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怕!”
四處漏風的小木屋之中,小男孩滿臉恐懼地抱着自己的母親,身體瑟瑟發抖,他能夠聽到外面的喊殺聲,他知道那些該死的獸人又來攻擊他們村莊了。
冬天來了,那些貪婪,醜陋而又野蠻的獸人爲了積蓄過冬的糧食,就像是蝗蟲一樣掃蕩人類的邊境,繞過那些要塞,然後進攻那些散佈在人類城市周圍的村莊,他所在的村莊就成了這些獸人劫掠的目標之一。
但是所幸因爲人類與獸人之間的戰爭已經經歷了不知多少個春秋,人類已經爲了應付獸人,積攢了豐富的經驗,所以就算是小小的村莊也擁有四五米高的村寨,
“安,不怕,你爸爸會保護我們的,放心吧!你的父親是村子裡最優秀的獵人,他的箭就算是獸人也會恐懼的。”
年輕的婦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輕聲安慰道,縱然她此刻的心中也滿是恐懼,但是她必須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保持鎮定,她決不能將恐懼傳給自己的孩子。
“神啊,請你救救我們吧!請降下您的怒火狠狠地懲罰這些卑劣的獸人吧!”
少婦在心中向村子裡祭祀的戰神默默祈禱着,雖然理智告訴她,這種祈禱幾乎沒有任何作用,高高在上的神靈怎麼會迴應一位卑微螻蟻的祈禱呢?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不論她如何祈禱,都沒有任何神蹟出現,曾經迴盪在她童年噩夢中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那是重物倒塌的聲音——他們村寨被攻破了,沒有擋住那些飢餓的獸人衝擊,而隨着木寨倒塌的聲音,少婦曾經恐懼很久的咆哮聲再度迴盪在她的耳中。
聽到這些聲音,少婦顫抖了一下,村寨被攻破了,那麼守衛存在的那些獵人還有青年們是什麼樣的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這裡,無盡的悲傷充斥了婦人的腦海之中,但是她沒有太多時間去悲傷,因爲獸人已經接近了,而她的孩子還沒有藏好。
“安,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躲進去。”少婦握緊手中的獵刀,抱起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走到房屋的角落之中,掀開藏得非常隱秘的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門板,然後將其塞了進去。
“媽媽,跟我一起躲進去。”年僅只有七歲的小男孩兒,聽着耳邊傳來的獸人咆哮聲,還有村民的哭喊聲哀嚎聲,眼中也露出了非常明顯的恐懼之色,但是他剛剛被自己的母親塞進地下室中,便緊緊地拽着自己母親的衣袍,想讓母親跟着自己一起進去。
“安,這個地方你一個人躲着就行了,媽媽去其他的地方藏好。”
“你不要騙我。”安的聲音帶起了哭腔,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想要幹什麼。
與人類成爲生死仇敵的獸人們,他們是智慧種族,不是無知愚蠢的野獸,他們知道如何搜尋獵物,一間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存在的房子,顯然會引起那些獸人的警覺與注意。
他們會用自己的嗅覺與智慧尋找人類,如果只是簡單地躲起來,並沒有什麼作用,每年因爲跟獸人玩藏貓貓而失敗被抓起來當做食物吃掉的人類也並不在少數。
所以安與他的母親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躲進地窖之中,那麼他們被獸人找到並抓住的概率高達九成,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跑出去吸引獸人的注意力,那麼另一個藏起來並活下去的機率將高達一半以上。
“聽話,乖乖地躲好,”少婦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然後將手中鋒利的獵刀塞進他的手中,“拿着這把刀,記住,這是你父親給我的,如果我死了,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就用這把刀爲我們報仇。”
說完之後,少女以一種孩童無法反抗的力量,直接將他推進地下室中,然後將木板狠狠地封了起來,在這如此殘酷的世界之中,就算是看似柔弱的婦人,也能拿起柴刀木矛來獵殺野獸的。
藏好自己的孩子之後,少婦就拿起一旁用來鋤地的農具,然後將自己心中的恐懼完全展現在自己的臉上,她的孩子已經躲起來了,她不用再故作堅強了。
環顧房間一眼,少婦連忙將房間中的一些孩子的衣服全部收起來,就在少婦剛剛佈置好一切的時候,
砰!木板碎裂的聲音響起,最這間小木屋的房門被踹開了,然後在少婦的注視下,一個身材魁梧,在火光之下顯得青黑色的獸人出現在她的眼中。
