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卻和螻蟻無異!”
楚驚天淡淡的聲音讓青年男子一愣,讓緊張無比的掌櫃突然一顫。倆人都在此刻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楚驚天。
青年男子一愣,旋即眼中閃現出一絲兇狠:
“你可知道你說了什麼?”
“你這樣的螻蟻,又如何知曉武道界那般的存在?”
“你知道什麼叫做隱世家族嗎?”
“你知道什麼是龍虎榜嗎?”
青年男子每喝出一句,便上前一步。
他一連數句質問出來,已然是踏入了包廂,幾乎來到了楚驚天面前,直面面對楚驚天:
“你什麼都不知道,居然敢在這裡狂言!”
“國師大人自從來到玄雲皇朝後,曾經鎮壓多處叛亂,抵擋過數位強敵。你居然敢大言不慚,稱之其爲螻蟻。你這黃口小兒,居然敢在背後妄言國師大人?”
“是嗎?”
楚驚天眼皮微擡,冷笑一聲。“你是什麼東西,敢這般語氣和我說話?便是你們那國師在我面前,他也沒這個膽子。”
“我剛剛回來,不想殺人!”
那青年男子眼中閃現出一絲怒火,他剛要說話,卻見楚驚天擡手一指。
他這輕輕一指,不聲不響,但落在他眼中卻剎那間引動天地,驚天樓中無窮靈氣竟是在這一瞬間化作千絲萬縷倒灌而來,順着他的指向卻如同大江奔流,滔滔不息。
“不好!”
青年男子面色大駭,想要逃走卻已經晚了。
楚驚天這一指點去,青年男子只來得及架起雙手,護在身前,然後便硬生生的吃了楚驚天這一指。
“咔嚓!”
青年男子雙臂應聲而斷。
伴隨着一陣慘叫,他整個人更是在這股澎湃巨力的席捲之下,轟然倒飛出去。隨着‘咚’的一聲巨響,他整個人被轟出包廂,身軀撞開驚天樓,如同被打出去的炮彈一般轟然砸在了地裡。
一道巨大的窟窿從楚驚天的腳下現出,洞穿了數層樓板……
這巨大的窟窿與他只差分毫,如果被捲入其中,他恐怕會被瞬息間絞殺。
“噗通!”
幾乎立刻,掌櫃雙膝一軟,砰然跪在地上,嚇的渾身冷汗。
看着這恐怖的一指之威,這還是對方不想殺人的情況,若是他想殺人,這驚天樓豈不是會被他一指抹平?
‘這少年究竟是誰?’
‘之前雖然有武道界的人過來,但像他這麼大,又有這麼強大實力的卻絕無僅有。他說他是皇帝陛下的故人……’
掌櫃打量着楚驚天,突然之間一年前那道身影不可遏制的從腦海中迸發出來。
‘難道是他……回來了!’
明悟過來的掌櫃,用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眼前這位少年。
曾經那位鎮壓凡俗界的少年,回來了?
驚天樓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沒人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這位少年出手狠辣,沒有絲毫顧忌。一些認識那青年的人,都不由得眼瞳驟縮。
“他是國師的大弟子韓俊圖!”
“這傢伙究竟是誰,居然敢這般霸道出手?”
“難道,他不怕國師找上門來嗎?”
……
“陛下以此修煉,達到四境必然指日可待!”
遠遠的,一支隊伍巡街而來。
前面的禁衛軍開道,後面有大內高手壓陣。四周民衆無不俯首跪下,恭迎聖駕。在這支宏偉的隊伍之中,有一頭高丈餘的白玉龍牙象在緩緩前進。
其中一位白鬚皓首的老者正在和另外一位身穿便服的男子說話。
“有勞國師指點!”
便服男子微微頷首,他正是沈玉豪!
自從登上皇位之後,他不再是曾經那位畏首畏尾的太子爺,而是一言九鼎,言出法隨的天子。不過自從接手大統,他也知道了許多秘辛。
‘看來楚驚天就是四境強者!’
曾經楚驚天鎮壓凡俗界,被無數皇朝奉爲天人。
能夠以一己之力,使得皇朝俯首。能以少年之身,斬殺無數名震天下的強者。能夠一己之力,碾壓四大公會,這不是天人是什麼?
‘呵呵,想必他一定是得到了武道界的傳承,否則必然沒有這麼厲害!’沈玉豪暗暗想到。
提起武道界,他便想起身旁這位老者。
這位老者名爲陳寒虛,來自於武道界,他只出過一次手,便使得大內高手爭先拜服。這種實力,已然是遠遠超過一年前的楚驚天!
“陛下,你又在想着去武道界的事情了?”陳寒虛察覺到沈玉豪的目光,皺眉道:“武道界並非你這種凡夫俗子能去,我勸你還是勵精圖治,好好治理玄雲皇朝吧!”
