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炸響!
此起彼伏!
在這方洞天之內,雙方均無剋制,雷光覆蓋百里。
百里之內,尋常飛禽走獸,化作灰燼。
草木爲之焚燬,湖泊河流皆成白煙。
岩石粉碎,化作焦土。
戰場不斷偏移,閃爍不定。
雙方斗的是雷法!
莊冥憑藉真龍神通,以人身施展,便如同一位精通雷法的人物。
至於夔牛,被譽爲雷獸,這一頭雖然不是純正血脈,但也是極爲不凡,顯得十分強悍。
這一戰比起跟混元宗太上長老鄭朝陽一戰,還稍顯吃力。
李基樂的本事不高,但他御獸的本事極高。
單是這頭雷獸夔牛,便強悍至極,再加上他降服的十頭大妖,便是在金丹之內,強到了極致。
真正來算,此人的實力,着實是被天下修行人嚴重低估了。
只不過,對於修成上元分神化念之術,並且具有陰陽遁法的莊冥而言,一頭大妖與十頭大妖,並無不同。
“李基樂,令牌守護,我殺不了你本人,但你這些頭大妖,以及這頭夔牛,莊某收下了!”
——
方圓數千裡之內。
各方真人,爲之震撼。
這一場鬥法,近乎超出了金丹的範疇,兩方均是強悍到了極致,雷法交擊之間所爆發出來的氣勢,讓金丹圓滿的真人,都爲之心驚。
原先自恃本領,想要臨近戰場的,紛紛爲之止步。
饒是他們心中再是何等自信,也不由得停歇下來。
不說那雷法雙方是否能夠強於自身,至少這鬥法的雙方,都是金丹層次的極致,有着與自身匹敵的力量。
貿然插手雙方的鬥法,只怕會讓自己先一步栽在裡頭,成爲這最後一場考覈中,最先被擊退出這三萬裡山脈的巔峰真人。
無論是哪一位金丹圓滿的巔峰真人,都不願意以這種方式,被擊退出去。
況且,他們來此,本就是打算趁雙方鬥得兩敗俱傷,從而漁翁得利,此時上前,豈非也成了鷸蚌相爭的其中一位,而被其他沉得住氣的真人坐收漁翁之利?
“這兩邊的雷霆,簡直強得可怕。”
陳雪臨在近處,也心中微顫,臉上有着凝重神色。
她是六尾白狐化身,看得出來其中一方的雷霆,乃是一頭極爲強大的異獸。
同爲大妖,她未必能勝過那一頭異獸。
但是這莊冥,竟然可以在雷法道術上,與這頭強大的異獸鬥個平分秋色,甚至稍勝一籌。
難怪他那麼大的口氣,要跟自己比鬥一番,而又答應事後詐敗,將金丹魁首的位置,讓給自己。
——
洞天之內。
大國師呂乾青的臉色,也變得頗爲驚異。
“李基樂居然降服了如此強大的一頭異獸?”
“只怕是他御獸宗的長輩,替他降服的,但他可以駕馭此獸,而不受反噬,足見他本事極高,御獸宗秘法的造詣,已經是高到了一定的層次。”
“但是這莊冥……直面此等異獸,真不愧是聚聖山的弟子。”
他長出口氣,伸手一揮,便有消息,凝就光芒,朝着洞天之外而去。
——
學士府中。
高樓之上,帝師揹負雙手,俯視下方。
整個大楚王城,都在他眼底下。
而在正下方,便是他學士府的衆人所在,記錄着關於洞天之內的一切動靜。
“帝師大人。”
“怎麼如此匆忙?”
“莊冥……”那人語氣複雜。
“袁正海動手了?”帝師問道。
“他尚未遇見莊冥,但是御獸宗弟子李基樂,先行找上了莊冥。”這官員出聲道。
“李基樂?此人在年輕一輩人傑榜上,位列四十七,金丹上層,卻尚未圓滿,手下有三頭上層大妖,雖然也算強大,但也不足以對莊冥造成威脅,你提他出來,看來此人展現出了讓你感到驚訝的本事?”
