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似乎很美好的樣子,但是仔細一想就感覺非常不對勁,什麼叫派遣軍團,協助清理怪物?這是想幹嘛?當祂傻嗎?這樣類似的事情,祂又不是沒見過。
可問題是,他知道其中有問題又能怎麼樣?對方可是能夠將那一頭不完整的殘缺兇獸擡手鎮壓的存在,而祂則是被那一殘缺體給壓着打的弱小神靈,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拒絕對方這充滿了“善意”的“補償”。
“尊敬的閣下,我,託蘭·戴德·艾諾,感謝您的幫助!”
於是,僅僅只是弱小神力的神靈自覺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進行反抗,不僅不敢追究對方將兇獸扔到祂所統治界域的罪惡行徑,反而還要擠着笑臉,感謝對方明目張膽地入侵界域的無恥之舉。
“啊,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是我的失誤,導致你這裡變得如此狼藉。”
穆瑞亞帶着溫和的笑容,在不經意之間展露出祂身爲強大神力所擁有的威勢,將祂面前這位神靈身上自然溢散的神光直接給壓制在了祂身體的體表上。
就讓狩獵與守護之神心中更加感覺到憋屈窩火的同時,外在表現出來的姿態與情緒也顯得愈加的諂媚,因爲祂的主神根本就無法迴應祂,關鍵的是就算迴應了,可能也敵不過祂面前在一位看似偉光正的存在。
託蘭已經感受到了這一位存在所持有神力的可怕,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神職是什麼,但是如此明目張膽的做出這等無恥的行徑,想必絕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廢物神職。
“尊敬的鉨下,我的損失其實也並不是很嚴重,並不需要您進行補償。”
雖然知道很難拒絕對方的“好意”,但是託蘭還是不死心,嘗試着進行最後的掙扎,要是有那麼個萬一呢。
“不不不,你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你被屠戮的信徒都已經傷及到了你的根本,怎麼能說沒有是呢?難道你是畏懼我的力量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無需在意這一點,如果你熟悉我,那你就會知道我是一個非常溫和而又善良的存在。”
穆瑞亞臉部紅心不跳的說着讓祂面前遠比祂弱小的神靈心如死灰的話,這番話徹底擊碎了對方心中的那一絲期待,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祂最後的保障——祂的主神身上。
“不論是誰,只要我對對方造成了損失,那麼我一定會給予相應的補償。”
“感謝您的仁慈與善良。”
託蘭說着讓祂自己都感覺不信的恭維之言,而遠在神國之中的本尊已經徹底失態,開始在自己的國度之中發泄着自己的憤怒。
但是祂降臨在穆瑞亞面前的化身依舊保持着剛剛的恭敬,似乎是真的對他面前這一位遠比他強大的存在,心悅誠服。
本尊與化身之間的一動一靜,若是被看到了,還以爲這是兩位完全不相干的存在,又或者以爲這位存在已經精神分裂。
“都說了不用客氣,這是我造成的破壞,自然要幫你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穆瑞亞一面展露着自己的威嚴與平和,而另一面則以不可阻擋的力量劃破空間,與一處祥和的界域構建穩定的空間通道。
然後在狩獵與守護之神託蘭極度複雜的眼神之中,一支在行動之間能夠讓大地爲之共鳴的巨人軍團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那是穆瑞亞麾下的山嶺巨人軍團,在穆瑞亞泰坦血脈的長期影響,特別是在穆瑞亞封神之後,他麾下巨人基本上都已經被解除了血脈的桎梏。
黃金級的巨人幾乎遍地都是,魂意級的巨人也談不上稀少,傳奇巨人更稱不上罕有。
因此此時,神祇託蘭見到的是一支平均實力高到誇張的巨人軍團,於是,這名神祇被震撼到了,接着向穆瑞亞提出了祂的質疑,
“尊敬的閣下,這就是您派來爲我重建廢墟的軍團?”
