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南周成

南周,一直以來都是代稱,在十月十五的當天,纔算真正立國,擁有自己的朝廷體系,徹底和龍城分開。此後稱呼南北二朝,唯有重新一統後才能用大周的名義。

一大早,諸臣齊聚,來郊外祭天。

荀晟隨諸臣在下站列,他被封爲“太子少保”,依照其才學資歷本坐不上這個位置。不過荀鈺當年的官職就是太子太保,如今給其“少保”的名譽頭銜,顯然是爲讓人明白,毅王對荀家的照顧。

王世子,不,現在應該稱呼爲太子。名義上,荀晟是他的屬官。他瞥了一眼站在背後的荀晟,荀晟面無表情老老實實站在隊列裡。

荀晟和鄭秋月都是手段不小的人。短短几日時間荀晟站穩腳跟,而鄭秋月靠着鄭家遺留的錢財打通關係,夫婦二人進入南周世家圈子。

“但是此人才學如何,還需要慢慢看。不過在荀家聽說能夠跟荀易比肩,應該有其不凡之處。”太子又擡頭看向金臺。

而今的肅正帝在金臺祭天拜祖。肅正帝被荀易一箭射瞎眼睛,如今在神靈的幫助下安置一枚靈眼,但是兩個眼睛一大一小,很不美觀。

肅正帝深恨荀易,所以對荀晟的投靠,還有另一重含義。他想要藉助荀晟對荀易下手。

站在金臺上,先是五色天光舒捲,金龍順天光而來,投入肅正帝所準備的玉璽中。這一步,是諸位開朝國主所必須做的。承接天命,得到天地認可,真龍帝氣注入玉璽,才真正可以作爲皇帝的信物,鎮壓國運。

天子玉璽一成,頓時撕裂大周國運,一條金龍盤於南都之上,手握玉璽鎮壓國運,和北方顯化的金龍對峙。

接着是祭祖,李純等先人全然是坐壁旁觀的態度,沒有任何行動。但是,在祭祀到明宗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肅正帝點香祭拜,忽然有陰風吹過,香燭不燃,隨風而滅。幾次點香不成,下方疑雲竇起。

“朕無論如何不會接受桀畜之後的祭祀。”明宗態度冷漠,寧可強行出手,違反陰陽之律,消耗自己的香火儲備干涉陽世,也不肯接受肅正帝的祭祀。

幾次三番,肅正帝心中不喜,吩咐旁邊的術士以三昧真火點燃靈香。三昧真火乃精氣神之火,又是術士出手,明宗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他們進行祭祀大禮。

明宗之後,肅正帝將自己的父親追封爲“義恩皇帝”,亦稱“平宗”,無災無罪之意。指其當年無罪,是被人構陷至死。

這下子,明宗哪裡能忍:“哼!朕就看你怎麼祭祀這畜生!”

李少陽被明宗皇帝下咒,杜絕任何人的祭祀。而今肅正帝只能擡出一塊無名牌位。他拿出玉璽,上對天空承接龍氣,欲以國運龍氣破除明宗的咒法將父親救出來。

一拜之後,牌位毫無變化。二拜之後仍無變動,肅正帝不由急了,頻頻向上空擡頭。

南都郡城隍如今晉升爲南國都城隍,乃天神之尊。他在雲端現身,伸手一指,五色天光落入牌位,牌位上浮現兩行小金字。

李少陽得聞召喚,陰神借幽冥之力在空中現身。爲什麼肅正帝要選擇這一天立國,就是想要用這一日的特殊時機將父親救出來。

李少陽看到對面乘龍車而來的明宗,父子二人相顧無言。明宗在龍車中不住冷笑,端看肅正帝設法救人。

在牌位即將出現真名時,又有一層赤霧暴動,字體和城隍神力統統散去。

“這是天神級別的咒法?”南國都城隍驚呼出聲,忍不住看向明宗:“陛下對自己兒子未免太狠了吧?”

