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玄宇宙,雖說北斗七星上的七大宗門最爲強勢,但也有一些宗門十分厲害,比如說在廉貞星,最大的宗門自然是廉貞派,不過這裡還有一個宗門也十分強大,即使廉貞派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個宗門就是北斗七星上的唯一一個佛道宗派,大雷音寺。
大雷音寺坐落在靈山聖地,綿延千里,以靈山爲中心,方圓三十萬裡之內,不論凡夫還是修士,盡都只信佛道,每天早中晚朝着靈山方向朝拜三次,必須五體投地,虔誠無比。
信奉佛法的人們堅信種善因,得善果,所以這裡號稱北斗星域內最祥和之地,又有小極樂世界之美名。
今日,大雷音寺內弘法大比丘正在大雄殿前給三千弟子說法授道,忽然,上方的天空風起雲涌,虛空扭動。
弘法大比丘見狀蹙眉,知道要有變故,立刻揮手揚聲道:“今日說法便到此處,汝等回去好好參詳,不可懈怠。”
衆弟子紛紛領命告退,離開了此地,而天空中的虛空越發扭曲,漸漸形成了一個圓圈,散發出奇異的亮光。
弘法大比丘掐指一算,緊蹙的眉頭倏然展開,微笑喃喃道:“原來不是劫難,而是有貴客來訪。”
他話音剛落,虛空扭曲而成的圓圈之中忽然鑽出兩道人影,甫一出現便在空中定住,是李阡陌和楚星遙。
他們一出現便發現自己無意間傳送到了別人的門派之中,下方還站着一個合道四重大圓滿的高手,正擡頭看着他們。
令李阡陌驚訝的是,那高手竟是一個僧人,而且看這門派的建築,也極盡佛家風範,這裡應該是個佛教宗門無疑。
“咦,這個宇宙也有佛門?”李阡陌頓時皺眉疑惑起來。
楚星遙拉了拉他的手,提醒道:“先別好奇了,咱們闖進了人家地盤了,還是先下去道個歉吧。”
“嗯,你說的對,咱們下去。”李阡陌說話間朝下方指了指,很自然地就掙脫了楚星遙的手。
二人並肩從空中落下,來到弘法大比丘面前,同時行了個大禮,道:“晚輩李阡陌,楚星遙,拜見前輩大師。”
弘法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滿面微笑道:“原來是名震開陽星的大御天王李阡陌,果然是貴客。”
李阡陌和楚星遙聞言盡都一愣,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沒想到他的名字已經傳到了廉貞星,這對他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弘法和尚見李阡陌滿面憂色,不禁疑惑問道:“李檀越爲何愁眉不展,是否有心事?”
李阡陌雖說對僧人比較有好感,但也不至於初次見面就掏心掏肺,淡笑搖了搖頭,合十問道:“請問大師法號。”
弘法合十還禮道:“某家法號弘法,是這大雷音寺的長老。”
“大雷音寺啊。”李阡陌聞言喃喃自語,轉頭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的建築與迦蘭寺如出一轍,心中越發好奇,開口就問,“請問大師,這大雷音寺傳承自哪位佛陀?”
弘法笑眯眯道:“大雷音寺自然傳承自釋迦蘭若牟尼佛祖,李檀越難道不是北斗星域的人,居然未聽說過我佛之名?”
李阡陌乾笑一聲,歉然道:“叫大師見笑了,在下確實沒聽說過。”
“這個不打緊。”弘法擺手輕笑道,“二位遠來是客,不如隨某家進屋中用些茶水吧。”
李阡陌原本不打算在此逗留,但他此刻心中有個疑團,那就是釋迦蘭若牟尼佛祖是迦蘭寺的開山鼻祖,現在又成了大雷音寺的開山祖師,這兩大寺廟分別處於太虛宇宙和太玄宇宙,而釋迦蘭若牟尼又是如何分別在兩大宇宙中傳道的,這讓他十分費解。
他爲人好奇心比較重,一旦有什麼疑惑,想盡方法都要解開,見弘法大比丘已經邀請自己喝茶,索性不拒絕,隨他進去,順便還能打聽一下蘭若佛祖的事情。
弘法帶着他們二人進了大雄殿偏廳,吩咐沙彌沏茶,很快,一壺香氣四溢的茶水便端了上來,弘法親自爲他們二人倒茶,十分客氣,已近乎殷切。
李阡陌雖然無法用天子望氣術看透弘法,但卻可以感覺的出來這老和尚並無惡意,與他閒聊幾句,便開始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大師,蘭若佛祖是生在什麼樣的人家?”
弘法正要喝茶,聞言一怔,擱下了茶碗,拈鬚沉吟道:“其實,蘭若佛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從另一個宇宙過來的,來到這裡之時,已經是至高無上的道尊修爲了。”
“果然如此!”李阡陌聞言心中暗叫,但他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皺眉不解道,“另一個宇宙?我爲何沒聽說過?”