“有什麼問題嗎?”穆瑞亞故作疑惑的反問道。
“您的軍團未免也太強了一些。”託蘭有些艱難的說道,這與其說是給祂重建界域,倒不如爲了征服而來。
雖然這一支軍團是以重建爲名義來到這裡的,其本質是爲了征服侵略。但好歹也遮掩一下吧,但這般誇張平均的實力,這位存在壓根根本就沒打算遮掩。
就差直接明說,剛剛的那頭怪物就是我搞的鬼,派遣軍團就是爲了征服你的界域。可就算是表現的如此明顯,託蘭也不敢直接捅破這一層窗戶紙。
因爲有些事情說破了,可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現在遮遮掩掩,說明這位存在還在一些許麪皮,這就給了他等待轉折出現的時間與挽回的餘地。
“強嗎?”
而對於這一位神靈的稱讚,穆瑞亞表現得不以爲意。若是得到了比自己弱小的存在誇讚而自得其樂,那可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這是我麾下的建設軍團,他們的戰鬥能力在我麾下的軍團中是比較弱的。”
“……”託蘭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祂看着對面的存在,似乎並沒有向祂刻意誇耀自己軍團的意思,可就是這般平淡無奇,理所當然的話語,卻能夠給予祂極大的震撼。
“但這卻是我此生見過最強盛的軍團了。”
沒有沉默太久的時間,託蘭選擇將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說出。這樣的想法是絕對不會惹怒對方的,因爲這是絕對的恭維之語。
祂確實沒有見過平均實力如此誇張,裝備如此豪華的軍團,其個體的平均身高在20米左右的巨人全副武裝,不說武裝到牙齒也差不了多少。
這樣的軍團,若是祂不出手干預的話,推平祂所統治的界域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還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
這是讓神相當難受的事,所以可祂卻不得不承認,不僅僅是他,就算是他的主神麾下,恐怕也找不到一支能夠相媲美的軍團,可如此強盛的軍團,在對方的眼中居然只是一支建設軍團,這也太氣神了。
“僅僅是這樣就是你眼中的最強了?那你的眼界實在是太狹小了,以後就有機會我帶你開開眼界。”
穆瑞亞相當自來熟的說道,絲毫不管對方對這番話會有什麼樣的想法與理解。
“鉨下,請您吩咐!”
而就在託蘭因爲穆瑞亞的話而浮想聯翩的時候,三位傳奇山嶺巨人來到了穆瑞亞身前,無視了一旁存在感薄弱的神祇,畢恭畢敬地向穆瑞亞請示。
這是讓神靈異常惱火的一幕,身爲超然於萬物之上的世界管理者,卻被普通的凡物無視,可就算是祂有再多的不滿,此時也得憋着。
“去輔助這一位鉨下清理這座界域中那些危害文明的怪物,然後重新平整因爲戰鬥的破壞而造成的廢墟。”
“遵命!”
接下這看上去充滿了善意的命令,十萬巨人軍團在神靈託蘭面前,帶着大地的轟鳴而過,讓神靈的威嚴蕩然無存。
“那就暫且先這樣了,你也看到了,這頭荒古巨獸只是一個殘缺體,還有另外幾個殘軀流傳到了其他的界域,我還要去將它給鎮封,以免造成太大的破壞。”
“鉨下您可真是善良。”
託蘭昧着良心說着連他自己都不信的屁話,同時祂的心靈也在發顫,因爲他面前這位存在,貌似比祂想象中的還要心狠,居然不只有他這一個界域被霍霍了。
“如此強大,卻又面厚心黑的存在,若是我的主神該有多好!”
當穆瑞亞離去之後,收回化身的狩獵與守護之神在自己的神國之中喃喃自語。
祂之所以會突然冒出這樣的不忠想法,並非是因爲祂自己異想天開,而是因爲不久之前穆瑞亞的那一句無意之言:帶你開開眼界。
正是因爲這一句話,讓託蘭浮想聯翩,其中若是深度理解的話,可實在是讓神忍不住怦然心動。
身爲神靈,用凡人間的忠誠去束縛,有些過於可笑,每一能夠結成同盟的神系,都不是因爲什麼意氣相投之類的原因,只是因爲純粹的利益罷了。
所以當一位明顯比自己的主神更加強大的存在出現,並且流露一絲貌似要挖牆腳的意思後,就不怪這一位弱小的神靈有一點想法了。
現在無法保證自己成爲支柱,必須要尋找靠山的時候,誰不想找一個最強的靠山呢?
