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萬九千六百乘以四萬八千,這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而且字體輪迴變換速度太快,並且還是隨機變換,除非是一眼就看穿這個文字三分之一以上的奧義,否則想要學習掌握這個文字根本就不可能。
這是諸神的文字,代表天地理法,代表着法則的演變規矩,縱使諸神,也未必能全部吃透,只是學會了而已,不曾深入研究。
學會寫一個漢字,與徹底明悟一個漢字的演變過程、時代,那是兩回事。
楊三陽聽了白澤的話有些喪氣,不過卻打起精神,努力的盯着金烏羽毛看個不停,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堅毅:“想要求道修行,這一關不論如何都是過不去的,我必須要學會神語。”
字體不斷變換,楊三陽便努力強行記憶,沒有絲毫的放鬆。縱使死記硬背,也要將神語學會,明悟神語中的無數奧義。
學習神語,其實就是修行,對天地間萬物的一種認識過程,認識天地萬物本質的過程。
有了神祗賜下的羽毛,楊三陽便開始了大刀闊斧,思忖着如何走出火神部落。
這一日
楊三陽率領八百手持弓箭的族人,一路來到火神庇佑邊緣之地,擡起頭看向遠方瘴氣繚繞的大山,還有鬱鬱蔥蔥妖氣沖霄的古路,雙目內流轉出一抹神光:“燒山!”
楊三陽尋了乾草,然後取出火摺子,點燃了乾柴,在由那八百壯漢驅動着火焰,向四面八方而去。
鋪天蓋地的大火,染紅了雲霄。
大火過處,鳥獸奔走,無數毒蟲葬送於火海之中,只見大火過處一切灰飛煙滅,留下了一地的灰燼。
“造孽啊!不過爲了人類部落的發展,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不忍,但卻搖了搖頭,將那一抹慈悲捨去。
大火速度快,但卻快不過山林間的鳥獸,死的都是那些毒蟲。有性格比較機靈的毒蟲鑽入地下泥土裡,然後趁機度過一劫。
“唳~”
天空中妖氣滾滾,鷹擊長空,一隻閃爍着黑色神光的大雕飛過火海,向人類撲來:“大膽螻蟻,竟然敢放火燒我鷹薊嶺山脈,爾等好大膽子!”
那妖獸兇威濤濤,駭得衆位原始人手腳發軟,二話不說轉身便逃,就連楊三陽這個神子都不顧不上了。
楊三陽沒有動,燥裂的妖風捲起砂石,吹得人睜不開眼。
不緊不慢的拔出頭上金黃色毛髮,只見楊三陽拜了一拜,只見一道金光閃爍,那妖獸墜落在地,濺起了一地殷紅。
彈指間滅殺了一隻妖獸。
“這畜生比之彌風大王遠遠不如,不過你放火燒山有什麼用?”白澤不解。
大火熊熊蔓延百里,然後卻見大荒虛空風水呼應,下起了瓢潑大雨,將那大火撲滅。
“這方圓百里沒有草木,便不會有野獸,沒有野獸就不會有妖獸,沒有妖獸就象徵着安全!”楊三陽看向白澤:“日後每年都來此地放一把火,過了三五年那些野獸便知曉此地兇險,毒蟲的蟲卵徹底燃燒乾淨,此地便可種植粟米。”
妖獸也好,野獸也罷,俱都是趨吉避害,天生通曉靈性。只要自己連續放幾年大火,這羣野獸自然知道厲害,到時候就不會在此地定居下來。
然後自己就有辦法將此地開闢成良田!
“不過放火燒山太過於毒辣,被諸神不喜,反倒是魔祖喜歡你這種作風。魔祖若遇見你,定然會引爲知己!”白澤輕輕一笑,眼睛裡滿是怪異之色。
“我這也是沒辦法,爲了部落的生存,終有一日火神庇佑之地容不下十幾萬的人口!到那時必須向大荒遷移,我燒出一個妖獸禁區,也算是提前做好準備!”楊三陽聞言不置可否。
一把火燒完,然後掃過地上妖獸,再看看逃入火神庇佑之地的部落勇士,楊三陽面色不好看,拖拽着妖獸便往回走。
“果然,這個世界誰都靠不住!”楊三陽嘆息一聲。
那八百壯漢似乎知曉自己做錯了事情,紛紛低下頭跟在楊三陽身後,眼睛裡滿是愧疚之色,不敢言語。
回到部落,殺妖吃肉。沒有妖丹,但是卻可以燉‘雞湯’,滿滿的一砂鍋妖獸之肉,香氣撲鼻十里。
無數原始人眼巴巴的看着,但是卻不敢上前,只能站在楊三陽的屋子外。
屋子內
楊三陽吃着鷹肉,啃着鷹爪子,耶坐在在楊三陽對面,吃的不亦樂乎。
女首領喝着鷹湯,雙目內露出一抹滿足,肚子撐得很大。
半響
耶吃飽了,擦了擦油汪汪的面孔,然後端起砂鍋,準備走出去給部衆分了。
“回來!”楊三陽喊了一聲。
耶腳步頓住,楊三陽指了指竈膛:“放回去,日後妖獸的肉,只有咱們自己吃。等咱們吃不下,快要壞了,再給他們吃。”
幾年的教導終究是有些效果,耶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卻大概聽懂了楊三陽的意思。
楊三陽在整個部落裡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人能質疑他的決定,外界部衆匯聚在一處,時不時的眼睛向楊三陽所在的屋子飄來,露出一抹期盼。
卻見耶走出屋子,對着部落衆人一陣吼叫,將衆人全都趕了回去。
要培養親信!