“帝師大人真是慧眼如炬,那李基樂確實大有長進,本身已是金丹圓滿,降服十頭大妖,並且有一頭極爲強大的異獸,那異獸展現雷霆,不遜色於任何金丹圓滿的強者。”
“哦?”帝師露出訝色,道:“他是藏得深?還是近期修行進益突飛猛進?”
“按道理說,應是後者,不過,更讓人驚訝的還是莊冥。”
“莊冥出身不俗,他師兄金丹圓滿能戰真玄,他只怕也不差多少,有何驚訝?”
“他以雷霆道術,壓過了這頭善用雷霆的異獸,並且同時壓制住了金丹已經圓滿的李基樂,又將那十頭大妖,誅滅過半,此外……”這官員遲疑許久。
“此外如何?”帝師問道。
“此外,莊冥此人,竟敢生吞妖獸內丹,不懼妖類狂躁法力與本身法力相斥,不懼妖類兇厲之性衝擊本身性情,簡直匪夷所思。”
“什麼?”
帝師緩緩轉身過來,縱然如他這等真玄人物,也不由得驚異。
這比之於莊冥一人之力,鎮壓兩大金丹圓滿,屠殺十大妖獸,更讓他感到驚訝。
生吞金丹,不懼弊端?
莫非這是聚聖山白聖君新創的玄奧秘法?
據傳大楚開國的那位先帝臨死之前,便嘗試過要窺探白聖君無敵之秘,但未曾想到,當他勘破了其中一種法門,而白聖君又創立了三種強大至極的本領。
最終因是嘗試白聖君的九印化身時,此法過於複雜,參悟不透,又被反噬,才讓大楚先帝,壽終隕落。
“據說十二真傳,各有本事,這位新的十三真傳,不爲外人所知,莫非便是習得白聖君又一種新創的法門?”
“能生吞金丹,化爲己用?”
“莫非真能消除反噬,抹去弊端?”
“他從金丹之中得到的益處,又有多少?”
“此人現世以來,在人傑榜上,不斷躍進,本以爲是之前隱藏實力,如今看來,莫非是不斷吞食,從而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若是如此,這等進境,未免太過驚駭世俗了。”
饒是沉穩如帝師,修爲高絕,掌控天下消息,也不由得爲此事而震驚。
而就在這時,卻又有一人,匆匆而來。
“報!”
“什麼?”
“莊冥戰李基樂,勝負已分。”
“莊冥勝了?”
“正如帝師所言。”
“好個聚聖山弟子。”
帝師吐出了口氣,說道:“袁正海在哪兒?”
適才的中年人,不由得遲疑道:“帝師要撤回袁正海?”
帝師緩緩看了過來,說道:“爲何撤回袁正海?”
中年人遲疑道:“原本認爲,袁正海未必遜色於莊冥,但如今莊冥如此本事,大國師賜予的寶物,也未必能一擊建功,既然沒有了把握,如此將我等在真元宗埋得最深的棋子棄掉,又是何必?”
帝師冷淡道:“只要有一絲希望,袁正海便該棄,更何況,誰說沒有把握?”
兩名學士府官員,面面相覷,充滿錯愕神色。
“李基樂比人傑榜上的記載,更強了許多,綜合比較起來,他實力之強,或許有望爭奪人傑榜前三,莊冥能擊敗他,確實證明他莊冥的本事,在金丹之內,已是極爲強大。”
帝師負手而立,說道:“可是,你們覺得莊冥太強,是因爲李基樂足夠強大,既然李基樂本事強大,那麼莊冥擊敗他,莫非就能全身而退?即便他莊冥沒有受創,擊敗金丹圓滿的李基樂,擊敗那麼一頭異獸,擊殺十尊大妖,總該有幾分消耗……此刻他再非全盛之時,袁正海出手,纔有更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