“那位存在,願意接受我的追隨嗎?”
猶如青春期的男孩與有好感的女孩發生了直接交流一般,存在了萬年歲月,見證了無數國家興衰的神靈也陷入患得患失之中。
在經過慎重的思考之後,託蘭選擇了穩一手,靜觀其變。
“若是那位存在真有收服我的意思,往後也應該還會有其他的動作,待他的態度明顯之後,我投靠也不吃,若是現在盲目投靠,未免會讓這位存在看輕我。”
確定了往後的發展道路之後,狩獵與守護之時神選擇了祂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繼續向祂如今的主神求援,並彙報他所統治的界域如今正在發生的一幕。
……
“身後有一道神輪轉動的強大神力?神輪?穆瑞亞,他不是中等神力嗎?這麼快就晉升了?巨人軍團?援助重建?哼!”
駕馭者狂風的神靈凝望着祂面前擡手就能夠將投入深入雲層之中的巨獸,不禁冷哼一聲,縈繞着祂滋生的狂風變得更加狂暴了。
“原來是這樣!”
得到了屬神彙報情況的風之精靈王想明白了一切,明白了突兀出現在他的直轄界域中肆虐的怪物來源,明白了祂的肢體爲何殘缺,無法復原。更明白了其背後的存在,想要幹什麼。
而在想清楚了穆瑞亞這幾乎沒有什麼遮掩的計謀之後,掀起漫天狂風的風之精靈王加大了力量的投入,屬神所統治的界域已經被入侵了,要儘快去處理,不然馬上就要輪到祂了。
可即便是執掌着風之神權,即將晉升的中等神力不再遮掩自己的力量,祂也沒有來得及在那一位祂如今不想見到的存在出現之前,解決祂面前力量並不完整的巨獸。
“真是抱歉吶,風之精靈王,因爲我的過錯,居然讓你陷入到這等苦戰之中。”
略帶歉意的聲音迴盪在充滿颶風的天空之中,即便是漫天的狂風,也無法遮掩這一道溫和地聲音分毫。
在這一道聲音出現之後,被精靈王壓制的大蛇直接進入到了狂暴狀態,近乎於癲狂,被數十尺抽筋扒骨的經歷可是絕不會忘記的。
“穆瑞亞!”
純粹就是由純粹的元素構建而成的神靈以咬牙切齒的語氣喊出了聲音主人的名字,於是,那一位曾經在衆神會議上顯得頗爲耀眼的身影出現在了天空中。
於天穹之中呼嘯的狂風在無聲無息間凝固了,一道看不見的波動掃過,方圓千里之內,絕大多數的物質全部都陷入到了靜止狀態,就連狂暴的大蛇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鎮壓在大地上,難以動彈。
“你似乎需要幫助。”無視了以極度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大蛇,穆瑞亞看着身周仍舊有風在流動的神祇,溫和出言。
“幫助?呵呵,穆瑞亞,如此簡單的計謀,你是將吾等當成白癡嗎?”
“這種事情不重要,自然就沒有必要多費心思,畢竟我只要一個對外界說得過去的藉口就行了。”穆瑞亞收斂了笑容,以滿不在乎的說道,“所以,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給我馬上離開這裡。這裡是我統治的領域。”
因爲穆瑞亞的降臨而被禁錮的天地之中,有輕柔的風開始流動,擁有極端領地意識的精靈王陷入到暴露狀態。
“不,我覺得,你需要我的幫助。”
無視了風之精靈王的憤怒,穆瑞亞伸出手掌,朝着進入無能狂怒狀態,發出低吼的大蛇輕輕一抓,便再次將他封到了定星珠中。
“走開!”千萬條猶如白龍般的狂風席捲向穆瑞亞,帶着一位神靈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