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舊時情

百餘年前,瑞福天王的後人墮落爲邪神。這位後人被視作福神一脈中興的希望,只要他晉升先天,就會自動進入福神的權力核心,有資格成爲福德上帝。

他的神墮讓整個福神神脈震動,所忌諱者並非他的實力,而是他所帶來的思想。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時間中頻頻有大司命神神墮。如同恐怖的病毒一樣瞬間席捲天地,數位大司命相繼墮落,各種質疑的聲音將大司命一脈推至風尖浪口。相較之下,第一位神墮的大司命建立邪靈殿,反而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邪靈殿的勢力範圍處於中州,大陳國諸神和邪靈殿打過無數次交道。許梅不認爲單純邪靈殿就足以害得整個大陳神道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在荀易去找孟翰的時候,她來到大陳國的一處荒山。這處荒山中立有一座鎮魔塔,四周陰風陣陣,愁雲慘慘。

每一個歷史悠久的王朝都有其深厚的底蘊。大陳不比大周國所在的國土曾傳承二十四朝。但是大陳九朝歷經二千餘年,同樣有各種傳承至今的隱秘。這座鎮魔塔是千年之前一次大亂時候和魔淵勾連的通道。而今被神塔封印,諸神親自加持咒法牢牢鎖住鎮魔塔。

來到這裡,許梅果然看到在這附近的一尊尊石像。荒涼的大地上佇立成千上萬的石像,如同石林一樣。

大陳王朝核心的那些大神連同他們的眷屬神軍統統在此。許梅看到很多熟人:作爲大陳神道統領之一的都城隍;被尊爲朝日之神的金烏神鳥;有着龍王之稱的行雨之神……

這些比她還要強大的神靈,統統被人石化。臉上的神情被定格在石化的那一刻,不可置信,茫然無措以及驚恐憤怒,但是沒有一位神靈動手反擊。

“這……這是地母宮一系的神咒?”許梅忍不住上前觸摸一尊石像。石像內部神力收斂,似乎生機猶在。許梅能察覺到石像之中被封印的神魂。

在石林中穿梭,許梅仔細打量石像。所有神靈幾乎在同一時刻出事,連防備的機會都沒有。唯有地母宮纔有這種精妙的咒法。而且——

“必然是極爲信任的人下手,才能瞬間將他們暗算。”許梅心情沉重,已經明白兇手是誰。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那熟悉的腳步聲讓許梅瞬間知道來人的身份。

許梅猛然一驚,手一招,空氣凝成柳葉劍拿在手中。對背後狠狠一斬,卻被那人用手指夾住柳葉劍。

“呦,有段時間不見,你又準備對我動手?”那人輕輕一扯,柳葉劍被他扔到一旁:“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的柳葉劍對我無效,你怎麼就是記不住?”

“果然是你!”許梅正要回頭,背後那人伸手按住許梅的頭,將她摁在石像上不能後看。那隻手孔武有力,如同鐵鉗一樣難以掙脫。

“是我什麼?”許梅耳畔傳來一陣磁性的聲音:“是我暗算這些神靈,還是我對你的搭檔動手?”氣息拂過她的秀髮,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許梅正要開口吟誦咒語,背後那人又用手指探入她的口腔,堵住她的嘴。

“別掙扎了,我太瞭解你了。”許梅背後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當然,你也瞭解我。沒錯,你猜得沒錯,正是我出手將大陳這些廢物統統石化。”

“龍王也好,日神也罷,統統都是傻子。都城隍雖然有點懷疑,但他太蠢了,最終被我得手。”

“嗚嗚……唔唔……”許梅不住掙扎,背後那人又伸出兩隻手抓住她的手臂。

“不過你也應該感謝我,我只是石化他們而不是取他們性命。也算是我一片念舊的仁慈之心吧。”

仁慈?把自己曾經的朋友們都變成石像,這能稱之爲仁慈?許梅心中怒火燃起,貝齒對那人的手指狠狠咬下。

“嘖——”背後之人皺起眉,似乎感覺到疼痛。不過他沒抽手,而是將手指不斷攪動許梅的舌頭,腿也跨進許梅裙內。在褻玩的同時用輕佻的語氣說:“看起來,你這位新搭檔不行啊。難道他連碰都沒有碰過你?怎麼身體越來越敏感了?”四手之外,又有兩隻手臂伸出,在許梅全身遊走。從遠處看,一隻六臂怪獸正壓着少女施虐。

半響之後,許梅滿臉羞怒,氣息漸漸不穩。女神忍不了這種羞辱,身上神力波動提升,正要以自爆之術拖背後之人同歸於盡。

但是背後那人反應更快,瞬間出手壓制許梅的神力:“喂喂,不就稍微碰你一下,至於嗎。當初更親密的舉動又不是沒有過。”

那人語氣輕鬆,但是神色冷漠:“說起來,你這是第幾個搭檔了?要不要我再幫你換一位?”

“……”許梅對背後這人很瞭解,想到當年幾個搭檔的死,憤恨之意溢於言表。要不是他,那幾個大有前程的同伴絕對不會死!

而且——目光留在大陳國諸多石像上。“就算爲這些神靈報仇,也絕對不能再放任下去!”許梅目光凜然,不顧身上肆虐的魔爪,額頭慢慢浮現青色神紋,體內一股強大的生命源力爆發。

“神咒,玉樹聽濤!”許梅終於掙脫束縛,青色的風以她爲中心席捲山野。風徐如林,但勁道不減,揚起風沙衝向背後。

那六臂怪物悄然遁入迷霧。

許梅回頭,朦朧間在迷霧中看到若隱若現的身影。“少司命的春華風靈咒?看起來,你終於進入第四重天。”

許梅召回柳葉劍,神色莊嚴,劍指陰影。“荼凱,我不會再讓你胡作非爲。我會幫大陳神道以及我那些夥伴們報仇。”

“我不會再抱有希望讓你重歸正道。你我之間的恩怨,唯有以劍斬斷!”

陰影動動眉頭,審視的目光打量曾經的同伴。比起曾經的軟弱,她似乎也成長了。

“不過四重天而已,終究不如自己這位天神。”哂然一笑後,荼凱收起六臂法相,手中拿着一撮秀髮,漫不經心說:“突破四重天,當年對你下的詛咒已經開始被解除。你目前的這個搭檔真的不錯。竟然能夠讓你從神滅之劫逃出,比前幾個廢物要強點。”

“我對他更感興趣了,看來我需要親自見一見這位佔據我曾經神座的人。”

想到自己前幾個搭檔的遭遇,許梅臉色變了,柳葉劍一抖,漫天青葉劈頭蓋臉掃下:“我不會讓你對他動手的!”

“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紅霧升起,男子將許梅的黑髮隨便一扔,漫天青葉被紅霧收攏:“就憑你們倆的力量,還沒資格反抗我。當年我能抓他一次,現在就能抓他第二次。這次可沒人替他擋災了。”

笑聲在霧中迴盪,最終男子消失不見。

許梅蛾眉蹙起:聽荼凱話中意思,他曾經認識荀易?

凝思良久,許梅回過神來,對諸多石像深深一拜:“諸位同道放心,當年的錯再不會犯,我會親自將他斬殺,給諸位謝罪。”

說完,許梅大步離去,返回司命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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