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寧趕到丹霞閣,一進門便聽到金鳳蝶嘴裡說着聽不懂的話。
“這是我們柔然話阿孃的意思。”央央抹着眼淚,“從喝了藥開始,就一直這樣翻來覆去的叫着阿孃阿孃的。才人一定是想家了。”
“人生病受傷難過的時候,都是要想家,想孃親的。”
櫻寧坐到牀邊,摸了摸金鳳蝶的額頭,果然燙的厲害。
她微涼的手覆到額頭上,似乎令金鳳蝶感到舒服了些,不僅停止了說胡話,甚至還微微睜開了眼睛。
但眼神迷茫,似乎並沒有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金才人,你別怕,會好的。”櫻寧安慰她,轉頭問央央,“你們才人爲什麼燒的這樣厲害?”
央央哭着說:“我們才人穿着單薄,在勤政殿外面跳舞給陛下看……”
錦書抽了抽嘴角。
這真是拿命爭寵啊。
“在呢,奴婢都收着。”
“奴婢這就去。”
金鳳蝶嘟嘟囔囔的,有氣無力的靠着央央,卻不肯張嘴,藥到嘴邊就流了出來。
藥端上來,櫻寧接過來,讓央央扶着金鳳蝶,親自餵給她喝。
櫻寧把雪包放到金鳳蝶的額頭上,說:“雖然退燒還是要依靠藥,但這點涼涼的雪包,能叫她感覺舒服些。”
“請的哪位太醫來看?”錦書問央央。
“起來吧。”櫻寧又摸了摸金鳳蝶的手心,“感覺沒那麼燙了。”
“公主您要喝藥啊!”央央急的直哭。
外頭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難怪病的這樣厲害。
“這麼晚了,也不能出宮找他。”櫻寧想了想,問錦書,“我記得,上個月辭兒發燒的時候,玉蓮給的那張退燒方子,很是管用。方子還在嗎?”
錦書立即返回宣政殿,找到方子交給慶雄,仔細叮囑了一番。
“江太醫年紀輕,經驗淺。怎麼不找薛太醫?”
“江太醫。”
“你回去把方子找給慶雄,讓他去太醫院配好藥拿過來。”
這聲“鳳蝶”,竟叫金鳳蝶乖乖張開了嘴。
“今兒薛太醫不當值,不在宮裡。”
櫻寧放下碗,說:“央央,拿棉布去外面包一些雪來。”
“謝謝皇后娘娘。”央央紅着眼眶給她磕頭。
“藥有效了呢。”錦書說,“不愧是薛夫人啊,醫術高超。可惜了女子不能進太醫院爲官。”
慶雄年輕手腳麻利,飛奔去太醫院,很快提着配好的藥回來。
“錦書姐姐您歇着,我來煎藥。”央央感激的接過藥急急匆匆出去。
櫻寧拿了帕子擦擦金鳳蝶的脣角上的藥汁,柔聲說:“鳳蝶,你好好吃藥,吃了藥就不難受了。”
一碗藥下去,她終於安靜了下來,疲憊的沉沉睡去。
央央連忙去弄了來。
櫻寧笑道:“玉蓮在外面坐診行醫,可以治更多的百姓,不比在宮裡好嗎。”
“娘娘說的是,咱宮裡人畢竟太少了,太醫們都是有才無處施展。”
“什麼才呀,那個江太醫就是個庸醫,開的藥一點用處也沒有。”央央恨聲說。
“太醫們待在太醫院,接觸的病人太少,不能好好積累經驗,醫術不一定比得過外面的赤腳醫生呢。”櫻寧笑道,“看來我得提議不能讓太年輕的大夫進宮做太醫,等他們在外面歷練了二三十年再進宮不遲。”