這是楊三陽的想法,他可不想做大堯、大舜、大禹,竟然被人逼迫禪位。
中國古時候的禪讓制就是一個笑話,你見過狼羣禪讓的嗎?
一羣原始人懂得禪讓制度,那根本就是一個玩笑,分明是在晚年時期被人逼迫着禪位。就像狼羣老去的狼王,被人逼迫着禪讓王位,然後在孤獨中死去。
他可不想開翻車,最後被人掀下寶座。
人是這世間最爲現實的動物,管你之前爲部落做出再大的貢獻,只要你失去了價值,便是一個廢物。
自己獨享妖獸,楊三陽不會去考慮那羣原始人的想法,縱使是這羣蠻子有所不滿,也要憋着。
震天弓的威能、今日射殺妖獸的威能,部落裡的族人親眼所見,自己有神眷在身,那個敢對自己不敬?
“培養親信!”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沉思,毫無疑問,耶絕對是他的親信。
女首領也是!
至於說勇,算是一個考察的試驗品吧。楊三陽不相信任何人,對於這羣原始人根本就不相信。
人性有多惡劣,他前世見的多了。
尤其是今日衆人拋棄了自己,更叫其警醒,人性本惡!
其實沒有這一片羽毛,他也已經準備放火燒山,爲未來做準備。壯大部落,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更安全、過得更好罷了。
一隻長三米的妖獸,耶與楊三陽吃了三日,眼見妖獸即將腐爛,方纔將手中妖獸賜下,並且只是賜給了部落中的孩童,至於說那些壯漢,只有看着的份。
“我其實應該立下一座雕像,叫衆人日夜參拜我,敬我爲神!”楊三陽心中有了造神的念頭,神權不論何時,都是壓服這羣原始人的最好辦法。
可惜,楊三陽終究是做不出那種無恥的事情,一雙眼睛看向天空中的明月,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神語!”楊三陽默然無語,一雙眼睛看向虛空中明月,腋下那顆珠子自從白澤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除了日常給其洗髓伐毛外,縱使是白澤也發現不了那顆珠子的蹤跡。
時間悠悠已經是月餘,楊三陽看向不遠處的農田,地裡面各種雜草鑽出,叫人看的一片暈眩。
鋤草!
楊三陽製作了一把鋤頭,然後有模有樣的將那一顆顆幼苗周邊的雜草除去,做出了示範,接下來便將所有事情都交給衆位原始人來做。
他又不傻,什麼活都自己做,要這些小弟做什麼?
他此時已經有了養威的想法,平日裡少在族人面前露面,故作神秘。距離產生美,叫部落裡的後輩畏懼他,將他當成神的使者,而不是一個人。
接下來的日子,楊三陽從屋子內走出來的時間越來越少,整日裡都是坐在屋子內參悟神文。
白澤看着楊三陽,眼睛裡滿是複雜。
“怎麼了?”楊三陽擡起頭,看向了白澤,察覺到了白澤眼中的目光。
“你在對自己逐漸失去信心,你在爲自己的日後生活佈局,你打算老死在這個部落裡!”白澤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楊三陽。
“荒謬!老祖在胡說什麼?”楊三陽嗤笑一聲。
“你變了!從你發現神文的難度之後,你就變了!你開始想着爲日後佈局,考慮着自己老去之後,如何安度晚年,你開始思考自己未來的日子,思考日後如何穩定自己的地位!”白澤眼中神光流轉。
“我沒有!”楊三陽斷然否決。
“那你爲何故作神秘?爲何開始疏遠族人,做高高在上之姿?爲何要人敬畏?”白澤一雙眼睛逼視着楊三陽。
楊三陽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嘆息道:“長生難啊。”
白澤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長生不死是何等造化,豈會輕易得來?諸神理順天地乾坤秩序,方纔可長生不死。爾有何功德,也敢妄求長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