒是好造化!”魔祖讚了一聲。
“不敢當魔祖誇讚,小的願爲魔祖效勞,爲魔祖衝鋒陷陣!”金蠶一族的老祖跪倒在地,聲音裡滿是祈求、卑微。
“金蠶一族潛力無窮,本祖允許你歸降!”魔祖袖子張開,只聽得峽谷中一陣震動,虛空層層爆開,億萬金蠶齊齊振翅,捲起了虛空風暴,盪漾起層層漣漪,一片金黃色海洋浩浩蕩蕩的鑽入魔祖袖子內。
片刻之間,魔祖收了金蠶一族,然後看向那金蠶老祖:“你再此安家落戶,可知此陣法?”
“知曉!知曉!小的之所以在這裡安家,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若能參悟其中關竅,得了其內先天靈寶。可是不曾想到,此陣法氣機忽然間泄露,惹來了老祖。大陣不曾參悟,反而叫我金蠶一族有幸拜倒在老祖腳下,也是一番幸事!”金蠶族的老祖此時面色諂媚,心中卻有一種忍不住要罵人的衝動。
造孽啊!大陣沒參悟,反而將整個部族折了進去,你叫其心中如何不憋屈?
“嗯?難道跟着本祖,還委屈你了不成?”魔祖冷冷一哼。
金蠶老祖嚇得身軀顫慄,連忙擺擺手:“不敢!小人豈敢!能在魔祖麾下聽命,乃是在下的榮幸。”
“你對這大陣瞭解多少,盡數一一道來,不得有任何隱瞞!”魔祖面色冰冷的道。
那金蠶老祖聞言不敢耽擱,立即巴拉巴拉的將所有自家知道的信息盡數說了一遍。
遠方
楊三陽眉頭皺起,魔祖收斂威壓,叫其好過了不少。
緩緩的揉着胳膊,瞧見離自己裡許的魔祖,心中有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我幹嘛選擇這個方向?簡直是再給自己找不自在。”
“此地不能久留,稍後魔祖強行破陣,必然會遭受殃及,斷無倖免的道理!”楊三陽目光閃爍,眼睛裡點燃了一抹智慧之火:“魔祖是何等存在,方圓十萬裡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好在我被先天混沌元胎吸得精氣神盡數受創,否則倒還真有些麻煩。”
如今楊三陽一副病病殃殃,肉體凡胎的樣子,比之尋常沒有開啓靈智的蠻子都要差幾分,一點都不吸引人。
若換成來時,那副毛髮晶瑩如玉,雙眼聰聰有神,周身筋骨氣機流淌勃勃生機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正常。法力的波動,絕對瞞不過魔祖。
好在楊三陽如今元神散入周身,法力被先天元胎吞噬的一乾二淨,心中念動斷了與法相的聯繫,口鼻間呼吸異象盡數收斂,楊三陽仔細檢查周身幾分,方纔暗自道:“只能賭一把了!”
想要脫劫而出,只能在賭一把。否則稍後魔祖動手摧毀先天大陣,那股餘波必然逼的自己施展神通,到那時一切都露餡了。
楊三陽裝作不通智慧的蠻子,蹦蹦跳跳的自樹後跳出來,悠閒的在山林間盪漾着枝椏。
“咦~”遠處正在聽金蠶老祖回報的魔祖,忽然目光一動,看向了不遠處叢林,目光落在了楊三陽的身上:“蠻族?”
楊三陽心中一驚,面色不動分毫,心中卻是猛然想起一個致命破綻:“天吶!記得以前白澤說過,有神祗喜歡吃蠻腦!魔祖這廝乃大荒諸神之敵,作爲天地間最大的反派,應該喜歡吃蠻腦吧?”
想到這個可能,楊三陽不由得手掌一軟,直接墜落在地,然後強行收斂心神,做懵懂之狀撓了撓頭,然後迎向魔祖目光,嘰嘰呀呀的叫喚了幾聲,絲毫不知眼前男子的可怕。
“這是……”正在說話的金蠶老祖動作一頓,循着魔祖的目光,看向了叢林中蹦蹦跳跳的楊三陽。
“居然是一隻蠻子,這物種不是已經消亡了嗎?被諸神吃的絕種了嗎?沒想到這裡竟然碰到一隻蠻子!”金蠶老祖下意識流出了一滴口水,回味着蠻腦的味道:“老祖,這蠻子看起來雖然病病殃殃,骨瘦如柴不肥碩,但卻也能略微品嚐滋味。蠻族在大荒中早就滅種了,今日再此能遇到蠻族,看來是老祖福分。”
說到這裡,金蠶老祖諂媚的道:“老祖,小人願意爲您抓來那蠻子,供你品嚐一番滋味。”
話語落下,金蠶老祖化作金光,升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