“兒子?朕沒有這個兒子。”明宗持金鞭大笑,指着牌位:“城隍大人不也是天神?這咒法難道你破不了?”

南國城隍無語。明宗下的咒,是請專門的神靈施加,以大周土地爲咒。除非他們統一大周,不然的話根本不能破除這種咒法。

肅正帝在下方三拜,見牌位上的字重歸於無,心中一涼。

下方諸臣頻頻擡頭,他們家學在那裡擺着,看此異象已經知曉陰間祖靈的意思。這位陛下不得正統,不得先帝認可。

突然,荀晟拂袖垂淚:“人倫大事,孝道在前。而今僞帝坐鎮龍城,先帝靈神震怒,故不接祭祀。望陛下撤下牌位,待他日踏平龍城之後再行祭祀。”

太子目光一亮,也出列道:“僞帝更易帝統,迫害正統苗裔。諸位先人泉下有知,豈會安心?望父皇一統大周之後再行祭祀。”

二人將明宗不接受祭祀,歸結到成元帝身上,讓他背鍋。明眼人雖然知道內情,但騙騙普通百姓也夠了。

肅正帝滿意看向荀晟,這小子倒有幾分機智。

撤下牌位,明宗盯着荀晟看了一陣。“荀家子?荀鈺的好孫子!”他惡恨恨看了看下方諸人,最終氣不過,揮手將手中金鞭一扔,化作金龍將不遠處的李少陽抽飛。隨後,乘龍車回陰間。

“呸——”李少陽吐了口血沫,盯着明宗背影握緊拳頭。眉宇之間帶着厲色,他看向下方的肅正帝,心中默默祈禱。

“不接受祭祀?他日若我兒佔據大周正統,你若再不知好歹,到時候就廢了你的神位!”

大禮完成,肅正帝率衆回宮。他單獨找來荀晟:“你說荀家內藏古趙秘庫?此事朕已有所耳聞。如今朕登基,立南朝。但座下兵力軍備不如大周。既然有古趙秘庫,想來是天賜之機。你率衆回荀家一趟,設法將秘庫跟朕取來!若此事做成,朕封你爲荀家家主。”

說着,將一枚玉印遞給荀晟,並且派人隨他趕回柏山挖掘古趙寶庫。

荀易手持命軌推算天機,突然手中命軌震斷,他勃然色變:“區區一個僞帝,也敢幹涉我們家的內務?冊封家主?你算什麼東西,敢插手我們家的家務事?”荀易在荀晟身上佈置手腳,輕而易舉探知南周的情況,而今肅正帝的話被他聽到,引得這位大司命震怒。

“我就說嘛,龍族怎麼可能放着南周不幫?”別忘了,成元帝身上的荀家血統太濃厚,在某些龍神眼中同樣是眼中釘。這種南北之分,龍神肯定幫助南周。換言之,南周和鬼火有聯繫,所以荀易早早防備着他們。

“帶着南周天子玉璽來,也不怕壞了你們南周氣數?”正值晌午,荀曇再準備下一步祭祀。這一步祭祀是定星。

天庭的生靈在星海都有自己的本命星。凡人依託星君的主星,而神靈則凝練專屬於自己的星辰。趙瑩已死,在原本的主星中失去印記,而今需要重新點亮本命星。

荀易看妹妹忙活,心中躊躇。

天子玉璽並非一枚,而是一套。有祭祀鬼神用的,有調兵遣將用的……

“不出意外,對付我應該是祭鬼神璽,封印我這邊的超凡力量,然後派人前往荀家殺人。”

以龍氣封印,到時候神通盡數消失,荀易也沒轍。這就是胡定戎他們設想好的計劃,畢竟他們人多,又都是武者,只要封印神術就能坑死荀易。

不過現在嘛……

荀易摸着青玉編鐘:“龍氣乃至王神,功德來自福神,到底是功德更勝一籌還是人王之氣更爲強大,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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