“國師教誨,我時刻銘記在心,不敢怠慢。”沈玉豪尷尬一笑。
見狀,陳寒虛悄悄鬆了一口氣。
別看他在凡俗界耀武揚威,事實上在武道界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存在。這一年間,北涼天王突然在武道界中風生水起,也悄然間讓他們這些武道界底層的武者起了個心眼:
既然在武道界中混不下去,那豈不是可以去凡俗界混一混?
他們這些甚至連四境宗師都沒有到的武者,憑藉着自己的手段,立刻從武道界中無人問津的小人物,搖身一變成爲了各大皇室的座上賓。
如果真的帶這些人去了武道界,自己苦心營造的一切豈不是成爲虛幻了?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是血,雙臂寸斷的青衣男子跌跌撞撞的從前方跑來。陳寒虛眼瞳一收,對方赫然是他在凡俗界中收的弟子:
“徒兒,是誰把你打傷成這樣?”
青衣男子跪倒在地,哭喊道:“師尊,是個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野小子。那小子佔據了驚天樓,不肯給師尊和陛下讓位,反倒還對我出手。對了,他還說他是陛下的故人!”
“故人?”沈玉豪眼瞳一收。“難道是他回來了?”
不知道爲何,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道清秀的身影。那道身影一旦出現了,就牢牢佔據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陛下有什麼故人?”陳寒虛眼中閃現出一絲怒意。
武道界自有武道界的傲骨。
哪怕是他隨手收下的一個弟子,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夠教訓欺辱的存在。
看出陳寒虛的震怒,沈玉豪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淡淡道:
“國師,我那位故人一年之前也去了武道界。但武道界乃是仙人之界,又豈是他能夠尋得的呢?我估計這一年來,他無功而返又回來了。”
“不過,哪怕他是我故人,我也不會袒護他。國師敬請放心,他打傷您弟子,我必然會替您找一個公道!”
陳寒虛聞言,冷哼一聲。
……
驚天樓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外人怎可能一無所知。
高聳的閣樓頂端幾乎被削去了一半,無數人震驚仰望。
掌櫃跪在那裡,自從知道這位少年就是鎮壓了整個凡俗界的楚驚天之後,他嚇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位混世魔王,終究還是回來了。
唯有陸劍離沒心沒肺的胡吃海塞。他久不食人間煙火,這些凡俗界的食物吃起來還挺新鮮。
“這也太強了吧?舉手一指,便能將驚天樓給打成這樣?”
有人震驚不已。但更多的人,卻是在幸災樂禍。
“打成這樣又如何?他實力再強,難道能是國師的對手?國師可是鎮壓玄雲皇朝的存在,這種毛頭小子可能是在哪學了點本事,敢目中無人,到這裡來撒野。卻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呵呵,吃的還挺歡,會不會他們知道這是斷頭飯,所以多吃兩口?現在便是後悔也晚了,天下之大,無他們藏身之處!”
正說着,遠處傳來一陣騷動,衆人循聲看去,只見兩人並排走來,對方正是沈玉豪和陳寒虛!
兩人從白玉龍牙象緩緩走下,大步流星的朝向驚天樓踏去。沈玉豪眼睛掃過楚驚天一指轟出的深坑,以及被削掉近半的驚天樓,不由得眼瞳閃現出一絲震撼。
他擔憂的看向陳寒虛。
卻聽陳寒虛道:
“蠅營小道,不足掛齒!在武道界中,我等可搬山卸嶺,斬斷河流,可翱翔九天,可號令星辰。不過你這位故人能夠一指達到這種程度,在凡俗界中也算是極爲罕見。”
沈玉豪沉聲:“沒錯!他實力驚天,鎮壓萬國,無數皇朝在他面前盡數俯首。我等只能仰其鼻息而生存!面對他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想起那位少年,他心中的畏懼卻是大於感激。
“不過現如今有國師在側,我總算是可以直視他了。”沈玉豪看着陳寒虛,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哼!”
“他傷我弟子,我管他是誰,這一次即便是不死,也得讓他脫一層皮!”
陳寒虛眼中青芒大盛,已然是負手上前。青衣男子眼中閃現出一絲報復的快感,連忙跟上陳寒虛。沈玉豪想了想,也隨着一起上了驚天樓。
果然,在驚天樓中,沈玉豪一眼就認出了楚驚天。
和一年前相比,楚驚天幾乎沒有半點改變,他的容貌就像是固定了一般,歲月彷彿停了下來,在他身上找不到半點的痕跡。
唯一和記憶中不同的便是,楚驚天眼中卻多了一分睥睨天下的光芒!
“楚驚天,一年未見,你還是這樣桀驁不馴啊!”
楚驚天還未來得及說話,沈玉豪便似笑非笑的開口道,眼中滿是幸災樂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