伴隨着這個獸人的出現,一股腥臭難聞的汗臭味涌了進來,讓少婦直欲作嘔,但少婦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僅僅只是握着手中用來鋤草的農具,然後衝了上去,眼中的仇恨之色絲毫不加以掩飾。
“人類,女性。嘿嘿!”看到這個年輕的人類女性向自己發起進攻,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澡,渾身臭烘烘的獸人嘿嘿的笑了起來。
她一巴掌拍飛了少婦手中的武器,然後就想抓小雞一般將這個少婦抓了起來,向着房間裡面走去……
隨着兩人逐漸接近房間之內,婦人原本白色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紫之色,就算是這樣,她也在瘋狂地掙扎着,因爲這頭獸人看向她的眼神變得非常的可怕,撕拉!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
“骯髒的獸人,不要碰我。”女人帶着哭腔的尖叫與憤怒之聲響起。
“柔弱無力的掙扎,還是乖乖的給我躺好吧。”獸人粗獷的聲音響起。
布帛接二連三被被撕裂的聲音,深深地刺激了躲在地窖之中的某個小男孩。
“砰!”木板被撞得一震,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不要碰我的母親。”
“哈哈,原來這裡還藏着一個小的。”已經準備發泄自己積蓄已久慾望的獸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房間角落,因爲撞擊而不斷跳動的木板。
“安,你真是一個傻孩子。”看到正在不斷怒吼,想要衝出來救自己的孩子,少婦的眼角中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讓我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小傢伙。”看了一眼流淚的少婦,獸人走向地窖入口,然後一把將其掀開,頓時,他看到了一個正在揮舞着獵刀向自己砍來的褐發小男孩兒。
“勇氣可嘉,但是不知死活。”獸人一把就扭斷了小男孩的手掌,甩掉了他的獵刀,然後將他提了起來,看着這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兒,獸人的嘴角之中居然留下了口水,“不知道你的味道嚐起來怎麼樣?”
“放開我的孩子。”一把鐮刀砍進獸人的肩膀上,那是衣衫襤褸的少婦被激發了護犢之心,但是卻被獸人那強壯的肌肉給卡住了,只是砍進去很淺的一層,留下幾滴血液而已。
“可憐的人類,不要着急,馬上就輪到你了。”獸人抽下鐮刀,扔到一旁,然後目光看向少年安,他現在肚子餓了,準備開飯了。
咻!
但就在他張口準備咬向少年安的時候,一支長達三米的騎槍突然從門外射了過來,瞬間貫穿了這個骯髒獸人的胸膛,騎槍攜帶的鬥氣也讓這間破舊的小木屋坍塌了一面。
手臂斷折的少年安落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外面的一切,他看到了一羣騎着戰馬的騎士正在瘋狂屠戮着在他們的村莊燒殺搶掠的獸人,在這些強大騎士的殺戮下,這些獸人就好像他曾經隨手殺掉的野兔一般。
而就在這時,少年安發現一個手中沒有武器,僅僅只是揹負着一把大劍的騎士向他走來,他的手中沒有跟其他騎士一樣的騎槍。
“不錯,小子。”青銅騎士走進來看到坐在地上,不哭不鬧,只是看着自己的少年,不由稱讚道,不是什麼小屁孩都可以在手臂都骨折的情況下還能不哭不鬧的。
“你是勇者嗎?”看着騎着高頭大馬,穿着厚重青銅鎧甲的騎士,少年安呆愣愣的問道。
“勇者?”聽到少年的問話,騎士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面甲,然後笑了起來,“我可不是你聽到的傳說故事中的勇者,我只是一個追逐利益,滿身銅臭的無名騎士而已。”
“可是……”
“小子,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的身份,我們是捕奴團而已,你跟你的母親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奴隸,給我乖乖的,老實一點。”
騎士冷笑着打斷了少年的話,然後就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他看到了少年血流不止的手臂,然後甩出一瓶藥劑。
“喝下去,這可以治癒你的傷勢。”
看着少年愈發崇拜的眼神,青銅騎士補充了一句,“小子,不要因爲我是在幫助你,我只是爲了讓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只有身體健全的奴隸才能賣出好價錢。”
“什麼奴隸販子,明明跟故事裡的勇者一樣。”少年安嘟囔着,只有傳說中那種傻乎乎的騎士纔會在戰鬥的過程中扔出自己的主武器救人,
“這明明就是初級生命藥劑,三十枚金幣,都可以買一百多個我這樣的小孩了,把我當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屁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