弘法淡笑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一般都是合道四重以上的高手,檀越你修爲未到,結識的人少,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李阡陌點了點頭,沉吟許久後忽又問道:“大師,那後來蘭若佛祖又去哪裡了?”
弘法聞言忽然面露悲憫之色,仰頭長嘆一聲,緩緩道:“坐化了。”
“啊?”楚星遙忽然叫起來,“不是說道尊擁有永恆的生命嗎,怎麼會坐化?”
弘法再次苦嘆一聲,道:“是佛祖自己散功坐化的。”
李阡陌和楚星遙聞言盡都一愣,他們知道“散功”是什麼意思,其實就是自爆生命之輪,雖說道尊強橫無敵,縱橫宇宙,但是他們也跟一般的修士一樣,一切的生命力量都來自於生命之輪,若是沒了生命之輪,他們也會死去。
李阡陌愣了許久,大惑不解,蹙眉問:“這是爲何,佛珠爲何要自殺?”
“這個某家也不太清楚。”弘法緩緩搖頭道,“不過據佛祖臨死前留下的文字來看,他似乎預測到將有一個劫難降臨在他身上,他若反抗,那這劫難將會波及到整個大雷音寺,甚至連整個廉貞星都要遭殃。”
李阡陌和楚星遙聞言再次震驚,連道尊高手都懼怕的劫難,那這劫難將會是如何的恐怖,簡直難以想象,李阡陌脫口便問:“到底是何劫難,竟連佛祖這樣的絕世高手都無能爲力,被逼得自殺?”
弘法聞言垂眉嘆道:“這個問題,我們大雷音寺不知揣摩了多少萬年了,可是一直沒有結果,可能是我們的眼界太小了,有很多事物還沒見識過,所以並不知道佛祖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李阡陌早已猜到會是這樣的答案,蹙眉想了想,擡頭道:“大師,你剛纔說佛祖坐化之前留下了文字,可否讓我們看看?”
弘法毫不猶豫起身道:“這個當然可以,二位請隨某家來。”說罷轉身就走向門外,李阡陌和楚星遙趕忙驅步趕上,跟在他後面走。
弘法帶着他們在庭院中七彎八繞地走了許久,最後進了一處幽深的院子中,這裡的建築十分古舊,而且有點偏遠,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沒有人住,院中生長着八棵巨大的菩提樹,有幾株枝葉繁茂,樹葉遮擋,即使現在是炎炎夏日,但這院子中還是幽靜蔭涼。
這八棵菩提樹位置有點奇特,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每個方向兩株,弘法邁步走至中間,指着腳下的地方,道:“蘭若佛祖當初就是在這裡生生入滅的。”
李阡陌趕忙運轉天子望氣術,果然發現腳下這片土地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力量,這股力量讓人心平氣和,蘊含強大的慈悲之力。
正當他感受這佛祖留下的奇特力量之時,弘法指着不遠處一塊石碑,又道:“這塊石碑原本是空無一字的,佛祖入滅之前,將所有弟子驅趕出院子,等到他入滅之後,弟子們來給他收拾舍利之時,已經發現這碑上刻滿了文字,應該是佛祖留下的遺言。”
李阡陌和楚星遙聞言立刻快步走到碑前,仔細一看,發現碑上寫着:“大劫將至,在劫難逃,某家不死,大家難活,常樂我淨,非假非空。”
楚星遙照着碑文唸了一遍,只看懂前面一半,不禁轉頭問弘法:“大師,這’常樂我淨,非假非空‘又是什麼意思?”
弘法聞言口宣佛號,合十道:“此中真意乃佛祖參透生死的箴言,你們看到這院中八棵菩提樹沒有?”
李阡陌聞言不解道:“一進院子便看到了,這樹有什麼古怪嗎?”
弘法點頭道:“你們覺得這八棵樹有什麼不一般的地方嗎?”
李阡陌仔細一看,撫頷沉吟道:“這八棵樹,每個方向兩棵,而每一個方向的兩棵樹,都是一棵生得茂盛,一棵已經枯萎。”
“還真是的耶。”楚星遙被李阡陌這一說,也仔細看了看,發現果然如此,不禁驚奇大叫起來。
弘法微笑點頭道:“檀越果然好眼力,只一眼便發現其中蘊含的玄機了。”
李阡陌聞言愕然道:“有玄機?什麼玄機?”
弘法淡笑道:“某家方纔說過,這是佛祖參透生死的箴言,菩提樹呈現一枯一榮之態,正是寓意人的生死,以佛法來說,便是常與無常,這四株茂盛的樹,分別代表了常、樂、我、淨;而四株枯萎的樹,則代表了非常、非樂、非我、非淨;所以佛語有云‘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他說到最後之時,合十誦唸,模樣虔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